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九章感动还是震撼?
我们自诩正义,我们站在道德的最高点,我们拿起键盘,我们左批右判。
是谁让我们有底气坐在家里这样胡乱的指点江山?
又是谁让我们的疆域无人敢犯?
再华丽的辞藻也堆砌不出老百姓对子弟兵的那种感情,甚至都无法用言语去描述。
很多时候只能用最平实的话语才能深情的刻画出老百姓对子弟兵们的那种朴素真实的情感,其它任何语言在这种时候都显得虚伪又多余。
“看,当兵的来了。”
这才是老百姓心中的答案。
-------------------------------------
出了项目部大门,路口左侧停着三辆拖挂车,每台车上都装了一辆大型挖掘机。
因为林云和张萍坐在大巴车第一排左侧的位置,对,以前售票员那个位置,张萍靠窗,在窗口依次对着拖挂车驾驶室喊了跟上来。
有些时候林云挺佩服这女的,嗓门大,不怯场,风风火火的像条汉子,可偏偏这个汉子是一个瘦弱娇小的女孩子。嗯,未婚嘛,肯定是女孩子,不是大姐大妈欧巴桑。套用一句最好的称呼,如果她不开口说话的话,应该就是你们口中的小姐姐。
汇合完毕,一字前行,所有的车在跟着领头的皮卡打着双闪向目的地驶去。
林云在车上抽空给监理办卿工打了电话说了昨天桥台基坑浇筑混凝土未报检的事情,满口的歉意,言辞恳切,把前因后果及利弊详细的分析一遍。
卿工倒也没有在电话中发火,只是告诉下次浇筑之前,他亲自过来看过情况后才能浇筑,不然就直接报告业主了。无可厚非的事情,因为这是人家的工作。
大约半小时以后,车队来到了目的地,某镇小学,进了大门,操场上一侧整整齐齐的停了bā • jiǔ辆军车,有卡车,有吉普。另一边停了大概四五辆林云他们这样的社会车辆,门口有专人指挥停车,而拉挖掘机的拖车停在学校外边街道公路左侧并未进入校园。这些拖挂车老司机都不用你指挥,轻车熟路。
这一路林云都在神游海外,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小的,大巴车在专人指挥下在靠社会车辆这一侧停稳,所有人都拿着雨靴和雨衣下车。停车位置正前方的空地上摆着一个帐篷,帐篷上印着应急救援。
因为帐篷一侧的空地上还堆放大量救援物资,上面盖着防雨的篷布。
领着林云这一行车队的皮卡车上下来了一个人,这人林云认识,工程指挥部的一名姓王的业主代表,在工地上来检查过多次,林云和张萍都负责接待过,具体职务不清楚,但是林云听大家都叫他王主任,所以林云也总是跟着叫。
“王主任。”
“小林,小张,你们所有人换上雨衣雨靴,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和后勤部的对接一下,看他们需要我们做点什么。”
说完就进了那顶林云估计就是后勤部的帐篷,不多一会,王主任和一个中年人就出来了,径直向林云这边走来,和林云一起过来的工人们按工队分成几堆三三两两的扎堆在一起抽烟,不过装备都换好了,所有人换下来的鞋都扔在大巴车来时各自的座位下。
林云看着站在自己身侧的老王也在奇怪,这老王也是个大烟枪呀,怎么没跑一边抽烟呢,不但没抽烟,鞋也没换,依旧穿着一双黄胶鞋,林云有点纳闷儿。
“小林,这是镇上张镇长,一会你带着所有人听候张镇长调遣。小张你带着相机,一会就跟着我,等雨停了,我们去坝上。另外机械呢,一会儿有人来接收。”
张镇长伸出手来很正式很有力的和林云握了一下手,林云有点不太习惯这种握手方式。
“张镇长,你吩咐吧,看我们干点什么。”
“你们的人数我已经听王主任说了,这样,你们分成两组,你带一组,然后你再选一个组长,分好了就跟我出发。”
