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迟?
高雄无奈地摇摇头,看着那抹邪魅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
只要一听见那个名字,他好像就会变得不一样。
从位置上站起,高野翻出手机,无奈手机竟然没电了,挠了挠脑袋,他朝四周看了看,发觉靠窗的位置倒是有个公共电话。
疾步赶过去,脚步太急,他忘了看路。
“碰”的一声,直直地撞上了一抹沁着淡淡奶香味的柔软身躯,只听溢出一声低低的嘤咛声,高野尴尬地俯下身,才发觉自己撞到了一位小姐。
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白色画纸,还有一根根漂亮简单的画笔。
“抱歉,真的很抱歉,我没太注意。”
高野忙着道歉,急忙弯下身,帮忙去捡地上散落的画纸,他太急,所以并未发觉背对着他的那位小姐,在听见他的嗓音时,猛然间僵了一下,但,却也是一瞬。
她背对着他,将面前的画纸捡起。
“抱歉,要不要我赔偿你?”捡的过程中,高野发觉了这些画纸上都画着很精致的设计,应该是这位小姐精心设计的,他有些惭愧,所以这样提议道。
而,视线里,面前的这位小姐,却总是背对着他,并不言语,一头棕色的大波浪,柔软地披散在肩头,卡其色的大衣将她的瘦长衬得更加干净。
咦。
这个背景怎么有些眼熟?
他正疑惑着,手中整理好的画纸还未递上前,却被这位小姐一下子抽走。
喂。
高野还未回过神来,却发觉那位小姐已经消失在了重重的人海之中,目光再追随去,却已经找不到了那抹瘦长的身影。
像。
真的很像。
那个记忆里的名字。
只不过,她和她并不同,她不会打扮得这样繁复,她是一个简单到习惯简单的小女人。
脑海中,莫名地勾起了一抹无奈。
高野正要移步,却发觉脚下仿佛踩着一张纸页。
俯下身,捡起,素净的白纸上,画着简单的线条,黑色的纯净,却勾勒出一抹惊艳的婚纱,很精彩的设计。
应该是刚刚那位小姐不小心留下的。
高野正要将纸页放在一旁的椅子上,也许她会回来取,视线却蓦然间暼见纸页旁标着几个秀气的字迹。
朵寂。
朵寂?
这不是VACI集团去年签下的新兴设计师么?
高野不明,狐疑地回眸,朝那抹纤细的身影消失的方向寻去,却再也寻不到任何的踪迹。
“在看什么?”身后,蓦然响起了一声冷冽的嗓音。
高野怔愣转过身,见左少一袭阿玛尼黑色大衣,正朝他走来,冷冽的身形,透着一抹冰冷的桀骜。
哎。
即使再伪装,也能从一些细微处看见一些端倪。
“没,没什么。”高野摇摇头,撇下心里的疑问,或许,刚刚那位小姐只是碰巧想像而已,上前恭敬接过左兮蕲手中的公文包和资料夹。
左兮蕲只是凛了凛蓝眸,幽深的瞳孔射出了一抹孤寒冷傲的精光,狭长的凤眸微眯,里面是无尽的凉薄和淡漠。
薄唇紧抿,大步率自朝登机口走去。
挺拔的身形,高大如矜贵的公爵,却染上了一抹落寞。
孤寂地,弥散开来。
第一次,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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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机场外。
剔透的落地窗外,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一排排出租车,整齐地耷拉着,排列在大雪的马路上。
一抹娴静的身影,低垂着头,ru白色的大帽子暖暖地将那张小小的瓜子脸掩盖住,被几个人碰撞着,她却好像浑然不知。
紧抿的菱唇,泛着淡淡的霜白。
“朵朵!”一声温柔的嗓音,从远处传来,她正茫然地从机场大厅里走出,怔愣地停下了脚步,抬眸,循声望去。
娇艳的面容渐渐地绽放出一抹媚惑的纯净,如冰雪消融那一瞬的剔透惊艳,晕染出如胭脂红似的清雅。
“阿司。”她淡淡地启唇,嫩柔的唇角似蔷薇花瓣一般,绚烂地绽放开来。
淡淡的。
却让人止住呼吸的娇媚。
她还未走几步,远处一个男人弯着嘴角,琥珀色的瞳仁紧紧地锁着她,迈开大步,疾奔而来,还未站定,便将她一把搂进了怀里。
大掌按着她的后脑,下颌轻轻扣在她的头顶,俊朗的脸庞露出一抹笑意,将那深处的迷恋浅浅地压下。
“傻丫头,终于舍得回来了。”依旧的称呼,一贯的宠溺。
被唤作“朵朵”的女人,并未抗拒这个有些粗犷的拥抱,纤细的藕臂伸开,轻轻地拍了拍面前这个将她当做“抱枕”的男人,如母亲安慰小孩一般。
这一抱,就是几分钟。
虽不长,却也引来了周遭的一些莫名侧目。
女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娴静安雅的浅笑,并未推开这个男人剧烈的怀抱。
有些事情。
不能永远去躲避。
就像永远都无法将自己隔绝在这个世界之外。
T市。
一双清漾的水眸,淡淡地看着周遭这一切熟悉的环境。
熟悉的建筑物,有些小小的改变,熟悉的街道,也有些微妙的变化。
两年。
原来,一切都会沿着美好的轨迹运转。
连,心也好像变得淡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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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
茶色系的车窗外,坑坑洼洼的水泥地面上,覆盖着一层又一层皑皑的白雪。
雪,剔透。
最爱的,是ru白色,虽没有纯白那般净染,却是最最真实的,不会太好,也不会太差。
“这次回来,还走么?”
