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防止手腕被某人抓住,她特意抱臂。
等站定了,她却发现身旁的男人正抿着嘴,若有笑意地看着她。
一双狭长的凤眸,勾勒出几分邪魅的笑意,凉薄似梅染。
祸害。
朵寂在心中默默地唾弃了一遍,收回了视线,却听见叮的一声,她闪出了电梯,大步朝一旁靠拢。
深深呼了一口气。
总算甩掉那个大包袱。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要再掉进去。”那个男人不可信,也不要再轻易去相信。
她抚着胸口,深深地喘着气,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额头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薄汗,在这冷寂的冬日,显得有些突兀。
正要转身,一个黑影蓦地投下,直白白地逼近了她的耳侧,一股湿热的气息如冰刺一般,迅速笼罩在了她的身侧。
“啊!”
一声尖叫,朵寂还未来得及反应,却被一双强健的双手禁锢在墙壁与那身挺拔的身躯之中。
双手条件反射一般,迅速抵在那炙烫的胸膛之上。
“朵小姐似乎很怕我。”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那字里行间流露而出的威慑力,隐隐地映射出一抹冷冽的讽刺。
“左总,我想您误会了,我是一个小职员,怎么敢和您相提并论么?”朵寂抬起头,嘴角好看地弯起,精致的瓜子脸流露出一抹妩媚成熟的魅力。
她笑得纯粹,柔顺的发丝在淡淡的光晕下,晕染出一抹干净的剔透。
左夕蕲但笑不语。
欣长的身躯,在深铁色的亚曼尼西服衬托下,更添加了几分冷峻矜贵的气质,硬朗的五官在岁月的磨练中,线条更加深邃了,尤其是那双墨蓝色的深眸。
里面隐隐藏着的璀璨,仿若深渊,却更像是暗夜修罗的魅惑。
朵寂撇开了脸,不再去直视他。
如蝶翼般的睫,轻巧的扑闪着,一下,一下,频率整齐,她努力地弯起嘴角,镇定地笑着,宛然自若。
“左总,您是大忙人,我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她姣好地提醒着,精致的瓜子脸略施粉黛,因而遮盖住了昨夜的宿醉。
而,她越是淡漠,左夕蕲却越是冷冽地憎恶。
她怎么能装作若无其事地一问一答?!
该死!
要唱戏么?好,那就陪她唱一唱。
他收紧了按在墙壁上的手,修禅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在指节处泛起了魅惑的苍白,缓缓俯下身,他侧着脑袋,凉薄的唇,泛起玫瑰色的冷冽,嘴角绷得很直很紧。
“我不介意,左小安,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磁性的嗓音,低沉地压抑,分不清他的情绪。
就在朵寂准备狠狠推开他时,一直笼罩在她身上的阴霾突然消失,她愤愤地瞪着正一步步走远的高大身影。
再见面时,她也不会惧怕。
左夕蕲。
。。。。。。。。
转身,她走近设计部的办公室很大纯蓝色的办公桌以圆弧形的弧度分散开来,错落有致,很是精美。
色彩。
第一感观,便是刺激的色彩错落。
七色,分布在宽敞的大厅里,就像闯入了一个天堂,设计的天堂。
第一次来,她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欢。
“小姐,你好,请问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么?”一位穿粉色套裙的女孩子走上前来,甜美的长相,精致的五官,除了微胖,给人一种十分亲切舒服的感觉。
朵寂很喜欢。
特别喜欢她的笑容,很纯粹,纯天然无加工。
“你好,我是新来的朵寂,合约上说,今天来报到。”
“朵小姐?”女孩很是惊讶,脸上绽开了花,高兴地从一旁的桌子旁绕过来,“原来你这么年轻呀!组长已经告诉过我们呢,那是您的办公室,我带您去吧。”
“哦,好,谢谢。”
女孩的声音,显然勾起了很多正在工作的员工的注意力。
朵寂尴尬地点点头,跟着女孩,绕过一条窄小却空间感极佳的长廊,走进了一间宽敞的大房间。
兰色,雅致。
女孩已经交代了一些东西,便出去了。
朵寂拉开了落地窗的窗帘,紫红色的纱帘沁着矜贵优雅的气息,很是迷人。
落地窗,淡蓝色。
她觉得奇怪,这间办公室的构造仿佛按着她骨子里喜爱的口味去置备的,很是让她欢喜。
指尖,在各处划过,她的嘴角轻轻地抿起,坐回了位置上,便开始翻开桌上的文件,开始处理。
工作,也是她生活的一部分。
仿佛不能分开一般。
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中午和那些女孩们一起在员工餐厅吃,欢声笑语,她才恍然间发觉,自己好像从未有过这样的青春生活。
群居。
一般。
“喂?”按下通话键,朵寂正将未处理完的文件放进皮包之中,却听见手机莫名响了起来。
“小朵,下班了没?”是司坅钰的声音。
“嗯,正在收拾呢,怎么?司少爷,是不是晚饭没人光顾,想起我来啦?”朵寂轻笑着,将皮包拎起,关上办公室的门。
“是呀,小朵小姐,愿意陪我这个孤寡老人一起吃顿饭吗?”