林云哪里干过这种事情呀,抢险排险的工程倒是接触过,但是抗洪没有经验呀。还要挑选一个组长,但这事儿张镇长既然吩咐下来,就必须办呀,组长让谁干好呢。
林云在三三两两扎堆的工人中扫来扫去,熟悉的不多,唯一就桥队老王比较熟悉,而且老王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别扭,一个人站在那里站得标标准准的,也没抽烟,好了,算你倒霉,林云打定了注意。
“王师傅,你一会带领一组人,我带一组人,等会张镇长安排做什么,你们就作什么,一定要服从安排。”
“好”
老王回答得干脆响亮,这老王吃错药了吗,那么大声干嘛,林云也是觉得奇怪,却丝毫没注意到张镇长眼中流露出对老王的赞赏。
“你们几个师傅跟王师傅一组,你们几个一会跟着我。”
林云边说边用双手扒拉人,一会就连自己在内的33人分成了两组,桥队老王带17人,自己这组16人。
离学校大概二百米的地方,一块大概平整出来修房子用的空地上,地上分别堆着大约几百个立方的砂和碎石还有土,林云按张镇长的吩咐带着所有工人来到这边空地,这边有五六个人看模样是当地村民的人在装沙袋,其中还有两个妇女。
“小林,你这一组人在这里负责装沙袋和封口,沙袋不够了就去刚才学校操场那个帐篷领,王师傅你们这一组负责运输,我带着你们把沙袋送到堤坝上去。”
因为这里本来就有人在装填和打包沙袋,地上已经密密麻麻的堆上了几十个已经装好扎口的沙袋,所以张镇长说完直接扛起一包沙袋就走,桥队老王也抗起一包沙袋跟着去了,分到老王那组的工人见张镇长和老王扛起沙袋就走,也有样学样的跟着扛沙袋走了。
林云这组刚才带过来七八把铲子和好几捆袋子,所有人也两人一组,一人牵着袋口,一人往里边装填,倒也干得有条不紊,但是封口就不行了。手忙脚乱的,不行呀,效率太低。
“大姐,你们两个能不能过来帮我们封袋口,我们只负责装。”
这种事还是要让熟手去做,这是林云的观点。两位大姐见林云开口,放下手里的活就过来了。
“小伙子,没问题的,你们是来帮忙的,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陈老二,你和老三也过来帮忙。”
年长一点的大姐一招呼,又过来两个约莫四十的中年男子,这下好了,林云带着工人只负责装填,而几个当地老百姓负责封口,无形中效率就上来了。
大约又过了五六分钟,从张镇长他们离开的方向一路小跑过来七八个人,不是老王和张镇长他们,应该是当地人,全是男的,壮劳力。见林云这群人在这里装沙袋,也没搭话,各自扛上装好并封口的沙袋就走。不对,不是走,是小跑。
这伙人是从坝上下来的,跑起来的话,应该是上边现在要得比较紧急,林云就是这么判断的。一边叫大家加快速度装,一边在跟刚才招呼人过来帮忙的这位年长一点的大姐搭话。
“大姐,这堤坝上什么情况呀,很紧急吗,我看你们的人扛着包都放小跑的。”
“当兵的昨天晚上过来的,一直在堤坝上就没下来过,早上我们送吃的上去,也没见谁休息,水位上来太快了,有两三处水位快漫过来了,午饭我们刚送上去,这不,刚下来一会,你们就过来了。”
大概是这个意思,大姐普通话不太标准,林云听了个七七八八,反复问了几个问题以后,林云才把事情理出个头绪。
当兵的是昨天晚上来的,一直在加固堤坝,当地人在指挥部的带领下自己在处置几处不算严重的管涌,并有专人值守,镇村两级班子全部都在堤坝上到处查漏补缺,因为当兵的准备轮流吃午饭,所以趁这个档口加紧把沙袋装填完毕运送到堤坝上去。
靠前设置的防汛指挥部就在堤坝上,指挥部人员讨论后决定让当兵的先吃饭再休息一个小时,在和当兵的干部商量过后,当兵的都同意先吃饭,但他们只愿意轮流休息半个小时。
