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了东京,身处这一世,身为男人的骆衍也有些不可避免的有了些想入非非,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只要一想到无涯子的那张脸,他就顿时熄灭了心中的那点轻浮。看惯了这样的“美人”,还能有什么人能走的进去他的心?
呃,至于无涯子去狎妓……黑线,你能想象吗?
艰难的躲过了三十六颗棋子,见无涯子也没有了再来虐他一把的想法,骆衍才算松下了一口气。调匀了气息之后,见无涯子不说话,也就接过了一旁小厮浮生递过来的巾子,先擦了擦汗水,然后才心平气和的对无涯子行了一礼后,刚打算开口准备汇报一下这宅子施工的进展,然后咨询一下今日文科学习的内容就要回房,就听见无涯子悠然的吐出了一句让他再也坐不住的话来。
“你师兄不日就到,吩咐长观准备好房间,你们以后分房而睡。”无涯子轻轻一句,骆衍倒是没有在意,毕竟条件不同了。这所宅子几进几出,如果师兄弟两人这么大了,还挤在一间屋子,那在别人的眼睛里,可就不仅仅只是感情好的问题了。
骆衍兴奋的行礼后,飞快的跑去找长观去了。无涯子却捧着那本书,再也看不下去。
轻轻的酸味好像在蔓延,嗯,春天快到了,多多吃醋是好事情。
【1】人精:取自人老成精。
13包子是白的!
13
苏星河接到那个黑衣人递来的信件的时候,心情还是万分激动,身为无涯子的大弟子,他自然对逍遥派的一些联络方式,和沟通手段都有一定的了解。当他和对方对了几次暗号和密语都确认了没有问题后,他才接过了那封让他已经盼了很久的书信。拆开,正是无涯子那熟悉的笔迹,至此再无疑问。也就在这个空当,那个黑衣人对他拱了拱手,说了一句回去交差去了之后,就没了踪影。
苏星河也没有拦他,这些神秘人如何交差自然也不需要他来过问。他现在只是有些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一个人守在这里的感觉,不好,真的不好。
看着熟悉的天空,熟悉的星宿海,他仿佛能听到他小师弟的笑声,师父的琴声,但是他的思绪却一下子就飘远了,仿佛已经飞到了东京城,看到了那两个让他日思夜想的人。
资料:【开封府在北宋是管理国都及京畿地区的重要机构,相当于今天的北京市政府,地位非常显赫。在北宋一朝,能坐上这个位子的,宋太宗、宋真宗、宋钦宗三位皇帝没当皇帝之前都曾在这里当过府尹,并且先后有寇准、包拯、欧阳修、范仲淹、苏轼、司马光、蔡襄、苏颂、曾公亮、宗泽等一大批杰出的政治家、文学家、思想家、军事家、科学家在此任职,不仅在此树立、弘扬了“公生明”、“清、慎、勤”的道德正气,也形成了以“廉政刚毅”为鲜明特色的开封府官衙文化。特别是包拯任“开封府”尹时,铁面无私,执法如山,包龙图扶正祛邪、刚直不阿、美名传于古今。】
身为一个标准的穿越者,骆衍自然听过开封有个包青天,也就是包龙图的大名。嗯,这龙图其实是龙图阁大学士的虚衔,但是在当时的大宋文人看来,却是极为荣耀。如果你也穿越到了十个世纪的东京,你会不会想去看一下这为大名鼎鼎的包青天大人?想不想见见声名赫赫的杨家将?骆衍也有好奇心,在把周围混熟悉了之后,就跟无涯子去请假,申请出门。
不过还没走到无涯子所临时居住的小院,就听到了熟悉的琴声,他一愣,有些感伤。是《风入松》,琴音高雅,男人的身形仿佛也是依旧的寂寥,师父,你又何必这样曲高和寡?这个天下,能有多少人知你?懂你?又有多少人能配的上你的那曲《凤求凰》?
刚想无声的退下,另外找个日子再提这事,就听到无涯子悠然开口问道:“有事?”
骆衍没有说话,只是如同以往两人相处的时候那样,非常恭敬的行礼,眼中带着尊敬,也带着一丝的崇拜,当然,隐藏更深的,也不希望被这男人看出来的爱了。
爱,不知不觉,已经很深,很深。时间一面过一年,转眼,已经是四年,他早就知道自己没有逃离这个世界的机会,没有再看到自己亲人的机缘,所以他真的很想很想,能够一直都站在这个男人的身边,不求到天荒,到地老,他只要看着他走完这一生……足矣!
