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五十九章回项目部值班
一群人的时候守住嘴,一个人的时候守住心。
只守住嘴很容易,只守住心也很容易,但是同时做到这两件事情就有点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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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的时候,女儿让林云讲故事,一连讲了好多个,才把女儿哄睡着,等他蹑手蹑脚的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某人早就洗漱完毕了。
奈何这女人没有带换洗的衣物,只能把身上的又穿了起来了。
此刻李婧正站在窗边,背对着林云,洗完澡以后,大衣挂起来了没穿。
上身保暖内衣外穿的不算太紧的T恤,下身是穿的下午和林云一起逛街时的紧身裤,看着这凹凸有致的背影,李云觉得这老天爷还真是公平的,这么好的女人,怎么就从了自己了呢。
这世上很多事都是搞不清楚的,这林二杆子要才没才,要貌没貌,也就是个耍嘴皮子的货。
按不严格的说法,这两人也算青梅竹马,两人认识的时候李婧最多16岁,而林云也不到18岁,也许是沾了点青梅竹马的边儿,有些东西才在当时还是少女的李婧心里是那样的刻骨铭心。
为什么人与人之间会相互喜欢呢,其实并没有什么理由,很多人都是,单纯的就是看着顺眼,再求而不得就很容易刻在心头了。
情窦初开时留下在心里的种子慢慢的就长成了参天大树,到头来反而忘了当初怎么种下的了。
林云悄悄的走到李婧背后,双手穿过这女人腰间,并把两只手按在这女人的肚腹之间。
“你当初为什么会喜欢我?”
“没有,我当初很讨厌你,人又矮,又没风度,天天打球都赢我。”
“呵呵,但是某人在字条上说我的眼睛很好看的呢。”
“是挺好看,那时候你的眼神很清澈,睫毛也长,像个女孩子的眼睛,又好像会说话。”
“现在呢?”
“现在不行了,你带个破眼镜,看起来像油腻大叔。”
“不是说只有帅的才能叫大叔吗?。”
“矮也点,油腻了点,还算是大叔吧!”
“……”
李婧没有去管某人被打击的感受,继续在说着自己的感受。
“你知道吗?我以前想的最多的就是你这样从背后抱着我的场景,我做梦都梦了好多次!”
“梦想成真是什么感觉?”
“不知道,我也说不好,就像依然在梦中一样。”
梦吗,某人的诉说倒是让林云没来由的想起来那个曾经梦寐以求的女人!
没有过梦想成真的人是最舍不得打搅别人的梦想成真的,林云就这么默默的抱着李婧,看着窗外的车流,时间仿佛都停止了流动。
良久。
“你在想什么?”
林云看李婧好一会没说话了,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在想这人生的意义!”
“哲人呀,给哥说说,什么是人生的意义!”
“人生就是一场梦!”
“还有呢?”
“没有了呀!”
“就这样?”
“啊,不然呢,要不你说说!”
“……”
讨论人生有很多好的地点,为什么要这样站在窗前呢,然后林云的思绪就飘远了。
人生如梦吗?
这梦大约是这世界上最奇怪的东西了,你最想梦到的人不一定梦得到,当你觉得遗忘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又会突然跳到你梦里到来。
这梦就是这么无耻而卑鄙,就是这么的残忍和无情。
而梦的内容通常都是千奇百怪的,梦中我们可以飞翔,可以瞬移,可以轻易的跨越高山,大海,我们可以到达任何地方,包括这世界以外。
我们也可以梦见任何人,我们可以和不认识的人在梦里相会,我们也会在梦里遇见朝思暮想的人。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我们最朝思暮想的人在梦里也会是那样的决绝,不会因为是梦就让我们得偿所愿,反而是那些陌生的或者相对不是太熟识的异性在梦里和我们策马奔腾,这也是梦的可恶之处。
如果这世间所有人的梦真有一个人在控制的话,林云就想找这个恶趣心理严重得有点极端的梦境控制人理论理论了,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一点谱都没有,这么胡搞瞎搞的,简直就是最二杆子的二杆子。
要实在不行,商量合伙也好呀,指定人选,指定内容,这样一来这梦就是按KB流量收费估计也会成为这天底下最大的生意。
因为梦可以真实得可怕,所有人都会倾家荡产毫不犹豫的陷进去。
“你冷吗?”
