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的蛋糕要不要吃一点?”在徐冉冉面前,徐夏安媛更像一个姐姐,语气也很柔和,少了点假意,多了点真情罢了。
左小安松开了扒着墙壁的手,戏唱得太多了,让人难受。
这两个女人,她都不喜欢。
转身,她朝一旁的通道里要走去,却被拉住了手腕,她转身,却看见是徐夏安媛。
“小安,怎么了?是不是喝酒喝太多了?你的脸色很不好,需不需要去休息室休息一下?”徐夏安媛询问道。
“姐,你别对这个女人太好!她和姐夫才不是正常的父女关系,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她这个狐狸精,天天勾引姐夫~!”徐冉冉凑近徐夏安媛的耳边,咬起了嘴根子。
左小安站在一边,冷笑着,看这对姐妹如何演。
真的好累。
做人怎么会这么累?
爱就爱,不爱就不爱。
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
为什么要去伪装?
为什么要用一个谎言去圆另一个谎言?
为什么要静静地忍受别人的伤害和讽刺?
为什么?
脑袋里,挤得像针扎一样的疼。
她低垂着脑袋,纤细的手指还用力地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拼命忍下从五脏六腑涌上来的恶心感。
“放开我。”她伸手甩了甩,而紧紧攥住她的手腕的徐夏安媛却丝毫不放过,涂着兰蔻的长指甲磨搓着她的动脉,随着徐冉冉凑近她耳边的话,她的眸光里,也渐渐闪烁着妒忌的神色。
“放开我!”左小安用力地想要甩开一直攥住她的手,为什么不放过她?!
难受的感觉,像是来自身体,却更像是来自心里。
.
19凉薄的信任,微不足道
人的一辈子很短。
而细细数来,却又是遥遥无期。
很多人会快乐,会悲伤。
会体会到幸福,也会感受到人间的冷暖。
而当你问他(她),你希望明天自己会变得怎么样?
他(她)会怔愣地看着你,愣一晌,才翻了翻眼珠,尴尬地挠挠头。
不清楚。
呵。
不清楚?
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分割线—————————————
夜市。
璀璨的昏黄路灯绚烂地映射在空荡荡的地上,水泥材质,粗糙的表面,坑坑洼洼。
这个世界。
真的很残酷。
有些人挥金如土,甩手一张几百万的支票,连眼皮也懒得再费劲地眨了眨。
而有些人了?
为了几毛钱,在肮脏的垃圾桶里,低垂着脑袋,耸拉着,脏兮兮的手在苍蝇横飞的垃圾中,翻索着,只为能够有幸捡到一个矿泉水瓶。
上流社会。
社会底层。
这样的对比,像不像一把尖锐的刺刀,被磨得锋利,刀口在璀璨的灯光下,闪耀着很戾的刺目,将这黑暗的夜幕撕扯得更加鲜明。
疼么?
累么?
难过么?
失望么?
落寞么?
空荡荡的大街上,尴尬的时间,早已扫除了街头的繁华。
本是安睡的时刻,一抹纤细的身影却落寞地坐在路边的长椅上,长椅上木质的表皮已经斑驳地掉落。
她低垂着脑袋,一头墨发柔顺地顺着柔软的幅度,轻柔地披散下来,小巧的鼻翼间,盈着签签的呼吸,细弱的,淡淡的。
她的身上,一身纯白色礼服,有着漂亮的纹理。
远远一看,便是奢华的裙子,只是,走近了,却才发现裙子早已染上了肮脏的黄色酒渍,很脏,很脏。
抹胸的短裙,不及膝,根本无法抵御住这薄凉的夜风,冰冷,如同一丝丝钢丝,甩过又挥了回来。
她很瘦,从远处看来,她就像是一个小小的圆点,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在这个城市里,连一粒沙尘都比她来的有价值。
一双细跟水晶鞋,被她推到了远远的电线杆下,清冷的水眸低垂着眼睑,透过朦胧的夜色,掠过那双鞋,便收了回来,她轻轻地笑,没有表情。
娇嫩的唇瓣,早已染上了霜白的凄凉。
干裂,僵硬。
几道被咬出的浅痕,还清晰地在昏黄的光线下,被照亮,隐隐约约。
算不算讽刺。
她茫然地抬起眸,苍白的脸颊,瘦瘦的,小小的,贴着几缕缱绻的发丝,却勾勒出她的脆弱。
卷翘的睫下,那双清眸淡淡地看着面前的大街,这里是哪里,她已经记不清了。
转身从那儿走出来,她没有目的地在街上走着。
循着北处,一直走,一直走。
就像被抽尽了所有的力气,她就是一只空壳,游走着,游离着。
就在站在楼下的那一刻,她突然有种空荡荡的感觉。
不是绝望。
不是害怕。
而是,她看着熟悉的建筑物,却突然不知道该往哪里走,该往哪里去。
家。
她慌乱地从脑海中,搜寻着,这个字眼,却怎么也无法回过神来。
脸颊被磨搓得疼,生生的疼。
她不知道用了多久的力气,拼命地将脸上那抹滚烫抹去,刺刺的疼,好像根本到不了她的感官之中。
不该这么懦弱,左小安。她轻轻地点头,真的不该。
十年。
她做着苍白的梦,梦想着自己被当作一个公主宠爱着,她费劲了所有的气力,满世界只为他一个人而大转,他却冷眸,不语一言。
她捧在手心里的爱,被他很戾的蓝眸,一网打尽。
需要这么彻底么?