“说吧,为师今天心情好,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无涯子的眼中带着一点点的笑意,东京城确实是一个好地方,或许没有可以跟他在武艺上一较高下的高手,但是却从来都缺少饱学之士。连带的看骆衍的时候,眼神中也都带着一抹温暖。
骆衍看他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不开心,知道没扫了他的兴致,这才开口道:“师父,我想出去看看,听说开封府有个包黑子,我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很黑。”
无涯子闻言,嘴角上的那么弧度渐渐有加深的趋势,究竟还是一个孩子。这是他唯一的想法,很是干脆的大袖一甩,“去吧,去账房支上一千贯,你也不小了,总有个使银子的时候。”
骆衍心中更喜,腰包不鼓,就没有自由可言,知道以后不用拎着那只绣了金凤凰的钱袋子出门,他高兴还来不及。且这一千贯也不是一个小数目,腰包鼓了起来,他自然开心。
开封府的大门直敞着,任何人都能直接将状子递到包黑子的手里,不过即使大门敞开,他骆衍现在一无冤,而无仇,他怎么可能进的去?不过没关系,他有地方可去。
东京城内的茶房酒肆多到几乎如牛毛的程度,大的也好,小的也罢,谁让这东京城的富家公子也好,文人雅士也罢,即使是一些穷酸秀才也爱这一口呢?生意红火是自然的,骆衍想找的就是这等热闹去处。
在靠着汴河的东城找了一个位置最佳,生意也最热闹的酒楼,名字叫做会仙楼。据闻这里的面点是东京第一,精致而可口,不管前世今生都能算的上是吃货一只的骆衍选择这里做“突破口”,也是打得一石二鸟的主意。
门口接待客人的小二看着眼前的这为小爷出现在门口之后,就傻傻的愣住了。
白色混着月牙金丝祥云的袍子,脚踏青云直上靴,腰缠精致的米色镶金钱袋,荷包,精美白玉。最重要的就是这小爷的长相,还真跟观音庙里的菩萨坐前的童子一样,俊俏的让人没话说了。虽然还没说话,但是一身的富贵凛然之气,却也让小二更加的恭谨了起来。腰弓的更低,带着谄笑:“这位小爷,不知道您是来寻人的,还是来喝茶吃饭的?”
这会仙楼的后台着实能量不俗,这会仙楼足足有四层高,远远的都能看到这在整个东京城内城也能堪称地标级建筑的会仙楼。不过自然的,越往上的楼层,越需要有身份才能进去。骆衍知道自己如今小孩子一个,也没有显赫的背景,想使点钱财上那顶层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对他摆摆手,“给我主仆在三楼寻个雅座。”
小二立刻兴奋的躬身引着他们上楼。
说道主仆,我们就不得不多提一句,其实骆衍也不喜欢身边有人跟着,但是无涯子是个注重身份的人,且这东京城藏龙卧虎,也不想让他吃亏,所以亲自给他挑了四个人伺候着。两个书童,两个小厮。
书童都是伶俐人,分别叫折扇和鸣琴,也是骆衍一时兴起起的名字。而两个小厮,则是高手,最起码这两个看上去毛也没长齐的家伙比起他来也是只强不弱,但是都是标准型的肉盾,练的是十八太保和金钟罩那种横练功夫。
不过这两个小厮虽然是路人甲和路人乙,但是我还是要给他们取两个名字——丁大和丁二……
跟着小二上了三楼之后,还没仔细看呢,就听到了“呯”的一声,和“小心”的叫喊声。几乎没什么江湖经验可言的骆衍同志顿时傻在当场,丁大一个跨步就挡在了他的身前,将那不明飞行物挡下来,“呯”的落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是一个白瓷茶盏。
骆衍顿时郁闷,朝着那个方向看去,小二在一旁吓得也是一个够呛,“小爷,您没伤着吧?”
骆衍看都不看他,依旧瞅着那个方向,那个一脸尴尬的……貌似和苏星河年龄差不多,应该算是青年了吧?只见那青年低着头,走过来,双手一拱,“在下鲁莽了,可有伤到了小兄弟?”