林云把信息分析完以后,决定上堤坝去看看,但林云并不认识路,只能等这边运送沙包的工人回来以后才能跟上去。
严格的来说林云丢下这边的工作上堤坝的想法应该算擅离职守,但是林云真的想上去看看,也不会太久,想来镇上的领导也会同意。
打定主意,林云就招呼大家加紧装填。
大概从张镇长和桥队老王从这边出发后十几分钟以后,一群人小跑着回来了,近了一看正是张镇长一行。
“小林,现在王师傅已经知道上去的路了,你们工程指挥部那边又安排了其它标段的支援人员过来了。我去接待一下,把他们安排到另一段堤坝上去,你们就按我刚才说的继续加紧干就行了,没接到通知以前不能停,晚饭有专人往这里送盒饭,吃多少拿多少,但不能浪费。”
林云正在考虑怎么给张镇长说自己想上堤坝看看,结果看这情形,开口直说肯定不行了,只能应了下来,反正他心里想的是我就跟着运输组的跑一趟,往返估计也就是十几分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张镇长,你去忙吧,就按你安排的,不接到通知我们不会停下手里的工作的。”
张镇长走以后,林云扛上一袋装填好的沙袋,追着桥队老王的脚步去了,顺着公路小跑了几分钟以后,林云因为缺乏体力劳动早就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始终是看着老王一人跑在最前面,后面紧跟着工人,林云远远的在后边吊着,就是追不上。
能看见大坝了,因为灌溉的原因,带放水闸口的堤坝位置都在比较低洼的地段,老王带着工人在前边小跑,你还别说,身体这个东西得多用,每一天的力气第二天都会恢复个七七八八,而且长期干活还会增加一点力气,就像玄幻小说里边的打怪升级一样,不过没那么夸张,经常活动的身体无论从任何角度肯定都强于林云这种小身板。
林云气喘如牛,跟在工人们的尾巴后边几次差点摔倒,不对呀,MD,这下知道为什么桥队老王只穿雨衣不换雨靴了,我去,土石坝的斜坡因为雨水的原因湿滑松软,没有经常走泥路的人走起来左摇右晃,东倒西歪,这种时候不合脚的雨靴肯定比不上黄胶鞋好使,我去,这老兵,明明有经验还藏私。
也许是不好开口,也许是怕大家的嘲笑,桥队老王,这个曾经的军人并未告诉大家穿雨靴并不是太方便,工人还好,林云就受苦了。
林云走得小心翼翼,因为是上坡,还扛着沙袋的原因,最惨的一次要不是用手撑了一下,估计连人带沙包就砸进这泥泞的坝体中去了。因为扛着沙包头重脚轻的原因,林云估计最先和烂泥接触的肯定是脸,而脸上最先和烂泥接触的十有bā • jiǔ是鼻子。
林云跟着工人从土石坝的背面之字型的走上了土石坝坝顶。你看,这走路也有劳动人民智慧的体现,大部分人都知道詹天佑的秦岭铁路采取的之字型修建。但谁又会去注意,从古至今所有的人趟出来的上下坡山路,全是这样的呢。
可见,生活中处处留心处处皆是学问,秦亡汉兴时的大将军韩信,发迹之前穷困潦倒时坐在树下看蚂蚁打架,几天没吃饭饿着肚子还能从蚂蚁打架中去参悟兵法,也算是把这句话运用到了极致。
大坝之上,这一段摆着两顶帐篷,一顶普通的,一顶迷彩的。
成百的迷彩衣衫穿着橙色的救生衣在到处晃动,没穿雨衣,戴着制式帽子。越走越近,可不是嘛,这群人有的在坝上搬运堆积的沙包,有的站在混着浪花带起的裹着泥沙的水里一个又一个的码着沙包,一层又一层,所有的迷彩衣衫全部赤脚,沾染了大量烂泥的裤腿挽得老高,有人因为跑得快摔倒了,可转眼就爬起来了,没有去管是否有磕伤碰伤。
没有一个迷彩衣衫哪怕说一句话,没有一个迷彩衣衫哪怕片刻的歇息,就像蚂蚁搬家一样,安静而快速有序的各自做着手里的工作,码沙包的迷彩衣衫头也不抬,转运沙包的迷彩衣衫跌倒了,又赶紧带着满身泥水爬起来继续向前。