“不冷!”
“还不想睡吗?”
“不想,我就想你这么搂着我一生一世……”
“……”
林云脚都有点麻了,但又不敢扫了李婧的兴,得想个办法诓骗这女的一下。
“今天我们后边家属楼里有个女的被杀了!”
“真的假的?”
“真的!男的把老婆杀了!”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无非就是这女人背叛了这男人吧,男人吵起来气不过,就下了狠手!”
听得林云说是因为背叛,李婧突然没来由的冒出来一个问题来。
“什么叫背叛?”
女人的关注点果然是和男人不一样的,原本是想吓这女人钻被窝的,怎么又扯到背叛上去了。
“偷汉子咯!”
“那男人背叛女人又怎么说?”
“当然是……”
林云一时语塞,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一点都不公平。
这世间的人对女人的要求苛刻多了,原因还是因为男人太禁不起诱惑了。
同一对出轨的男女,人很容易就原谅和宽恕了男人,甚至有些人还会觉得男人有本事有魅力,而对这个女人而言,通常是勾引男人或者是偷汉子、**这样的字眼终生相伴了。
这出轨明明是两个人的事情,为什么要女人来承担恶名,包括今天发生在附近的命案。
唐家老三肯定是死缓起步,老婆也被自己亲手杀了,而那些个和这个女人有瓜葛的男人会受到惩罚吗?
那是绝对不会有的,也许有人会有上几天愧疚的心,但过不了几日又会继续去找寻另外的猎物。
林云又想起了那可怜的孩子和唐家老三的老父老母来了。
这小孩子林云见过,很聪明可爱,也很活泼的小男孩,这老夫妻林云也见过,但是记忆有点模糊。
这几人今后的日子是完全可预见的,孩子好像在上学前班,五六岁的样子,老夫妻岁数都70多了,还能管得了这孩子几年。
“你在想什么?”
李婧听得林云说一半就没了下文,半天没说话,忍不住回头打断了林云的神游天外。
“我想到今天出事儿的那家人了,一个家建起来多不容易呀,顷刻间就毁了!孩子才五六岁,妈死了,爸爸得去坐牢,爷爷奶奶都七十多了,哎~真是可怜!”
“不要伤感,你又做不了什么,国家有福利救助制度呢!”
对呀,确实国家有健全的福利救助制度,自己又做不了什么,动动恻隐之心罢了,往好了说能给个一百两百的,次数还极其有限,算了吧,还是各自睡觉,林云吐了一口浊气,一把就把李婧抱了起来。
把美人放在床上,关灯,关窗帘,这老城区的房子间隔太近,这春光嘛,还是关在自己屋里的好,可不能外泄分毫。
……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是林云坐上火车之后给站台外的李婧发的信息。
这人生也算完整了,去年回来的时候马医生送过站,虽然早已物是人非,但终究还是有记忆的。
这次出去的时候李婧也把自己送到了车站外,而且这还是半夜。
离别时,两人在站外广场上紧紧的拥抱,好久才分开的,至今林云身上还残留着某人的香味。
要怎么才能对得起这份情谊呢,这是林云想得最多的问题。
今年一定要学会开车,学会了开车,把车买上,这千山万水就再难阻隔相思之苦了。
异地恋是最苦最累的,而异地恋不长久也是一个普遍现象,对夫妻而言,两地分居都会出这样那样的状况,何况没有婚姻约束的情侣呢。
对李婧呢,林云是相信的,这货最信不过的人其实还是自己,这万水千山之间又不能常来常往,自己是个什么人自己最清楚,男人都是禁不住诱惑的,这要是万一做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情,那就是欺了心了,也许不会穿帮,但会愧疚一辈子。
李婧是林云心中最理想的结婚对象,两人也是错失了多年,再次相聚,而和李婧在一起的感觉呢,是和任何女人呆在一起都比不了的,甚至好几次林云都起了辞职的念头。
但林云又是极其骄傲的人,这失去了事业的男人,和那田地里挂着唬鸟的稻草人又有什么区别。
而自己的工作性质呢,又决定了并不能把李婧时常带在身边,顶多平常过节相互探亲罢了,再说人天天呆你林某人身边来,农家乐也没人管不是。
这是现实,活生生的现实,这几百几千万上亿的路桥人、工程人有几个是带了老婆在身边的。
你看看,这探亲这个词语是多刺眼,和探监或者叫探视差得了多少,这和那坐牢的人有个屁的区别。
MD,这么些年,早知道学点其它什么谋生的手段也好呀,这到头来根本不是工地离不来我林某人,反而是我林某人离不开的工地的模样,除了工地那一套,反而自己退化得失去了谋生手段了。
睡觉,想那么多干嘛,大不了过几年老子回家种地去,发现是自己离不开工地的林云终究还是二杆子精神上了头。
……
“林云,上来嘞,你在房间躺什么尸,出去吃午饭嘞!”