青年穿着一身青色软甲,胸前戴着雪亮的护心镜,腰间缠着红色锦带,上配腰牌,上面写着龙卫军的字样,脚下一双武运昌隆锦靴。人也长的唇红齿白,虽然跟他家师兄苏星河相比还有些差距,但是也算帅葱一颗,好身形,好容貌。怎么看都能拿的出手。
骆衍指了指丁大,不语。脸色不怎么好看的看着这青年身后的那个白衣风雅的中年人,貌似是他的师长。
那中年人让他这般盯着也很不自在,看他穿戴富贵,扮相精致漂亮,身后还带着四个正对他们横眉冷目的下人,还真有些不客气的意思。这些奴才的胆子不小,自然是仗着主人家的势力。这么想了想,他还真担心是那几位家中的孩子,要是真闹大了,在这个关口上还真是影响极坏。随即也起身,走了过来。“敢问这位小哥贵姓?方才是我这位世侄不小心鲁莽了,小哥切勿跟他计较,在下让他给你端茶赔罪。”
等的就是这话!
骆衍见这人是长者,也没拿捏架子,也拱拱手,一脸严肃,本来这动作也没什么,可是放在他身上,这三楼所有打算看好戏的人都觉得好笑,这孩子虽小,倒还真老成。只是这脸蛋着实嫩了点,也俊了点儿,像个庙前的童子。摆出了这幅架势,还真是有些好笑。
“在下姓丁,这事情虽然不大,但是在这酒楼怎能如此放肆?若是伤到了他人,不管是谁都非幸事。不过这赔罪倒也算了,我家丁大也没受伤,两位不必太过意不去,我还要看风景呢。”
他虽然来到东京城的时间还不长,但是长观却是一个合格的管家,这东京城大大小小的事情,每日跟他学看账的时候,就没少听他提到过。这龙卫军的来头可不小,这东京的禁军有上四军,分别是天武军、捧日军、龙卫军、神卫军,这四只部队的选拔非常严格,士兵身高要求都在-米以上,在身高偏低的古代,相当于今天要求-米了。刚才那人挂着龙卫军的牌子,自然是在禁军当值,真和这种人结了梁子,他虽然不怕,大是就讨厌大事没有,小事给你一个劲儿的使绊子。如今无涯子正有让他将逍遥派在东京城的产业都继承下来的念头,或许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他还真不想闹僵了。
那青年还真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好说话,连连称是,最后还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很是感激的模样。那中年文士也很是讶然,随即也冲他摆摆手,刚想说话,就见骆衍又冲他们两人拱拱手之后,就给了小二一个眼色,还不赶紧给他找位子……难道还真想继续看热闹?
小二立即很乖巧的给这位架子来头估计不小的小爷找了一个靠窗的雅座,呃,不过不幸的是就在那两人的后面。骆衍刚想皱眉头,四处一扫,就闭上了嘴巴,这会仙楼的生意还真不错,这三层还真就只有这一个位子了。且还真的是靠窗的好位子,也没再过多计较。
“小爷,您想来点什么?我们这里的糕点可是东京之最。”点头哈腰的小二陪着笑脸问道,不过随即却用极小的声音道:“小爷,那为男子就是龙卫军都指挥使杨文广,杨仲容!”
杨文广……
这三个字威力不小,很不小,骆衍直接瞪大了眼睛,杨家将……
这杨文广字仲容。这个仲字,在古代一般都代表美男子。如今放到这孩子杨文广的身上,还真挺合适。
小二跟他说这番话的意思不言而喻,又见小二偷偷比了比那长者模样的人,他又偷偷吐出了三个字“公孙策”。
骆衍有点傻眼,这公孙策如今已经是人到中年了,那他想瞅瞅的包黑子是不是如今也已经是大叔了?
“把你们这里的招牌茶点都给我上一份,再来一壶团茶。”他点点头,然后给扇子一个眼色。扇子直接就打赏了过去一块碎银子,小二自然是欢天喜地的下去了。也就是这当口,那公孙策却带着杨文广端着茶走了过来。
14白玉堂,你不淡定了!
14
白玉堂,你不淡定了!
