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愣的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
他站在电梯外,墨色的深眸直直的锁在她的脸上,对上她有些颤栗摇晃的视线,稳重的视线,如此的坚定,令她的心莫名的抽紧。
她没有想到,他会查出她人在法国,更没有想到他会亲自来找她。
他是一个集团的总裁,不是吗?
她有些心慌,对他炙热的眼神感到心里莫名的颤栗起来。
她突然按下关门键,想要从这里逃开,而一只修长的手却直直的闯进来,挡住了即将阖上的电梯门,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直直的闯了进来。
一时间,她被他修长的双手和强健的身躯禁锢在了电梯里的小小角落里,她低垂着眼睑,没有看他。
他俯下的身子很低很低,就像是要直直的压在她的身上一样,她的嗓音干涩得如同被人扼住了喉,脸颊边,他湿热滚烫的呼吸几乎喷薄在她细腻的皮肤上,勾起一抹抹暧昧的旖旎。
而,就当她以为他会做出一番动作时,身子上,却突然压上了重量,直直的撞上了她的身上。
她怔愣的抬眸,习惯性的,却看见他紧闭着双眼,瘫软在她的身上,而修长的双手却紧紧的环住她的腰。
她轻轻的掰了掰搁在她的左肩上的重重的脑袋,一时之间陌生的男性气息,沁入了她小巧的鼻翼,“薛先生?薛先生?”
一触上去,她蓦地收回了手,好烫!
下一刻,她突然意识到了,他该不会发烧了吧?
电梯叮的响起,不是在一楼,门口站着一对陌生的情侣,黄皮肤,黑头发,在他国异乡,竟然能够碰到同样血统的亚洲人。
“请帮个忙,好吗?”
左小安伸手用力的撑住他不断下滑的身子,将眼神投给电梯外的两个人,他真的很重,比爹地要重得许多。
“好啊。”
门外的中国人,很是热心,男人将薛聿撑住,扶着他,一路帮忙搬进了左小安的房间里,还将他放在床上。
女人一路陪伴着左小安,一直安慰着她。
“谢谢。”
“不客气,能帮忙,我们也很高兴。”
道别了两个乐于助人的两个中国人,左小安关上了房门,走进洗手间里,拿出干净的白色毛巾,沾湿了水,从一旁的小冰箱里拿出一听啤酒。
这里没有什么冰块,只能靠冰过的东西给他降温。
走回到房间里,雪白的床褥上,一脸不自然的潮红的薛聿,正紧闭着双眸,嘴唇泛着白色,干裂得厉害。
她看得出,他在隐忍,立刻上前,将他的衣服和鞋子脱去。
不知为什么,她这几天一直都在帮男人脱衣服,动作也变得利索干净,将床褥盖在他的身上,然后将冰过的毛巾盖在他的额头。
她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真的好烫!
想来想去,她还是觉得就这样子等他醒来,也不是什么办法。
索性拿着房卡出门,问了前台小姐之后,到附近的一家药店里,靠对英文的了解,买了退烧药和体温计。
烧了水,好不容易喂他吃完了药,她刚把他的身子扶着平躺回去,却听见手机再次响起。
正要转身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而腰上却突然压上重重的身子,她蓦地低头,却发觉,薛聿迷糊着,嘴里不知叫唤着什么,修长强健的双臂有力的抱着她的腰,还将脑袋放在她的腿上。
同样的一幕,让她不知所措。
她想要推开,但,手指一触上他身上滚烫的温度,还是没有忍心,她尽量让他抱着,伸长了手臂,想要去够手机。
却怎么都缺了一段距离。
手机铃声响了又停,停了又响,在空荡的房间里,清晰的回响着。
如此的顽固,仿佛很坚定。
而,当她的手指终于触到了手机,她庆幸的拿起,而闪烁的屏幕却突然暗黑了下去。
额。
今天玩了一天,她才刚回来,还没有时间给手机充电。
黑压压的手机,因为没电,而自动关机。
她想要去充电,看看是谁打来的电话,但怀里,那沉重的脑袋直直的压着她的腿,纤腰上强健有力的手臂却十分霸道的强硬地搂着她。
那厚度适中的唇,在微微的张合着,嘟囔着,这样的薛聿,让左小安不忍心再去推开。
他,并没有什么错。
“你为什么要来呢?”她轻轻的低头,问着躺在她怀里的男人。
他其实很好看,也很帅,又有钱,只要他一挥手,真的会有一大把的女人拥上前来。
为什么,要执意于她……
她的心,已经满满的,再也放不下任何的影子,一丝空隙也没有。
时光,滴滴答答的走着,就当她也即将阖眼睡去时,却蓦地被刺耳的门铃声吵得惊醒了过来。
她错愕的抬眸,看向门的方向,再看了看墙上的钟摆,明明已经凌晨两点多了,还有谁会跑来找她?