身边,驾驶座传来的声间将半倚在的娴静女人的思绪拉回。
她转过头,一双水眸沁得出水来一般,细致的眉角仿若更加妩媚,添抹了一丝成熟的典雅,弯起嘴角淡语道:“也许不走了。”
也许。
这是一个模糊的字眼。
司坅钰并未为难她,只是心疼地看了她一眼,便将话题引了开来。
也许,这个城市,有太多的色彩,太过纷杂,也许是最最适合的字眼。
ru白色的宝马,迎合了女人的喜好。
她淡淡地站地路边,看着面前的跑车,视线又淡淡移开来,便看见车尾处,阿司已然将箱子从后备箱里提下来,朝她走来。
她微笑着看他走近,记忆里的人站在眼前,就像是捅破了一层窗户纸,格外的清晰。
在美国的两年,陌生的肤色,陌生的语言,陌生的人。
再次回来,她发觉,踏上这片土地时,她的心,仿佛渐渐地恢复了跳动。
“走吧,公寓在五楼,这个小区治安很不错,设施也很齐。”两人一齐走到了15幢的大门内,绕过一条宽宽的走廊,站在了电梯前,黑色的键盘上,正跳跃着红色的数字。
“累不累?”拉着行李箱的司坅钰俯下身,将身旁的女人紧了紧灰色的大围巾,她的脸很白,就像过去一样,晕染着淡淡的红晕,气色让他安心。
那年离开时,她的样子,憔悴得让他放不开。
她一味坚持,他无奈,只能放手。
他撇过头,看着不锈钢电梯门上映衬出的瘦长身影,她变得更加漂亮了,也变得更加安然了。
也许,离开是对的。
.
22再次遇见,他
也许。
她曾经是个雏儿。
雏到,连他也会为之冷笑。
雏到,被旁人耻笑得厉害。
雏到,湿了鞋,更失了身。
雏到,没人看得起,没有人。
这样的历史。
真该用一块橡皮,狠狠地抹去。
擦去记忆。
更擦去不相干的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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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
这一百多平方的公寓里,有着干净的摆设,碎花色系的布艺沙发,洁白的地板,淡蓝色的窗帘,精致的水晶吊灯。
水晶。
剔透,映射出那落地窗前淡淡站着的纤细身影。
她的身子很瘦,细长款,ru白色的长衣长裤,很居家,也很轻便。
宽大的裤腿,辄出几抹浅痕,触及冰凉的地板,稍稍地绕了个小圈,变得更加宽大,一角的缝隙中,露出一抹精致的圆润。
那是一双漂亮的玉足,干净,剔透,指甲被剪得很整齐,一如她娴静的个性。
这是在五楼。
从这望去,能够清晰地看见不远处市中心的灯火阑珊。
很热闹,很熙攘,围围绕绕,皆是一堆一堆的人。
手中捧着一只可爱的杯子,她看得出神,清澈的黑色瞳仁里,映射着那些繁华,那些璀璨,却被这一层钢制玻璃,狠狠地杜绝干净。
她低垂下脑袋,嘴角渐渐地弯起,纤细的手指轻叩自己的脑袋,孩子气的举动,流露出一抹清雅的素净。
傻呀你。
一回到这个城市,什么旧性情都跟着有了。
装什么柔弱呐。
她低低地一个人自言自语,一句接着一句,压低的眼睑里,划过一抹窗户上映衬着的影子,瞳仁对着瞳仁,她不免有些讪讪然。
左小安。
你笨不笨。
别老是把自己逼回那条死胡同里。
不然,谁来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