从年龄上看,已经从想象中的公孙公子,变成了眼前的公孙大叔的公孙策走过来面带笑容的对骆衍道:“丁家小哥,刚刚是仲容不对,而且也的确伤到了小哥的家人【1】,无论如何今日我是一定要让他给你道歉的。”
杨文广也走上前,一脸的歉意。他的手中端着一杯茶,熟悉的茶香钻进了骆衍的鼻中,嗯,是龙凤团茶。
他赶紧起身,面带微笑,其实心里却在叫苦不迭,不是都说古人最重颜面吗?难道跟他一个小孩道歉很有意思不成?“呃,杨兄刚才估计也是一时情急,而且也没有伤到我这为家人,这茶小可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喝的。”
喝不得,绝对喝不得……谁不知道杨家的那一群寡妇一个比一个护犊子……他奶奶柴郡主,即使是当今的仁宗官家,也是尊敬有佳?至于那位老太君……抖抖。
杨文广什么也没说,只是很干脆的将双手往前又递了一下。
骆衍顿时一脸黑线,也实在烦了,直接双手接过,牛嚼牡丹一样匆匆下肚,然后皮笑肉不笑的笑笑,“文广兄,小可已经喝了。”是不是可以走人了?
杨文广又用“很抱歉”的眼神看他一眼,“小兄弟,刚才真是对不住了,不知道小兄弟的名讳?”人家说的那是一个诚恳,这态度,让骆衍还真有些郁闷--呃,怎么还不走?可见人家有想坐下来闲聊的意思,骆衍也不好意思再这样让人站着,而且不是还有一个公孙策?怎么说这也算是一位长者。
“两位请坐,小可丁春秋,春秋战国的春秋。”等这两个人坐下,骆衍却也转过了心思,关于“包黑子”是白面的还是黑面的,还有人比公孙策这为大叔还了解的吗?
“丁春秋……”公孙策和杨文广两个人同时念叨了一下这个名字,然后同时对视了一眼。恰好这个时候小二上茶和茶点,满满的摆了一桌子,道道诱人,这一瞬间吃货附体的骆衍顿时两眼放光,这东京城不愧是天子脚下,好吃的东西就是多。
鸣琴很乖巧的给他们两人都添上茶,“请问这位长者如何称呼?”骆衍来了一个明知故问,他总要找点话题吧?然后也想起了刚才上的那盘灌汤包,嗯,白面的,哈哈。
“在下开封府主簿公孙策。”公孙策面带微笑的回答。
“哦,小可初到上京不久,但是对公孙先生的大名却还是知晓的,小可来敬先生一杯。”说完骆衍就端起了一杯茶,这主簿的官职说大不大,说小嘛,在这东京城,还真的很小。但是此人却有智者之名,而且身后又有一个铁面无私的包黑子,倒是许多学子都对此人很是尊敬,称他为先生倒是正合适。
公孙策也没拒绝,但是也没托大,双手接过茶,轻饮一口而后道:“丁公子刚才说初到东京?”他显然对骆衍的来历很感兴趣。他在东京也有二十多年了,还真没见过这样有意思的孩子,一身富贵凛然之气,却也落落大方,言行也好,礼仪也罢,都值得让人称许。让人一点也把他的年龄跟他的身高还有嫩嫩的脸蛋能联系在一起。杨文广也是惊讶的看着骆衍,显然想法和公孙策也是一样的。
骆衍微微一笑,“小可无父无母,自幼蒙恩师收留,恩师虽然在东京城有不少产业,但是却一直居住在他处。如今小可与师兄年龄渐长,恩师才带小可出来见见市面,也有了在东京安家的想法,几日前才在东京置办了房产。”
在这个年头,商人的名声可并不怎么好听,虽然大宋一朝比起唐朝来来说已经好了很多,但是士农工商的名份依旧存在。可公孙策见他小小年纪就已经如此出众,自然不敢因为这个而慢待他,也仅仅是微笑倾听,神色丝毫不见改变。在他的心里,骆衍的那些似真似假的话,他这根老油条都没有当真,甚至觉得这个还有点城府的孩子还真不能当成一般人看待。
而杨文广却没有他那么多花花心思,听他这么说,便高兴的说道:“如果丁兄弟以后如果有用的上在下的地方,可一定要说话,如果有小人骚扰,也可报于开封府。”话虽然就这么一句,但是也可以从中听出这个杨家儿郎的傲气来。他还真的觉得刚才自己失礼了,没有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如果真的不幸伤了这个玉人一样的孩子,那还真的是罪过了!
“这是自然,来,杨兄,小弟年幼,尚喝不得酒,你我就以茶代酒喝上一杯如何?”
“好极!”