左兮蕲。
她一遍遍地在脑海中放映着他的点滴,越是清晰,越是撕扯出一条条巨大的口子,血液鲜红地流淌而出,无法掩埋。
“你叫什么?”
“你要知道哪个?”
“哪个?”他轻笑出声,低沉的嗓音,略带着阳光地璀璨。
“对啊,有人叫我小安,有人叫我怪胎,还有人叫我讨厌鬼……”她掰开手指,圆溜溜的眼睛转了转,一个一个说道。
“愿不愿意跟我走?”
“你不讨厌我吗?”
“不讨厌。”
“假如我跟你走,你会保护我吗?”
“当然。”
当然。
十年前,他在孤儿院里,信誓旦旦,高大挺拔的身躯俊帅颀长,优雅的弯下腰,将她报进怀里,许下淡淡的承诺:“以后,这个肩膀只给你靠。”
那一夜,华丽的宴会。
她却在奢华的会场中,看见他,一袭深灰色合体西服,剪裁别致,而他的秘书林晚雪,挽着他的手臂,小鸟依人的依偎着他。
而他,却并不拒绝。
她冷笑着走出,却在街头被他用力地从身后抱紧,鼻翼间清晰地盈着他的淡淡古龙水香。
“不要和我闹别扭了,好么?”
他的嗓音,贴着他脆弱的耳垂,响起。
她想也不想。
转身,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将小小的脑袋贴在他的颊边,细细的摸搓。
“好。”
只要他的一句话,她就会弃械,心甘情愿。
如此简单。
如此纯净。
画面,一幕幕在脑袋中闪过,就像一颗颗串成的珠子,成了一串能够狠狠刺伤她的绳索。
一阵冷风刮过。
她条件反射的瑟缩着身子,用力地伸开双臂,将自己抱住。
呵。
她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那双剔透的水晶鞋上,光滑的表面还镶嵌着价值几万的钻石蔷薇。
她独爱蔷薇,莫名的,她属于渺小,却喜欢那样绚烂的花朵。
而,这个喜好,除了他,睡会了解。
她所有的所有,都一一解剖在他的面前。
她就像是一间空荡荡的大房子,空空的,连支撑住力量的水泥柱也没有了,而那主心骨,除了那个人,还有谁。
呵。
都没有了。
他的一巴掌,彻底的将她从编织的虚拟中,拉扯了回来。
她可以忍受,他和别的女人暧昧,传出各色各样的绯闻,她会自我安慰,这不过是树大招风。
她可以忍受,他给了她一个美好吻,缠绵的舌吻,暧昧的抚摸,亲昵的若隐若离,明知她把整颗心都剖给了他,他仍旧不闻不问,从不点破。
她可以忍受,在抵死缠绵之后,他却因一通电话,而将她丢在陌生的法国,那个她无依无靠的国度,没有任何的解释。
但。
她真的累了。
当她晕眩着脑袋,撑着无力的身子回到那幢称作“家”的别墅里,他看见她时的陌生目光,淡然到连她自己都觉得,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而身体的疼痛,那一夜的抵死缠绵,却一遍遍地通过他的蓝眸,射出凌迟的光束。
她不是货物,更不是宠物,随手弃之的玩偶。
她是人,一个活生生的女人。
她有爱人的权利,不是么?即使破旧,即使破烂不堪,即使她没有后台,即使她没有所谓的背景,即使她没有才艺,即使她没有家。
她爱他,错了么。
她的脑袋里,就像是一颗炸弹,安装了定时,却仍不引爆,在脑海中肆意地驰骋着,骚扰着,发着疯,发着癫。
纤细的手指无助地从柔顺的墨发中,用力地撕扯着,头皮的疼,远远无法掩盖心底的口子。
她犯了什么错!
她究竟错了哪里!
为什么没有人愿意站在她这一边?
她从未觉得自己可怜,而这一次,她的心就像被万丈的瀑布从高空中,狠狠地撞击,撞出一条条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