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只是一瞬。
她狐疑地侧过头来,却看见身边左兮蕲淡淡地直视前方,冷峻的侧脸有着刚毅而绷紧的线条。
没有丝毫的不悦。
她淡淡地皱了皱眉,却看见薛聿已经打开车门,走了下来,径直绕过车头,走到了她的面前,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旁白的左兮蕲,却重新看向朵寂,问道:“林总说开紧急会议,商谈一下抄袭的疑问。你,去不去?”
朵寂尴尬地抬眸,握着温暖的手指轻轻地松了松,却没有放开。
而,另一边,一声刹车声在另一边的车道响起,传来高野的声音:“左少,车已经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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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属于她的,一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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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世界是公平的。
但。
很多的外力因素,会让这个公平的天秤倾斜。
至于,是往左还是往右。
永远也没有定数。
穷人,会一夜之间暴富。
富人,会一夜之间破产。
逻辑,对于人的命运,是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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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
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不算臭,却会衍生出一股恶心的冰凉感。
似是一片片的枯燥,贴近皮肤之中。
冬天。
是个寒冷的季节。
望着冻得通红的手指,朵寂低垂下头,轻轻地握住了自己的手心,嘴角因为干裂而干燥,微微地扯动也会生疼。
轻轻地,呵出一口气。
撞入手心之中,身体也仿佛被用力地握拳,紧紧地拧成了一团。她抬起头,看了一眼正亮着红灯的手术室。
她在想,她为什么就走不出这个圈子。
她捂着胸口,在想,为什么这里还是会紧张,会疼,会难过,会因为他而不知所措。
“小安,喝杯热可可,暖暖手。”
一旁,高野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小杯子,朝她走来,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了下来,递给朵寂一杯。
“谢谢。”朵寂没有拒绝,伸手接过,手心中暖暖的触感,仿佛有着镇定的功效。
“小安,你不去开会,真的没事么?”高野喝了一口咖啡,侧过头来,直接问道。
朵寂淡淡地笑了笑,弯起嘴角,摇摇头:“没关系的。”
简单的笑容,却无法改变她紧张的情绪。
她不时地抬眸,望向亮着的红灯,清漾的目光中清晰地映衬出这抹亮堂的色彩。
叮。
门,突然打开。
朵寂直觉性地站起身来,见几个医生扶着手术床,走了出来。
很拥挤。
其中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俊帅男人白了她一眼,朵寂淡淡地颔首,并不为此而恼怒。
她站在几步之外,任凭几个医生和护士匆匆撞过她的身子,狠狠从她身边挤过去。
而,她努力地踮起脚尖,看向病床上躺着的高大身影。
他紧闭着双眼,似乎还没从má • zuì药中醒过来,英挺的剑眉,挺直的鼻,好看的棱角,以及完美无缺的五官。
她静默地站在后面,看着他躺在手术床上,被一行人推进了电梯间,直到消失。
左小安。
你究竟想干什么呢?为了他,把自己又丢了。
转过身时,她往楼下走去,刚走出门口的时候,一股冷风猛然灌进了她的卡其色大衣里,尼质的材质却仿佛丝毫无法挡风。
身子微微地瑟缩了一下,她绕过医院外庞大的喷泉广场,尽管是冬天,喷泉没有开启。
但,她还是觉得冷,地上迭起的一层一层厚厚的雪已然被行人和车子轧过,留下一条条斑驳的车痕。
淡黄色的高跟鞋,被融化的黑色雪水溅起,留下一点点的黑色点点。
这段路,好像很长。
小小的瓜子脸,藏进干净的粗毛线围脖里,她几乎能够闻见冷风划过脸颊流过的苦涩味道。
站在宽敞的路边,她看着那些如流水般飞驰而过的车子,没有阳光,这是个阴天。
她在想,究竟哪里才有没有杂质的天空,是属于她的那一份。
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她何必自讨苦吃。
“你给我滚,又是你这个女人!他为了你,是做了什么孽!你知不知道,他的腿受伤很严重,筋脉,筋脉!我跟他好好说,他不听,等瘸了是不是就开心了!”