骆衍回到家的时候,是带着郁闷的。当他“傻乎乎”的问包大人肤色问题的时候,公孙策和杨文广虽然竭力克制嘴角的笑意,但是那挪揄的眼神却是如何也藏不住。这“包黑子”反而一点都不黑,反而和八贤王,庞太师等人,都是有名的美男子,玉面郎君一名。想想后世有名的“狸猫换太子”,他也就不郁闷了,毕竟皇帝都能YY,这一个“包黑子”有什么不能YY的?
“师哥,你回来了?”一回到家,阿萝就欢快的迎了上来,不过却也不和以前一样没大没小的往他身上扑了。这家里多了一个管家长观,在他看来更大的好处就是也多了一个管家婆,长观的夫人宁婆婆。北宋中期的时候这理学还没怎么有卖场,这大户人家的小姐的玉脚还不用变成金莲,但是却也已经有了不少规矩。唐朝长孙皇后的《女则》与早先就有的《女诫》如今已经变成了阿萝小姐的必修课,当然,还有一门功课,就是学习女红。一月前的那个活泼可人的小姑娘一瞬间好像就变成了一个大家闺秀。这也让无涯子十分的满意,而骆衍也对宁婆婆尊敬有佳,这份潜移默化的功力着实厉害。不过这小美人看向他的时候,那双眼睛,却也经常的就转不动了……
“嗯,回来了。”骆衍没精打采的低着脑袋,显然,他还在为刚才的事情郁闷……
阿萝见他这模样,眼神带着杀气,直接看着折扇和鸣琴,难道有人欺负她师哥了?小姑娘现在还学着点拳脚功夫呢。鸣琴和折扇两个人齐刷刷的退了一步,然后一起跟拨浪鼓一样猛摇头,其实他们两个人也很奇怪,这东京城的人谁不知道这包龙图是个有名的玉面郎君,好歹以前也是鼎鼎大名的京城四大美男之一啊,如何能和黑字放在一起?他们家少爷,还真是……有点缺乏常识……
骆衍的脸色更加郁闷,好吧,改天一定要好好去瞅瞅那个白面包子!
逍遥派的武学绝对能算的上是超一流的,无涯子这个师父,嗯,比起《天龙八部》中凶悍的天山童姥和让人要磕一千个头的李秋水来说,绝对是大大的名师,如此一来,当骆衍将武学的基础打好之后,他就开始发现自己的进步……有点太速度了!
阿萝每日都在他练功的时候,偷偷开着一扇窗户,在窗户边上做女红,不时就会扎上几下手指头,不过次数多了,倒是真练出来了,眼睛不看绣帕却紧紧看着骆衍的身影……伺候她的丫头和婆子们也只是笑,谁也不说。这老爷的闺女嫁给弟子的例子还少吗?没看这大门外的匾额上都是写的丁府?呃,或者老爷也姓丁,所以这春秋少爷也姓丁?对于这个神秘的老爷,他们这些下人平日里没少嘀咕。
也就是在这个院子所有的下人都差不多把这两个人“绑在一起”之后,苏星河也在他接到书信半月多后,终于来到了东京城。
“白兄,这就是小弟的恩师在东京城刚刚置办的房产。”看着上面的丁府两个字,苏星河也没怎么惊奇,毕竟他对无涯子的过往还是比丁春秋要知道的多的多。这府上总要有个牌子吧,总不能叫无府?
