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兄弟,他也不允许有人再次伤害小安。
“咳咳,”话筒那边,上官楠故意咳了两声,将两人之间的尴尬给彻底地击碎,语气诙谐,“别跟我说,你到现在还在怨念我。”
语气很嬉皮,是上官楠一贯的风格。
左兮蕲斜斜勾了勾凉薄的唇,修长的手微微尴尬地一握,然后松了开来,狭长的凤眸中辄出浅浅的笑痕,打趣道:“二十几年的交情,你应该明白我的脾气。”
这倒是实话。
两人,虽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但,也有一定的原则。
互不干涉对方的感情,不为一个女人伤了彼此的和气。
这一次,实在是上官楠做得太绝。
“好了,好了,我现在跟你谈正事。那个。。。。。。。”上官楠多次欲言又止,明显不是他一贯的风格。
左兮蕲只觉得右眼皮轻轻地跳了下,薄唇微扯:“有什么事?扭扭捏捏可不是你的风格。”
“行行行,我算是服你了,一个大男人为了一个小女人寻死觅活的,她在我这儿,出了点事。”
“谁?”
“还能有谁?你那位林妹妹。”
“小安?她怎么了?”
“你来了再说吧,总之,情况不太妙。”
“喂,喂喂?”上官楠正在敲着电话,莫名其妙,话筒那边出现了忙音,他淡淡地勾了勾唇,没有人能比他更了解这个生死患难的兄弟。
这一回,他是动了真感情。
。。。。。。。。。。。
“总裁怎么了?”
“你看见了么?总裁的腿竟然好了!”
“哪有?你没看见总裁的腿还是有一瘸一瘸的!”
“怎么会?可是,你看到没?他跑得好快,好像是要急着去哪里?!”
“是啊,真是奇怪,我第一次在总裁脸上看见了惊慌。”
“对啊,我也从来没见过,总裁不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么?完美钻石王老五,有外表,有气质。。。”
“得得得,你这个花痴,别再发了。”
刚刚走进总裁秘书总办公室的韩野,正巧听见了这一段对话。
“你们在说什么?左少人呢?”韩野觉得奇怪,刚才去找左少的时候,竟然第一次看他在上班时间没有在办公,办公室里一片混乱,最有洁癖的左少,竟然把文件丢得到处都是。
“啊。”两个秘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的一个胆子大些,便说道:“刚刚左少接了通电话之后,就急匆匆地跑了出去,连拐杖都没拿。”
非常时期,这几天左少都是拄着拐杖来公司的,大家对左少的腿伤都有所耳闻。
“什么?”韩野不相信,冲进了办公室,却发觉那根拐杖被孤零零地丢在了一旁。
他觉得脑袋一片空白,那腿伤那么严重,离了拐杖还能走么!
。。。。。。。。。。。
黑暗,仿佛像一个巨大的无底洞,将朵寂静默地吞噬干净。
一片漆黑中,她仿佛置身柔软的丛林之中。
没有任何的声音。
一片万籁寂静。
就在她走过一棵大树时,却仿佛听见了什么声音,她想要朝着那片消失的白光走去,而这声音仿佛很熟悉,一直牵引着她,紧紧地萦绕在她的耳边。
头,好疼。
一个闷响,她终于醒了过来。
而,小巧的鼻翼间,却萦绕着消毒水的味道,化学药剂的冰凉,刺骨地钻进了她的心脏之中。
左手,仿佛传来隐隐的温暖。
她轻轻抓了抓,轻轻睁开了眼睛,却直直地撞进了那一双深不可测的深蓝瞳仁,紧紧地将她吸摄而进。
“你。。。。。”她想问,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身边,这个时间,这个地点。
纤细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想要从他宽大而温暖的手掌中抽出,尽管那一抹温暖让她留恋。
但,那修长白皙的大手却暗暗收紧,力道恰到好处地禁锢着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十指尖尖地包容着彼此。
一股温暖,从他的掌心之中,暖暖地涌入她冰凉的手心中。
“我怎么会在这里?”朵寂歪了歪脑袋,手指扯不出,但却移开了自己的视线,明明呼吸很通畅,却仿佛在他的注视之下,隐隐的染起了一抹悸动。
她讨厌心脏突然的加快跳动。
慌乱,会涌上脑海之中,制约她的呼吸,包括脸颊的温度。
将自己的思绪转移,她突然记起来,自己不是在办公室里么?怎么会在医院里。
“你的身子骨很弱,在办公室里晕倒了。”左兮蕲坐在床边,俊伟的身躯为了迁就她,而微微地俯下,精瘦的腰身在黑色衬衫的陪衬下,更显邪魅。
俊美的脸庞上,露出一抹柔软的弧度,却只为她绽放。
“昏迷?”朵寂渐渐地反应了过来,视线掠过一旁的闹钟时,却又吃了一惊:“怎么都五点了?遭了,今天有新闻发布会,怎么办?”