“好啦,我马上下来了。”
“有没有特别想吃的地方?”
朵寂握住手机,走近电梯前,按下下楼键,想了想,便回答道:“不如去吃火锅?”
“好,去老地方?”
“嗯。”
“我去接你吧?”
“不用了,我打的就行,待会儿见。”
朵寂正将手机放进皮包了,却听见隔壁的电梯蓦地响了起来,她错愕地抬眸,对上了那双墨蓝色的深眸。
那里,充斥着的,是冷冽的忿怒。
。。。。。。
.
29他俯下身,狠狠地含住了她的耳垂!
。。。。。。。。
关系。
关乎所以。
这简单的字眼,却足够让人无可奈何。
血缘关系,肉体关系。
简单的,却也是复杂。
在光鲜的外壳之下,却隐藏着虚实的空洞。
求解脱。
求束缚。
一念之间的起承转合。
。。。。。。。。
电梯前。
门内,门外。
朵寂淡淡地抬起眸,清漾的水眸里只剩下一片平静的水痕。
她知道,既然回来了,想要避开他,不是简单的事。
但,她并没有想过,会这样频繁地碰见他。
尤其,是以这样冤孽的频率。
欣长的挺拔身躯,笔直地站立在电梯之中,一身灰色意大利手工西服,将那凛冽峻拔的气质衬托得淋漓尽致。
电梯门在一点点地阖上。
左夕蕲只是冷着蓝眸,直直逼视着几步之外的女人。
冷冽的目光,似刀一般,狠狠剜着她若无其事的表情,她倒是自在,风淡云清地朝他点头示意,笑容职业得恰到好处。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彰显着她的距离。
距离。
这段距离,究竟是谁造成的?!
两年,很多事情都可以变得熟练,熟练到了一定程度,竟然变成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习惯。
一扇门。
机械的冰凉,足以遮挡住彼此唯一的路径。
“朵小姐。”
一声温润,却蓦地响起,几乎是同时,几近阖上的电梯门却刷的以缓慢的姿态,渐渐地展开来。
朵寂微微一笑,抬眸,笑得灿烂。
手里的皮包呈着白色的纯净,和身上的大衣却成了黑白对立的鲜明。
人就是这样,矛盾的综合体,喜欢追求,也喜欢自寻矛盾。
“您好,左总。”
两年之前,她叫他爹地,他总是宠溺地放纵她,无论是怎样的无理行为,他宠她宠到踏过了那一条界限。
事实证明,这一条界限,是一个死穴。
一旦碰触,她成了朵小姐,改名换姓。
他成了左总,高高在上,多了三分冷傲与距离。
陌生人么?
只有彼此之间最最清楚,谈笑风生间,却是皮笑肉不笑的冷硬。
“朵小姐不进来么?”左夕蕲淡淡地抬眸,墨蓝色的深眸里渐渐呈现出一片清澈的痕迹,这便是他,明明前一刻依旧忿怒,下一刻却能将一切推波助澜一般,深深地埋葬在最最深处。
商人,特有的伪装。
眸子里,也莫名多了一层柔光。
闪的朵寂的心莫名地轻轻一颤,她自嘲地勾起嘴角,脚步却未走近一步,淡笑着,玫瑰色的娇嫩唇瓣轻轻开启,露出洁白的贝齿,一颗一颗,成了串成的妙语连珠:“我记得还有份文件忘了拿,左总,您慢走,再见。”
“是么?”左夕蕲冷冷回应,嗓音里平平坦坦,却夹杂了些许的冷冽。
多细朵寂笑着转身,不再回应。
何必做这场戏呢?
他明知,他也明白。
冰冷的高跟鞋,在地板上,拼凑出尖锐的响声,串成了冰冷的痕迹,其实在说出口的那一刹,她也觉得这个借口有些苍白。
不过,重点是没人介意。
她在冰冷的墙壁上,轻轻地靠了一会儿,墙上的钟摆滴答作响,拉回了她走远的思绪。
六点。
她还有约,有美好的生活,离了谁,她也能够活。
走进洗手间,她舀起一瓢冰凉的水,刺骨的凉寒,瞬间倾入了四肢之中,五脏六腑也仿佛感受到了那、凉薄的刺激。
“朵寂,从现在起,你不需要再去依靠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