所谓地白兄也是一身的白衣,看上去身姿卓越,虽然没有无涯子那般的“神人”风姿,但是也是卓尔不凡,丰神俊朗,学识也十分过人,不管是武学还是诗书,这位“白兄”都让苏星河很是折服。
“白某也很想见一下苏兄口中的恩师和小师弟师妹,就叨扰了。”白玉堂双手一拱,看似客气,但是眼睛中却带着一丝挪揄。他总觉得苏星河一个男人家家的,就是“软”了一点。平日里,除了讨论诗书的时候滔滔不绝,其余时候,三句话里不开恩师和师弟这两个字眼。
“两位爷,请问您两位这是?”两个门房看着苏星河,又看了看白玉堂,都有些傻眼。这些日子以来,来这府中的大多数都是各个店铺的人,就是春秋少爷偶而有位姓杨的军爷来找,可也不是这两位啊。
“春秋在不在?让他出来就是了。”他没有取出信件,而是想要给丁春秋一个惊喜,这么长时间没有见他,也不知道那个吃货有没有想他。想到这里,他的眉眼都是笑的,看的一旁的白玉堂侧目不已。他从不服人,但是这一路下来,他还是对这个文雅的,一身书卷气,但是却偏偏武力值惊人的“书生”有了一种惺惺相惜的好感来。
“春秋少爷?呃,您……难道就是星河少爷?”两个门房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然后其中一个向宅子里飞奔而去。苏星河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了什么,顿时有点哭笑不得,不过心里却还是暖暖的,他家春秋永远都是这么人小鬼大。
骆衍早就在无涯子告诉他苏星河也要来之后,就吩咐了门房,尤其是苏星河大体的容貌身材,穿衣打扮。为的就是要让这些下人们都知道,他们还有这样一个大少爷,叫苏星河。他喜欢这个师兄,一点也不希望他们两个人之间会产生什么生分,尤其是……为了这件事--“丁府”的这个匾额,让他心里一直都不舒服。
他心里清楚,苏星河,这个比他大四岁的男人,在自己心目中的份量,很沉很沉。比一个掌门人的七宝戒指要沉,比这一个宅子也要沉!
“师兄……”一声惊呼,一个飞扑。然后白玉堂就看到苏星河的眼睛瞬间瞪大,然后脸上的笑容凝固,一个飞跃就抱住了已经扑在自己怀里让自己胸膛猛的一疼的小破孩。
嗯,不过要修正一下,这孩子确实够俊美,不过更让他觉得值得玩味的就是他比苏星河更加的耀眼,闪亮,璀璨,却不刺眼。
他一下子就对他们两人的师父好奇了下来,能教导出这样两位弟子,其师自然更是非同凡响……
“你现在还玩这个?”苏星河看着自己怀里的小子,不由有点好气又好笑,这是第几次了?
哼哼的哼哼着,骆衍仗着自己如今也才仅仅“12岁”就是抓着他的衣服不撒手。眼睛看着天,嗯,无视,无视这个一定会笑话自己的师兄的脸和那双仿佛会笑的眼睛。不过心里却暖暖的,师兄,我真的想你,很想你。
这个世界上,你和师父在我心里的地位永远都是最特殊的,永远都是!
白玉堂第一次见“三寸丁”,很直接的被无视掉。
初春,天气有点寒,白玉堂虽然能理解,但是心中依旧有点不爽。
【1】家人:客气的称呼,也就是说丁丁的下人。
15即将上演猫鼠斗(修)
15
“这么大的人了还哼哼,你是属猪的?”苏星河笑着捏了他的脸蛋,手感细腻滑嫩,不过却多了点肉感,嗯,这吃货在东京城貌似没少吃好东西。
还是“哼哼”的躲开了那只毛爪,这个时候骆衍的眼睛里才看到一个白色生物……呃,不,是白色身影。白衣,玉带,风姿潇洒,呃,那张小脸长的那也是一个俊美,不过这形象还真的有点经典,但是他却偏偏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这时候苏星河抱着他对白玉堂笑着道:“白兄,这个小赖皮就是我的师弟丁春秋,让你见笑了。”却不知道他那“夸张”的笑容,在白玉堂的眼里,比刚才还要“夸张”。
白兄?白衣?长相俊美……他家师兄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位人物了?