时针指着5,朵寂只以为是下午5点,脑子一团乱,早上的会议暂时可以缺席,但新闻发布会的内容有一部分是由她策划的。
“你放心,新闻发布会已经改期了,好好睡一觉,天还没亮。你怎么也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左兮蕲伸出手,覆上她光洁的额,手心里贴着她的肌肤,光滑如婴儿一般,他轻轻顿了顿,才缓缓收回了手,“烧已经退了,你的自理能力让人担忧。”
……
.
51主刀
欲求不满。
这个世界时残忍的,有人欢喜,也注定会有人哭泣。
堕落,只是为自己找的一个借口。
悲痛,楚瑟。
终究会随风飘零。
……………………
……………………
……………………
病房里。
白皙的墙壁,深蓝色的窗帘。
夹杂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四周,氤氲而起的一抹抹冷寂的孤独。
单人病床上。
朵寂靠在摇高的床靠上,原本冰凉坚硬的白墙壁被加进了两个大大软软的靠枕,舒适而显而易见。
纤长的手指,泛着苍白的干净,她轻轻翻动着书页,不时抬头望一眼窗外层叠的云朵。
灰白色。
视线久久地停留在窗际外的那一片,灰蒙蒙的,仿佛镀上了一层银白色的徽章。
看了许久,她抿紧了嘴唇,紧紧闭上了眼睛。
镶嵌在眼睑上的睫,长而卷翘,如同两把漂亮的小刷子,有着黒密的小毛,弯卷的弧度自然中带着干净。
“开饭了,小安。”
一声磁性的嗓音,在门边响起,牵动着病床上的纤细身影,她缓缓睁开眼,视线紧紧地锁着那抹邪魅的颀长身影,从门口走进。
小安。
她细细地消化着,淡淡地闭了闭眼,娇嫩的唇裂出几条干裂的缝隙,却渐渐地抿进。
想要颠覆着这个称呼,但,她垂在身侧的左手,却紧紧抓紧了纯白色的床单。
一句抗议,终究没有说出口。
“吃午饭了,今天有你最喜欢吃的番茄意大利面。”左希蕲娴熟地将手中的袋子放在了圆桌上,拆开来,修长的手指在飞舞着。
朵寂只觉得眼睛看的有点花,撇开了视线,轻轻闭了闭。
“怎么了?头还疼吗?”她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一抹温暖的触碰直直地出现在她的额头上,隔着浅浅地刘海,她仿佛感觉到,这只修长的手指仿佛贴着的不是她的额,而是她跳动的心脏。
她轻轻闭了闭呼吸,将突然起伏加快的心跳压下。
不想在她面前,有任何的悸动。
即使有,也不要让他看出。
“没事。”她张了张嘴,发觉声音有些干渴而变得很嘶哑,不着痕迹地撇开了头,躲过了那温暖近似于滚烫的触碰。
这一举动,被左希蕲尽数收进了眼底,他并未言语,手掌腾空在半空中,有些尴尬,他淡淡勾起了薄唇,玫瑰色的薄唇轻轻一抿,不露痕迹地握成了拳,垂在了身侧。
“吃饭吧。”他直起身子,将可移动的小餐桌移了过来,笔直修长的腿行动得有些迟缓,但已看不出有瘸的痕迹。
他今天穿了一身范思哲的斜纹银灰西服,在笔挺的西裤包裹下,那双修长笔直的双腿有着完美的邪魅,透露着无尽的贵族气息。
“恩,谢谢。”朵寂不想欠他什么,但好像从一开始,就不自动地欠了很多很多。
她在想,她是不是真的被上天诅咒了,注定了和面前的这个男子一定会有联系,一定会产生一段渊源。
她静静地接过左希蕲递过来的筷子,不锈钢的银色筷子,被仔细地擦拭过,从干净的纹理上便能看出他的细心。
她是个刀叉白,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她总是使用不大来刀叉。
也因此,她很害怕和他一起出去吃西餐,因为她怕自己的笨拙,使得他难看,被别人嗤笑。
而。
他却总是眯了眯狭长的凤眸,玫瑰色的薄唇总是扬起漂亮的弧度,让她沉浸在他的俊美之中,而反应过来时,却见他正将一盘已然切好的牛排放在了她的面前。
她还记得,他的手指很修长,握着刀叉的时候,骨节会轻轻地泛起一抹青白色,不似苍白的那般无味,而是漂亮近似于清透的光泽。
视线渐渐地模糊,朵寂轻轻眨了眨眼,深吸了一口气,将眼睛里的盈湿慢慢地逼了回去。
她低垂下脑袋,一双干净的黑漆漆的大眼睛,却怔愣地注视着面前的移动小餐桌上,正仔细地摆放着一盘卖相极佳的意大利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