将薛聿搬回了床上,为他盖好了被子,她理了理衣服,走到门边,刚透过猫眼看出去,却错愕的退了一步。
外面的熟悉身影,是爹地。
他为什么会来?
门铃依旧重重的顽固的响着,一声一声,清晰的,仿佛敲在了她的心田。
她不自觉的搓了搓双手,这是她的习惯性动作,只要一紧张,就会不知所措的搓一搓手。
打开门的刹那,一个拳头一瞬间挥来,鬓间的碎发被那巨大的力度产生的风吹扬起,她条件反射的闭上了眼睛,而,等了许久,睁开眼,却看见拳头停在了她的面前。
“爹地。”她看着左兮蕲放下拳头,一身斜纹酱紫色西服,衬得他如同十八世纪的优雅伯爵,神秘却又如此的俊帅。
他已经换下了那一套西服,她为他买的衣服,心里会浮现起一丝苦涩,但,她只是藏在心底,扬起笑脸,看着他。
“为什么关机?”她错过了他一闪而过的担心,当她抬起眸时,却只见他墨蓝色的深眸里,透露着一抹危险的忿怒,还有的,就似乎一望无际的深不见底。
他的眼眸,就像是一池潭水,深邃。
她突然记了起来,刚才那顽固的电话,难道是他打来的吗?!
“手机没电了。”她咽了咽口水,手指扶上了门把,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男人,她突然很害怕让爹地看见薛聿。
尽管,她很想知道,爹地究竟会不会因为另外一个男人而为她吃醋,至少生气。
“爹地,你怎么来了?”她转移着话题,身子跨出一步,将门能够虚掩得更多一些。
左兮蕲微微皱了皱眉头,白皙俊美的脸庞上,却浮现了一丝尴尬。
他才反应过来,他的怒气有多么的强烈。
今晚,他正在一个商业聚会里应酬,却接到高野的电话,说她还没有联系他,而当他打了二十几通电话,她的手机竟然关机,他莫名的心底浮起了很浓厚的燥热。
这样的异样,是他从未有过的。
无暇顾及应酬,他直接驱车赶到了这里,三小时的路程,他加速加到缩短了一半的时间。
一路赶到了她门前,当看见她时,他的心,就像是有一块石块,安静的落地了。
“收拾行李,我带你去我的别墅。”
当看见她的一刹那,他仿佛才找到了自己一整天的期待,究竟在哪里。
不是能够谈成生意,不是发展他的事业,而是她。
当看见这张熟悉的瓜子脸时,他不可否认,一股莫名的温暖浮现在了他的心里。
“我……这里也很好。”做小安挣扎着开口,却不敢抬头看他,她怕触碰到了他的眼神,她会无法抑制的答应。
他的要求,她从来不拒绝。
十年来的规则,十年来的雷打不动。
但。
此时,她的房间里正有另外一个男人,她有些不知所措,只是直觉的不能够让这两个男人见面。
薛聿的高烧还没有退,她不能够丢下他一个人。
“去收拾行李。”重复了第二遍,这是左兮蕲的底线,他的命令,从来不曾有人敢违抗,硬挺的剑眉紧紧的皱着,昭示着他的怒气。
冰冷的嗓音,一瞬间敲裂了左小安心底的最后一层保护膜。
她抬眸看了看他,一双清澈的水眸里,闪烁着坚定,如蝶翼一般长而卷翘的睫,徒添了一抹纯净的妩媚:“我不想去,爹地,你回去吧。”
她第一次想如此坚定的抗拒他。
为了自己的骄傲,和自尊。
“左小安。”左兮蕲冷眸看着她,此时的她,就像是一只小刺猬,冷峻的脸庞更加的深沉,薄唇紧抿成一条线,出声,“马上去收拾。”
“爹地,你可以不要再命令我了么?你说的男朋友,我去交,你说的命令,我哪一点没有同意?这一次,是我自己出来的,我想要自由,我想要我自己一个人!”她握紧着双手,心里却连篇的翻起了委屈,泪水盈满了眼眶,她努力的张大眼眶,吊起头,不让泪水流下来。
却怎么也止不住。
细致的眼角,一滴滴滑落的晶莹,就像是崩溃的堤坝,她仿佛找到了倾斜一肚子委屈的方式,一时之间,她就像一个失控的水龙头,止也止不住。
左兮蕲并没有言语,冷魅的眼眸紧紧的锁着她泪湿的脸庞,迈出修长的腿,大手一揽,将她拥进了怀里,大掌紧紧的抱着她的后脑勺。
炙热的胸膛,渐惭的多了更多的冰凉。
清晰的从他昂贵的衬衫里,渗透进皮肤里。
却更清晰的刺激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