狼狈呀,真真儿的狼狈,这种狼狈却带给林云最大的震撼。
没有令行禁止,没有如岳临渊,没有惊心动魄,也没有人在堤在的豪言,唯有狼狈不堪。
所有高大上的言辞在此刻都无法去装点这一群狼狈的迷彩衣衫,狼狈吗?狼狈!狼狈得如此可爱!狼狈得甚至都没有办法让人去肃然起敬,但却眼角挂泪,滴落衣衫。狼狈呀!可此时此景的狼狈却让所有人都觉得心安。
活生生的就在眼前,十bā • jiǔ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像这么大的时候我们都在干什么呢。我们读书,我们运动,我们看电视,我们玩电脑,却唯独没有像他们一样的风里雨里泥里水里的狼狈不堪。
我们凭什么心安理得?我们凭什么去享受这太平盛世?我们凭什么?我们凭的就是有人在这里为了我们狼狈不堪。这是答案,却让人羞愧,我们应该感到羞愧!只有我们的羞愧才能勉强配得上他们的狼狈不堪。
林云默默的放下沙袋,小跑着从土石坝背后下来了,小跑着回到了装沙袋的空地前,默默的拿过一把铲子,默默的往有人牵着的袋口里边装填。因为只有沉默才能让林云内心去消化那片刻所见的震撼,不是激动,没有激动,就是震撼,非亲眼所见绝不能体会的震撼。
时间过得很快,雨停了,张镇长打电话通知说县里防汛总指挥部的专家已经研究出了分段分时泄洪的方案,林云所处的这一段坝外老百姓大多转移了,虽然分段分时泄洪经过验证是绝对安全的,保险起见还是转移了老弱病残,未转移的都是壮劳力,晚上要配合值守巡查。
张镇长还说,机械暂时用不上,可能一直都用不上,但是现在只能在这里等候最新通知,不能撤离。而林云这边装填和运输沙袋只需要装填到晚上8点,装填好的留下备用,然后可以去学校吃饭休息,学校那边会安排休息的地方,第二天看水位情况再另行通知安排后续工作。
晚上8:00,林云和工人们来到食堂,先吃饭,再睡觉,林云胡乱的扒拉完了饭菜,等着所有人结束用餐,带着工人来到了学校办公楼二楼会议室,这是后勤部安排的住宿地点。
没有被子,没有床,也没有怨言,工人们都具有吃苦耐劳的优良作风。
蚊子很多,也没有蚊香,但在很短时间内大家就用雨衣垫着盖着沉沉的睡去,所有人都没有睡在办公桌上,紧挨着躺在地上。
睡之前林云给张萍打了一个电话,知道了张萍和两个女同志睡在教师宿舍,躺在地上林云这才感觉到双手和肩上传来的阵阵酸痛。
不知道怎么睡过去的,一觉醒来,MD,睡地上睡完全身都疼。起得早的几个工人坐在地上抽烟,轻声细语的在聊天。
林云一看手机,没多少电了,时间才6:30,我去,这货一年之中早起的几率无限接近于零。
林云爬起来,来到走廊上往操场一看,什么情况,虽然昨天快晚上的时候雨停了,但操场上并未完全干透,较高的一侧操场地上整整齐齐的脚对脚睡着几排人,什么样的人地为床天为被在这里抵足而眠。
“你看,当兵的来了。”
这是老百姓看见这群人最直接朴素的描述,但这后边隐藏着让所有人平静心安的力量。
对面宿舍楼上有人举着相机在拍照,一张接一张,那不是张萍是谁。
兵哥哥们不知道昨天晚上几点下的堤坝,估计是水位通过分段分时泄洪下降了很多,预计是无事了。
林云没有出声,对着张萍招手,比了个向下的手势就下楼了,来到张萍楼下这边操场边上,张萍也下来了,举着相机向操场走,想近距离的去拍几张照片。
林云一把拉住她,估计劲道有点大,然后给张萍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张萍这女的也是看似粗枝大叶其实心细如发,瞬间就明白了过来,被林云一把拉住的不快也从那张林云越看越好看的脸上烟消云散了。
