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将手头的文件重新推开,她撇了撇桌上的钟,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小时,她索性埋下头,继续画最后的修改部分。

这几天一直在加班,紧赶慢赶,她也喜欢在灵感里,将自己放纵。

很奇特的感觉。

她从一开始,便爱上了。

一横一竖,圆弧,笔直,拐拐角角,纤细的手指握着彩色的画笔,继续工作了起来。

她做得很认真,凝神的弧度很仔细。

一连一个小时,竟还未停下来。

不仅如此,连她身边莫名多了一抹身影,都未曾发觉。

“叩叩叩。”

敲门声,莫名地传来,朵寂并未抬头,以为是自己的助理,依旧凝神画着,头也不抬地说道:“小莫,进来吧。”

轻轻的脚步声。

一抹阴霾在她的身上投下,她画得入神,也并未察觉。

来人,也并未开口,站在一旁,静默地注视着她,彼此的呼吸,清浅地交织在一起。

时间,悄悄地划走。

没人出声,也没人动静。

“小莫,能帮我泡杯可可么?”朵寂觉得口干舌燥,和小莫也是极其熟稔的关系,便开口道,却在随意抬眸时,愣住了神。

那个背影?

她错愕地瞪大了双眸,不禁手指一松,连画笔掉在了地上,也未曾发觉。

怎么会?

是她的错觉么?那个伟岸的背影,明明就是那个人的,宽大的肩膀,衬着深蓝色西服。

笔挺,依旧。

她甩了甩头,暗笑自己睡得太少,精神度都错乱了。

捡起画笔,她继续坐下埋头画,却不想,过了几分钟,鼻翼间却渐渐盈起了一抹浓郁而诱人的香气。

醇厚的热可可。

挑逗着她的味觉。

“给,你要的热可可。”一身低沉磁性的嗓音,莫名在耳边响起,吓得朵寂错愕地抬眸,撞进了那双盈着淡淡笑痕的凤眸,狭长的诱惑,邪魅得紧。

“你?”

第一反应,退了一步,又顿了顿,前进了一步。

回到了原来的距离,朵寂不明白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压抑着心里有些莫名的奇特,她低下头,视线里充斥着巧克力纯粹的诱惑,加上洋溢的味蕾气息诱惑。

莫名的,有些柔软。

她皱了皱眉,还是后退了一步,看向面前的男人,淡淡问道:“请问左总大驾光临,有什么事情么?”

她的嗓音很淡,却不轻,足够的响声,在房子里回响着。

左总。

左夕蕲淡淡皱了皱眉,狭长的凤眸里泛起了隐晦的莫名,抬眸,直至看着这个步步提防的女人,心里燃起了一抹怒气。

什么意思?!

他进一步,她退一步,把距离撇的清浅,左总,叫的顺口么?!

他大步上前,玫瑰色的唇紧紧地抿着,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使力拉向胸前,俯下身,狠狠地含着了她的耳垂,温热的气息起起伏伏,剧烈喷薄。

“左小安,别想再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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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别猜我,敢不敢爱

别猜我敢不敢爱拥抱我的胸怀

眼泪不再澎湃也痛个痛快只为你

路再狭窄风再惊骇没什么可以阻碍

守候在孤独的世代

拒绝再无奈臣服命运安排

万物都碎裂为尘埃

握紧你的手绝不会放开

。。。。。。。。

人这一辈子,遇到的事情会很多很多。

却难得有在记忆里,扎下根的。

疑惑,犹豫,这样的对白,总会撕扯着我们。

而究竟是什么,横亘在情人之间。

会有误解,也会有吵闹。

甚至,到了分手的地步。

心累了,会濒临死的底线。

暗恋太久,别连第一步还未走出,便撒下手来。

人,争的,不过是一句对白。

。。。。。。。。

“啪。。。”

响彻在窄窄长长的长廊之间。

灰白的墙纸,盈着浅白的痕迹,让人的心也莫名地染上了几分苍白的空洞。

朵寂紧紧地抿着唇,洁白的贝齿咬着下唇,轻轻地颤栗着,在日落的余晖中,镀上了一层莫名的辛酸。

一双清眸,清澈见底。

没有慌乱。

只剩忿恨。

她直直地看着面前这个妖孽的男人,矜贵如他,盛气凌人,丝毫不将人的尊严看在眼底。

“我不欠你的!”她狠狠地开口,咬字之间,铿锵有力,仿若挥尽了身的力气。

男人的脸色苍白,盈着妖孽邪魅的白光,衬得俊朗的五官染上了几分阴柔深沉的痕迹,也衬得那“五指”的烙痕更深了几分。

连烫得很。

很好。

他勾起薄唇,玫瑰色的痕迹在浅白的灯光下,晕染出几分莫名的深沉,夹杂这冷冽刺骨,奔涌而出。

修长的手指,矜贵如艺术品,白皙如他,却在朵寂愣神的瞬间,一把覆上她纤细的手,宽大的手掌瞬间将温暖传递过来,五指轻弯,一根一根,温柔却霸道地将她的柔软纤细紧紧地包拢而进。