林云挂完张萍叫魂一样的电话,有点苦恼,但没办法,只能慢慢腾腾的从床上爬起来,这张萍是躲在哪里偷看吗?她怎么知道老子在躺尸。
这都回了工地两天了,白天没事儿就是上工地逛一圈,到处看看,然后再和几个看工地的老头聊聊,就像例行公事一样。
这司机班一个司机也没回来,还好一直留守的小伙子汪飞会开车,张萍倒是驾照拿了下来了,但是不敢让她开呀。
这女人也不和林云、汪飞去工地,天天猫在办公室电脑面前看各种各样的车,看来是真要买车了。
而且这女人值班表也排得很奇怪,这不是林云要冤枉她,这是她自己排的,最后这四天把林云和她排到了一起,这难道不是想让林云更进一步的暗示吗。
可能还真有点那个意思,大约也是老大不小了,想趁着这段时间提车,随便把男人一起提了的节奏,这就是林云现在的想法,没有依据,纯臆想!
来了这两天呢,林云每天除了上工地和睡觉吃饭的时间,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和李婧要么讲电话,要么语音或者视频,要么就是发消息。
这恋人吧,是分开了才知道两地相思苦的,这最精力旺盛的三十啷当岁的时候,也正是需求最旺盛的时候,天天这么能看到,能听到,吃不到摸不到的,真的好辛苦。
李婧还偏生的喜欢撩拨他,这女人在单独面对林云的时候吧,也把林云的二杆子精神学了个七七八八,怎么能撩拨得林云上火就怎么来。
这才两三天,往后的日子可怎么办,林云越想越头大!
这两天林云上火了,对的,那种邪火,所以这两天没事林云都是躲在宿舍的,他有点怕见到张萍。
男人有了亲密爱人,正处在热乎劲的时候,都会尽量的去回避可能对自己有想法或者自己对对方有过想法、或者还有想法的女性,这是真实的。
“去哪儿吃?”
张萍坐在副驾驶问两人。
汪飞在认真的开车,没有搭话的意思。
“你看着安排吧!”
“噢哟,这真是当了总工的人了,说话怎么这个样子的呀,你看着安排吧!”
张萍现在也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每天不怼林云两句好像这一天都不算完。
“你是我领导,我是副的!”
“懒得理你,我们去吃烤鱼吧!”
哎,林云不敢再搭话了,而汪飞呢也是眼观鼻鼻观心,认真开车。
烤鱼,呵呵,张大主任,这是正餐吗?林云只能心头苦笑。
等到下车的时候林云才发现,这张萍今天穿得挺青春的。
亮色卫衣,外罩马甲外套,紧身打底裤把下半身前后都绷得紧紧的,虽然个子不高,身材还挺匀称,腿还不短,脚上一双英伦风小靴子,眼镜也换了,和这身装扮挺搭的,估计头发也剪了,挽了冲天辫,但又不长,这种发型是很考验五官的。
不错,这张主任五官还算可以,这妆也画得很得体,不仔细都看不出来那种。
多看得两眼,林云就开始默念起阿弥陀佛来,这刚从温柔乡里出来的人,还没从惯性思维里边走出来,再看下去,就邪恶了。
看到林云看了自己几眼就快速的把头转开了,张萍好像还有点不高兴,可能是觉得林云在腹诽她的打扮。
“看什么看,在这儿傻站这干嘛,走呀!”
