而小他几岁的弟弟,白发苍苍,此刻安详的似是睡着了,羡冬鱼怕吵醒他一样,把他慢慢放在床榻上。
像是小时候,她小心翼翼的抱着软软香香的婴儿放在床榻上。
那是她侧耳听过的孩童,是她期盼许久的血亲,是她持刀守候的挚爱之一。
羡冬鱼慢慢下床,却因为神情恍惚,站立不稳险些倒下,好在离她最近的羡春衫抬手扶住了她。
“我无事。”
羡冬鱼拒绝了搀扶,步调虚浮,一步一步走向殿外。
殿外有人等她,是君玄。
那人站在殿外台阶之下,一身黑衣,长发飘散,俊朗无双的人呐。
他看着一向骄傲的女人慢慢走下台阶,于是慢慢过去,轻轻按着她的脑袋,将她护进怀里,推下自己的外袍将她罩住。
羡冬鱼嗅着君玄身上的味道,温暖的像是阳光的味道,她闭着眼睛,感受到什么遮去了光芒。
身后有太监冲出大殿,高声道
“太上皇.....驾鹤。”
不消片刻,钟声响起,响彻宫阙。
而羡冬鱼脑袋靠在君玄怀里,肩膀微微抽动。
君玄一向耿直惯了的,不会哄人,但伸手隔着衣裳摸着羡冬鱼的头发,此刻却道。
“蠢女人,别怕.....我在。”
宫内苍白一片,披麻缟素。
大臣入宫,太监宫女齐换白衣。
蜀辽广场的人站了一排又一排,大臣太监各个嚎啕,是扯着嗓子要比谁嗓门大的。
羡冬鱼也去了广场,与春衫春秋一起站在人前,不说话不出声仰着头看天。
结束之后,她直接让穿着孝服的大臣进去大殿上朝,说有事要讲。
有人质疑她,亲弟弟死了就这副不哭不悲的样子吗?当真冷血!
羡冬鱼头也不回的进殿,道:“我有事要说,有事要做,现在的冷血是为了让其他的家庭少死几个弟弟哥哥爹爹爷爷。”
是因为羡冬鱼压抑着情绪,所以说话也不客气了。
冷笑一声,见没人答话了,又道:“你让那北地的皇子一并来了,有事同他讲。”
进入殿内,等了小半个时辰还未见那位皇子来。
羡冬鱼也不等了,埋怨了一句。
“磨磨唧唧的,真不像个爷们。”
接着正了正神色,道:“今日我要说的,是妖鬼重归的事情!”
话一说完,殿上哗然,众臣议论。
刚才还哭哭啼啼的一群人精现在立刻严肃起来了。
“殿下,为何如此说来?”
“自然是因为我见了。”
“还有谁见?”
“你怀疑我骗你们?”
羡冬鱼立刻察觉到了他们的怀疑,挑了挑眉,问道:“我有病?骗你们干什么?”
“还有我见啊。”
有人说话,是从殿外传来,不是君玄。
羡冬鱼转头看去,是个熟人。
那人穿着银色长袍,泛着珠光却不显得俗气,长发散着,额间银饰未改,眼神如若长剑出鞘,寒光凌厉,唇间却依旧是那副格式化的笑容,丰神俊貌。
他被人注视着,一步一步的走到殿前,只拱手行了行礼,说道。
“北地皇长子,萧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