高大的身躯逼近一步,将她逼到了冰冷的墙体。

朵寂有些错愕,挥掌的手指还在生生的麻痹着,发疼,发疼。

十指连心。

她疼得厉害,不知道痛楚究竟从何而来,瞬间如水草一般,将她狠狠地包裹起来,令她的耳鼻也快要窒息得紧。

“放手吧。”在挣扎过后,她突然淡淡地笑了,姣好的媚眼,勾勒出成熟镇定的笑意,举止界限了彼此的距离,笑容更加苍白,“何必再纠缠呢?左总。”

那年。

他的选择,磕得她生疼,她痛得无法呼吸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她只剩下最后一点坚持的力气时,他又在哪里?

她要的,从来都不多。

而,他,却从来不给,吝啬得很。

既然如此。

何必当初!

“我还有事情要做,左总,不好意思,请你放开。”朵寂笑了,笑得纯粹,涂抹着淡淡唇蜜的唇瓣却裂出了一条细细的浅痕。

冬天,她干燥得裂开。

唇上,更是明显。

此刻,化学的要素拼命地从唇上的裂痕挤进来,一点一点,挤得稳稳的,让她难受。

很疼。

她却笑得更深。

绽开了的蔷薇一般,映射出夺目的光彩。

纤细的手腕,被箍得很紧,她淡淡地笑着,一定会留下很红很红的一条烙痕,习惯了,也好想不那么痛了。

“左小安,你一定要这样么?”左夕蕲冷着眸,墨蓝色的深眸放射出冷硬的光泽,逼出寒冷的冰光一般的神色。

“左总,请你看清楚,我是朵寂,姓朵名寂,请你不要妨碍我的事情,可以么?我不记得和你之间有往来的业务需要。”

朵寂淡漠地笑,小巧的鼻翼间,满是他的气息,浓烈的熟悉味道,仿佛烟草一般,将她狠狠地笼罩着。

像毒品。

她避之不及。

又来了!又来了!

她仰着头,细细的高跟鞋也无法将她的视线与他持平,棕色的卷发缱绻出一抹小小的弧度,静默地一字一句道:“没有人会停留在几年之后的位置,你不是,我也不是。”

放手吧。

左夕蕲。

她淡淡地看着他,镇定的清眸里,没有任何的波澜,平静得仿佛干净彻底的池子,掏不起半点波浪。

叩叩叩。

就在静默快要吞没时,敲门声却恰当地响起。

恰当好处。

“咳,抱歉,我是来找朵朵的。”一声略带几分阴柔的嗓音蓦地响起,淡淡地,却盈着迷人的味道。

朵寂错愕,视线循声望去,却愣住了神。

黑色的门旁,正斜倚着一抹纯白色的身影,偏瘦,却很英俊,一副墨镜将那妖孽的脸庞尽数遮挡住,露出桃红色的薄唇,是薄情的烙印。

“很抱歉,这位先生,我要将她接走了。”淡淡的嗓音,仿佛镀上了几抹不被人察觉的痕迹,一身白色西服,剪裁矜贵得可以,细致高档,一看纹理,便是极上等的档次。

铮亮的皮鞋,在地板上,轻轻地响起。

等朵寂反应过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拉进了电梯里,她错愕地抬眸,仔细地探寻着这个“陌生人”究竟是谁。

脑袋里,却怎么也记不起来。

搜寻不出这样的人来。

“请问,你是?”她拖拉着声音,尾音轻轻的,抬眸仔细地看着站在她对面的人。

记忆里,并未出现过这样的人吧。

她摇了摇头,习惯性地抿起嘴唇,勾起嘴角,这一次是真心的:“谢谢你刚刚替我解围。”

这是真的。

刚刚的那样压迫感,逼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曾经以为,自己的心已经死了。

但,当再一次被他狠狠地禁锢着,她来不及反应,不敢去揣测心底那一抹淡淡的异常究竟是什么。

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压下,狠狠地压下,如毒药一般,避之不及。

“小安,我可真伤心,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了。”站在对面的人,却蓦地摘下了墨镜,装作委屈的模样,原本清秀的五官统统露了出来。

熟悉到不像话。

“雪儿,怎么是你呀?!你怎么来了?”朵寂开心地上前抱住了雪儿,好久不见了,她激动得有些慌乱。

“傻丫头,我怎么能错过你的处女秀呢?”雪儿是习惯了扮男装的,装扮久了,原本女性的嗓音也越来越低沉,多了一股男人的硬朗,少了女人的细声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