见得张萍又开始怼自己,林云只得又默念了阿弥陀佛,默默跟着张萍和汪飞的脚步往吃饭的地方走去,不说话,当哑巴总行了吧。
这烤鱼店来过,一对安徽的小情侣开的,很热情,味道也不错,还挺实惠。
其实为什么出来吃饭呢,这就是张萍的事了,过年最后大家回家的时候,可能是张萍工作没做到位,大厨和帮厨死活不愿意过完年提前回来上班,都得等到大年初十晚上才能到。
这值班的人就只好都在外面吃了,这就苦了一直没回家的小伙子汪飞了,小伙子八成现在啥都吃不出滋味来了,每天早上都是方便面或者面包牛奶这些速食类的。
而守项目的老两口也回去了,当地临时找了一个五十多的老头,不包伙食要价还挺高,300块一天。
人家老头说了,这过年谁都放假,正是该玩的时候,你要么给300块,要么你就去找别人,你们这群人过年上班都拿三倍工资,我要300也不算高,你别说,还挺有道理,老头估计平常对于这个《劳动法》什么的还挺门儿清。
“大哥,大姐,来了,里边请。”
小情侣挺会做生意,嘴也甜,这人都是逼出来的,看小情侣的样子,男的二十左右,女的估计也有十bā • jiǔ岁。
年纪轻轻就出来闯荡了,比这三个来吃东西的货当年强多了。
“姐姐吃点什么?”
小情侣中这女的引着三人坐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开口问起张萍来,林云挺佩服这小姑娘察言观色的能力的,这一眼就能看出来三人中谁做主。
“一条3斤以内的烤鱼,要草鱼!再来一份炒田螺。”
这草鱼烤好了是最好吃的,而且是做烤鱼最好的鱼了,但也特别考手艺。
这对小情侣这个男的多半是像新东方或者蓝翔这样的厨师学校毕业的,还别说,来吃了好几次,你点不同的鱼就有不同的味道,而且这小伙子也介绍过,烤鱼用草鱼是最香的,至于什么原因林云几人肯定是不知道的。
这店里边都没其它人,就林云一行三人,估计也没几个顾客会在这两天出来吃烤鱼,这过年过节的,还没到元宵呢,要按老一辈的思想,没散元宵都不出门。
小姑娘一板一眼的在开单子。
“还喝点什么!”
“一瓶唯怡,汪飞你喝不喝酒,让你云哥陪你喝点!”
张萍要了一瓶豆奶把头转向汪飞,林云依然在修炼闭口禅,一言不发。
“不要,不要,一会儿我要开车回去呢。”
汪飞这小伙子头摇得拨浪鼓一样,连连摆手。
“没事儿,姐姐我也有驾照了,你只管敞开喝,姐姐一会儿可以带你们回去。”
看见张萍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这大约刚学会开车的人都有瘾。
“算了吧,人家不喝,你不要勉强。”
林云忍不住插话了,破了闭口禅的功了,因为他实在有点怕坐这女司机的车,而且还是新手女司机。
这不插话还好,一插话这张萍对着他就来了。
“你说你这领导怎么当的,人小伙子在项目部守了这么多天,你天天倒是在家里吃香的喝辣的,你就不管下面小兄弟的死活了,这酒今天必须喝,这样吧,先拿两个江小白。”
旁边小姑娘看林云被训得像孙子一样,想笑又不敢笑,听得说拿江小白,回头就走了。
虽然张萍动机是啥还不明确,但人这话说得有道理,林云还真反驳不了,只能默认,而汪飞看张萍那架势,也不敢再说话。
可见张萍平时那性格有多强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