林云拉着张萍绕过操场,小心翼翼的出了校门,街上静悄悄的,没有鸡鸣,没有犬吠,平日里喧嚣的不知名小虫儿也鸦雀无声了。
离开大门估计有五十米了,林云轻柔细语的问了张萍昨天的情况。
叙谈中才知道张萍昨天跟着王主任先是去了镇政.府,然后从另一边去了坝上远远的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就被王主任打发下来了,下来以后一直呆在后勤部帮忙整理分发物资。
林云想给张镇长或者王主任打个电话,问一下具体的安排,但不知道先给谁打好,掏出手机,却发现有一条未读短信,凌晨四点多发的,发信人是张镇长。
“洪水已退,大坝安稳,明早请回,感谢支援。落款:老兵”
这张镇长还文绉绉的,不过寥寥数语,去留和感激都表达到了,还有落款老兵,这张镇长也是当过兵的呀,难怪。
电话就不打了,王主任那边也不用打了,指不定人家什么时候才睡下的呢。
信息给张萍看过以后,两人就往回走。刚走到校门,一串哨子声响起,林云正奇怪呢,MD,谁TMD这么不开眼。
一个三十出头的迷彩服,嘴里含着哨子,站在睡觉那群人的头脚垂直方向。随着哨声落下,估计也就三十来秒,顶多不超过一分钟,因为林云和张萍还没走进校门多远呢。
成行成列的迷彩服随着一阵有节奏的细小脚步声已经立正看齐。
“稍息。”
又一声整齐的脚步声。
“现在开始报数。”
“1,2,3,4……”
随着报数完毕,正前方那个迷彩服铿锵中带着沙哑的声音又响起了。
“说两句,水退下去了,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了,我们的任务也完成了……”
“所有人向右转,以排为单位跑步上车。”
又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后,操场上只剩下了的正前方那个挂着哨子的迷彩服,见所有人全部上车,这才快步向一辆吉普车走去。
一阵引擎发动的声音,一前一后两辆吉普车中间夹着几辆军用大卡就消失在了校门的拐角处。
都走了,我们也该走了,和张萍商量了就不在人家食堂吃饭的意思,这女人对事情见机很快,说完好的,就让林云上楼去招呼工人。
林云上得楼来,全部工人都起来了,桥队老王站在走廊,望着校门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云招呼大家下楼,准备回家,并说了一会在外面去找吃饭的地方。
不几分钟,所有人收拾完了雨衣下了楼来。
大巴车前放着几个箱子,张萍指着箱子对林云说,面包和牛奶,后勤部给的,你叫工人每人领两个面包一个牛奶,我给拖车司机和机械手拿几个过去,说完抓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塑料口袋,往里边放着面包和牛奶。
这女人,林云摇头苦笑。等林云分发完毕,张萍也回来了。
“大家上车吃,我们马上出发。”
随着张萍的声音,剩下拿了面包牛奶未上车的人全部都上车,张萍和林云走在最后。
林云想着还剩几个面包两盒牛奶,准备给后勤部送回去,张萍赶紧拦着。
“大巴车司机还在车上睡觉呢,你给人拿两个上去。”
这么大一个活人,差点忘了。
吃的吃,换鞋的换鞋,所有人原座位坐好,包括林云和张萍,也包括大巴司机。
“师傅你昨天晚上睡得好吧,没事吧。”
林云见大巴车司机吃完面包从最后座位回到驾驶台,嘴贱,问了这么一嘴。
大巴司机嘴里嘟囔着含糊不清的方言,林云绝对没听懂,听懂也绝对不会搭话,加钱?我去,一点奉献精神都没有。
门口汇合所有车辆,只是少了来时领路的皮卡,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