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订婚的蛋糕要不要吃一点?”在徐冉冉面前,徐夏安媛更像一个姐姐,语气也很柔和,少了点假意,多了点真情罢了。

左小安松开了扒着墙壁的手,戏唱得太多了,让人难受。

这两个女人,她都不喜欢。

转身,她朝一旁的通道里要走去,却被拉住了手腕,她转身,却看见是徐夏安媛。

“小安,怎么了?是不是喝酒喝太多了?你的脸色很不好,需不需要去休息室休息一下?”徐夏安媛询问道。

“姐,你别对这个女人太好!她和姐夫才不是正常的父女关系,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她这个狐狸精,天天勾引姐夫~!”徐冉冉凑近徐夏安媛的耳边,咬起了嘴根子。

左小安站在一边,冷笑着,看这对姐妹如何演。

真的好累。

做人怎么会这么累?

爱就爱,不爱就不爱。

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

为什么要去伪装?

为什么要用一个谎言去圆另一个谎言?

为什么要静静地忍受别人的伤害和讽刺?

为什么?

脑袋里,挤得像针扎一样的疼。

她低垂着脑袋,纤细的手指还用力地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拼命忍下从五脏六腑涌上来的恶心感。

“放开我。”她伸手甩了甩,而紧紧攥住她的手腕的徐夏安媛却丝毫不放过,涂着兰蔻的长指甲磨搓着她的动脉,随着徐冉冉凑近她耳边的话,她的眸光里,也渐渐闪烁着妒忌的神色。

“放开我!”左小安用力地想要甩开一直攥住她的手,为什么不放过她?!

难受的感觉,像是来自身体,却更像是来自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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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凉薄的信任,微不足道

人的一辈子很短。

而细细数来,却又是遥遥无期。

很多人会快乐,会悲伤。

会体会到幸福,也会感受到人间的冷暖。

而当你问他(她),你希望明天自己会变得怎么样?

他(她)会怔愣地看着你,愣一晌,才翻了翻眼珠,尴尬地挠挠头。

不清楚。

呵。

不清楚?

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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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市。

璀璨的昏黄路灯绚烂地映射在空荡荡的地上,水泥材质,粗糙的表面,坑坑洼洼。

这个世界。

真的很残酷。

有些人挥金如土,甩手一张几百万的支票,连眼皮也懒得再费劲地眨了眨。

而有些人了?

为了几毛钱,在肮脏的垃圾桶里,低垂着脑袋,耸拉着,脏兮兮的手在苍蝇横飞的垃圾中,翻索着,只为能够有幸捡到一个矿泉水瓶。

上流社会。

社会底层。

这样的对比,像不像一把尖锐的刺刀,被磨得锋利,刀口在璀璨的灯光下,闪耀着很戾的刺目,将这黑暗的夜幕撕扯得更加鲜明。

疼么?

累么?

难过么?

失望么?

落寞么?

空荡荡的大街上,尴尬的时间,早已扫除了街头的繁华。

本是安睡的时刻,一抹纤细的身影却落寞地坐在路边的长椅上,长椅上木质的表皮已经斑驳地掉落。

她低垂着脑袋,一头墨发柔顺地顺着柔软的幅度,轻柔地披散下来,小巧的鼻翼间,盈着签签的呼吸,细弱的,淡淡的。

她的身上,一身纯白色礼服,有着漂亮的纹理。

远远一看,便是奢华的裙子,只是,走近了,却才发现裙子早已染上了肮脏的黄色酒渍,很脏,很脏。

抹胸的短裙,不及膝,根本无法抵御住这薄凉的夜风,冰冷,如同一丝丝钢丝,甩过又挥了回来。

她很瘦,从远处看来,她就像是一个小小的圆点,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在这个城市里,连一粒沙尘都比她来的有价值。