上官楠,他的朋友,她记得过。
就在她曾经是他的养女时,那个男人就很讨厌她,很不喜欢她。
她知道,但她不在乎。
上官楠穿着一身白袍,将她狠狠地推到墙上,后背在那个时刻是痛的,但她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被má • zuì的左兮蕲,淡淡地颔首:“我不会打扰你。”
也许,她是属于被摒弃的那一组。
包括他的生活,包括她的事业。
抄袭。
她不知道,究竟是谁陷害了她。
但,这样的灵感和设计,她并不会去临摹。
何必挖个坑,让自己跳下去,随便的一句话,可以让所有的人将矛头都指向她,狠狠地唾弃。
“小安,小安!”一声清晰的喊声,在身后响起,站在出租车前的朵寂站在开启的后车门前,转身,看着远处高野急匆匆地朝她跑了过来。
“怎么了?”她拿着皮包,轻轻地开口。
高野喘了喘气,伸手将朵寂放进出租车后车座里的包拿了出来,拉开她,将车门关上。
出租车见状,便往前开去。
“高野,你知不知道出租车很难打?!”
都在逼她!
朵寂近乎嘶吼地叫出了声,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能做到快乐。
无论是生活,还是事业,为什么总会有人要阻止她,讨厌她,逼迫她,丢了她。
“小安,左少要见你。他发了疯一样,要见你。”
朵寂迷蒙地睁开双眼,耳边清晰地回响着这一句话。
也许。
她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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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病房中。
在十楼。
朵寂跟在高野身后,她手中握着皮包,目光静寂。
长长的廊道,很安静,很长,却不合适地响起了一阵摔杯子,摔东西的剧烈响声。
破碎,嘈杂。
朵寂静默地站在门口,看着高野急急走近,快步走到了那抹邪魅的身影旁,伸手搀扶住他,却被他一把甩开。
“她在哪儿!她在哪儿?!”左兮蕲近似怒吼地大声喊了出来,墨色的碎发桀骜不驯地竖立着,遮挡住额头,添抹了一丝冷峻的忿怒。
“是在找我么?”
一声纤细的嗓音,在门口响起。
朵寂淡淡地弯着嘴角,对上那双墨蓝色的深眸,她看着他走近,俊美的脸庞上充满了温柔的痕迹。
她弯下腰,一路捡起地上被摔得靠垫,枕头,细细地拍了拍,然后放在一边,还未转过身,却被从身后紧紧地搂住了。
一股温热,从背后源源不断地涌入。她没有抗拒,任凭他搂住了她,腰上,她几乎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有力强健的双臂,将她紧紧地搂紧,仿佛用尽了所有的气力。
“兮蕲,你究竟在干什么!你的腿刚做了手术,你是不是想废了它,才算彻底?!”刚刚走进病房里的上官楠,大步走近,大声怒斥着。
他走近几步,当看见左兮蕲怀里抱着的纤细身影,又狠狠地怒斥道:“又是你,你这个女人,你和他不会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别老是走来破坏他,诱惑他!”
朵寂淡淡地笑了,她总是会做出错误的选择。
却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会为了他而逼着自己去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她会逼着自己离开,逼着自己去学习,逼着自己去接受他的冷淡和一切一切的职责。
包括,当她听见他在发怒时,她选择了跟着高野回来。
她选择回来。
她想要开口,但耳边却贴上了一层柔软的温热,轻轻地呢喃,在她的耳边,响起了熟悉的低沉嗓音:“别担心,不要离开。”
她错愕,抬起眸时,却见左兮蕲一手揽过她的腰,一手撑住一旁的圆桌,转过身,一双墨色的深眸冷冷地注视着朝他走近的上官楠。
“楠,你是我兄弟,你明白我。”左兮蕲的嗓音很冷,冰寒如同一道尖锐的刀,令在场的旁观者们都不禁有些颤意。
他是个天生的王者,字里行间,能够清晰地将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狠狠地传递。
上官楠冷眸瞪了一眼朵寂,不明白左兮蕲为什么要坚持:“她有什么好,值得你伤安媛的心!”
安媛。
徐夏安媛。
朵寂抬起眸,看向正怒视着她的上官楠,她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上官楠一直很恨她。
但。
他为什么不想清楚,究竟是谁才是站在主导地位上的人。
“给我出去。”左兮蕲冷冷开口,怒视着所有人。
“兮蕲。。。。。”上官楠还想再讲,但被左兮蕲狠狠打断,“楠,别让我们连兄弟也做不成。”
朵寂静默地看着,想要出去。
但,左兮蕲讲她的腰紧紧地搂着,深邃的眸光掠过她脸上的难过,转身,朝上官楠说:“从现在开始,她是我的人,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包括你,楠。”
“好,好,很好!”上官楠一个怒斥,大步走出病房之中。
一时之间,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