一双细跟水晶鞋,被她推到了远远的电线杆下,清冷的水眸低垂着眼睑,透过朦胧的夜色,掠过那双鞋,便收了回来,她轻轻地笑,没有表情。

娇嫩的唇瓣,早已染上了霜白的凄凉。

干裂,僵硬。

几道被咬出的浅痕,还清晰地在昏黄的光线下,被照亮,隐隐约约。

算不算讽刺。

她茫然地抬起眸,苍白的脸颊,瘦瘦的,小小的,贴着几缕缱绻的发丝,却勾勒出她的脆弱。

卷翘的睫下,那双清眸淡淡地看着面前的大街,这里是哪里,她已经记不清了。

转身从那儿走出来,她没有目的地在街上走着。

循着北处,一直走,一直走。

就像被抽尽了所有的力气,她就是一只空壳,游走着,游离着。

就在站在楼下的那一刻,她突然有种空荡荡的感觉。

不是绝望。

不是害怕。

而是,她看着熟悉的建筑物,却突然不知道该往哪里走,该往哪里去。

家。

她慌乱地从脑海中,搜寻着,这个字眼,却怎么也无法回过神来。

脸颊被磨搓得疼,生生的疼。

她不知道用了多久的力气,拼命地将脸上那抹滚烫抹去,刺刺的疼,好像根本到不了她的感官之中。

不该这么懦弱,左小安。她轻轻地点头,真的不该。

十年。

她做着苍白的梦,梦想着自己被当作一个公主宠爱着,她费劲了所有的气力,满世界只为他一个人而大转,他却冷眸,不语一言。

她捧在手心里的爱,被他很戾的蓝眸,一网打尽。

需要这么彻底么?

左兮蕲。

她一遍遍地在脑海中放映着他的点滴,越是清晰,越是撕扯出一条条巨大的口子,血液鲜红地流淌而出,无法掩埋。

“你叫什么?”

“你要知道哪个?”

“哪个?”他轻笑出声,低沉的嗓音,略带着阳光地璀璨。

“对啊,有人叫我小安,有人叫我怪胎,还有人叫我讨厌鬼……”她掰开手指,圆溜溜的眼睛转了转,一个一个说道。

“愿不愿意跟我走?”

“你不讨厌我吗?”

“不讨厌。”

“假如我跟你走,你会保护我吗?”

“当然。”

当然。

十年前,他在孤儿院里,信誓旦旦,高大挺拔的身躯俊帅颀长,优雅的弯下腰,将她报进怀里,许下淡淡的承诺:“以后,这个肩膀只给你靠。”

那一夜,华丽的宴会。

她却在奢华的会场中,看见他,一袭深灰色合体西服,剪裁别致,而他的秘书林晚雪,挽着他的手臂,小鸟依人的依偎着他。

而他,却并不拒绝。

她冷笑着走出,却在街头被他用力地从身后抱紧,鼻翼间清晰地盈着他的淡淡古龙水香。

“不要和我闹别扭了,好么?”

他的嗓音,贴着他脆弱的耳垂,响起。

她想也不想。

转身,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将小小的脑袋贴在他的颊边,细细的摸搓。

“好。”

只要他的一句话,她就会弃械,心甘情愿。

如此简单。

如此纯净。

画面,一幕幕在脑袋中闪过,就像一颗颗串成的珠子,成了一串能够狠狠刺伤她的绳索。

一阵冷风刮过。

她条件反射的瑟缩着身子,用力地伸开双臂,将自己抱住。

呵。

她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那双剔透的水晶鞋上,光滑的表面还镶嵌着价值几万的钻石蔷薇。

她独爱蔷薇,莫名的,她属于渺小,却喜欢那样绚烂的花朵。

而,这个喜好,除了他,睡会了解。

她所有的所有,都一一解剖在他的面前。

她就像是一间空荡荡的大房子,空空的,连支撑住力量的水泥柱也没有了,而那主心骨,除了那个人,还有谁。

呵。

都没有了。

他的一巴掌,彻底的将她从编织的虚拟中,拉扯了回来。

她可以忍受,他和别的女人暧昧,传出各色各样的绯闻,她会自我安慰,这不过是树大招风。

她可以忍受,他给了她一个美好吻,缠绵的舌吻,暧昧的抚摸,亲昵的若隐若离,明知她把整颗心都剖给了他,他仍旧不闻不问,从不点破。

她可以忍受,在抵死缠绵之后,他却因一通电话,而将她丢在陌生的法国,那个她无依无靠的国度,没有任何的解释。

但。

她真的累了。

当她晕眩着脑袋,撑着无力的身子回到那幢称作“家”的别墅里,他看见她时的陌生目光,淡然到连她自己都觉得,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而身体的疼痛,那一夜的抵死缠绵,却一遍遍地通过他的蓝眸,射出凌迟的光束。

她不是货物,更不是宠物,随手弃之的玩偶。

她是人,一个活生生的女人。

她有爱人的权利,不是么?即使破旧,即使破烂不堪,即使她没有后台,即使她没有所谓的背景,即使她没有才艺,即使她没有家。

她爱他,错了么。

她的脑袋里,就像是一颗炸弹,安装了定时,却仍不引爆,在脑海中肆意地驰骋着,骚扰着,发着疯,发着癫。

纤细的手指无助地从柔顺的墨发中,用力地撕扯着,头皮的疼,远远无法掩盖心底的口子。

她犯了什么错!

她究竟错了哪里!

为什么没有人愿意站在她这一边?

她从未觉得自己可怜,而这一次,她的心就像被万丈的瀑布从高空中,狠狠地撞击,撞出一条条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