白玉堂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抹弧度,这位锦毛鼠是出了名的小心眼儿,如今被这么一个小孩子给无视的这么彻底,还真是让他有点小郁闷。不过他也不好意思跟这样一个眼睛里只有自家师兄的孩子计较,不过当那双总是给人一种“向上翻”的感觉的桃花眼,在看到了骆衍的长相后,还真的小小的震惊了一下。他一向自视甚高,在江湖中四大美男子中名列第二,呃,这还不是让他最郁闷的,因为更郁闷的是第一名正是他最看不惯的南侠展昭……
一想到这人,他就想皱眉,他这次之所以来东京,就是因为前段时间皇帝年少,竟封了这展昭一个“御猫”之名,让他十分不悦,这次前来,也是专门来找这位“御猫”的晦气的。但是谁想到路上竟然遇到了苏星河这样的一个风雅人物,且不管从什么地方看对方,都不逊于自己。但是却没想到他却对自己的师弟百般称赞,这态度,让他在还没有见到骆衍的时候,就已经很是好奇,而今天终于见到了这个俊俏人物天天都在口中夸赞的师弟,他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面如美玉,俊眉星眸,虽然年龄尚幼,但是却也能看出将来一定是一个大大的美男子。如今正一脸的笑意,两只大大的眼睛也变成了月牙儿弯,看上去,那是一个炫目。突然的,他明白了苏星河的心思,如果自己能有这样一位师弟,或许他也会当成宝贝一样,四处炫耀。
“春秋,这位就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俊杰,陷空岛五岛主,锦毛鼠白玉堂。”苏星河边说边拍拍他的脑地,认识这样一位朋友,他的脸上也很有光彩,自然也想让自己的师弟与之多加亲近。
锦毛鼠……白玉堂……那个有名的长的貌比潘安,人如宋玉的“金毛老鼠”【1】?那只傲气冲天的耗子?他总算是知道这个形象为毛他总觉得眼熟了,大宋仁宗年间,包拯,公孙策,白玉堂……这还是金庸的世界吗?貌似,这个世界确实有点混乱。
白玉堂看到当苏星河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后,这个叫丁春秋的孩子就两眼放光的看着自己,神情恍惚,心中很是奇怪。难到这孩子也知道自己的名字?
“师哥,原来这为就是鼎鼎大名的白岛主……”有点肉麻的声音响起,骆衍自己都被自己给肉麻了一下,不过还是决定这么说了,两只眼睛看着白玉堂的时候,也的确很……没出息。
前世的时候,他喜欢展昭,但是却更喜欢这个最后落得惨死下场的锦毛鼠——这个男人,桀骜有之,骄傲有之,忠义,更有之!
白玉堂笑了,这个男人笑的时候,非常的有魅力,带着点一贯的傲气,但是笑的时候,却觉得他笑得格外的认真。他看着苏星河,“苏兄,令师弟今年多大了?”这样一个俊俏聪慧的少年也知道自己,这让白玉堂的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毕竟只要是人,都有虚荣心这玩意儿,何况还是这只一向很水仙的耗子?
“我这师弟今年年方十二,白兄,请先进去喝杯茶吧,我们边走边说。”说着就将骆衍放下,那意思很明白,前头带路!
然后捏?骆衍就很无奈的听着他家师兄一会儿的时间就把他的底细全部都泄露给了这位锦毛鼠。师兄啊,你厚道过头了!
白玉堂一直面带微笑倾听,只是同时也瞧着院内四处的景色,有点漫不经心的模样,看上去和传言中的傲慢,倨傲……呃,好像形容他的词永远都和这几个词有关系。
到了客厅,下人们奉上香茗,苏星河就让骆衍陪白玉堂说话,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给无涯子去问安了,这么长的时间不见,他真的很想这位恩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无涯子对他来说,在他的生命中一直都是同时扮演着恩师和严父这两个角色,对他的影响力之大,自然是不言而喻。
“白岛主请喝茶,我师兄去见恩师去了,请先休息一会儿吧。”骆衍笑眯眯的亲自为他端茶,能看到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穿越这两个字,真的是神奇无比。
白玉堂双手接过,却反而笑着对他道:“这一路上你师兄可没有少称赞你,今日一见面,方知他所说不假,假如白某有这样一位兄弟,自然也是如此。”
骆衍心中一暖,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笑。接着转变话题道:“白岛主此次……”话还说完,就让白玉堂打断:“我和你师兄也算是平辈而交,一路为伴,早已是好友,你既然是他的师弟,叫我白大哥就好,或者直接叫我白玉堂也没关系。”
人家都这么说了,你还能说什么?变声期刚过的骆衍立刻喊了一声“白大哥”,然后附送一个大大的笑脸。白玉堂方才满意的笑笑,“你是想问我这次来东京城是为何吧?”
点头,还是点头。
白玉堂端起那杯茶,轻轻的闻着茶香,上等的龙凤团茶。再想想这一路上在院内看到的处处雅致,以及这对师兄弟虽然气质不同,但是却一举一动间,俱是分外优雅,他在心中早已给了那位还没有见面的“严师”一个极高的评价。
这,才是高人。
这么想着,他看骆衍的眼神也就更柔和了,“其实也没什么,江湖上很多人都知道我这次来东京城,就是因为南侠展昭的缘故。”说完他就看骆衍的反应,却见这孩子并无多少惊讶之色,心中一边赞叹他的聪慧,一边继续道:“这官家给了他一个‘御猫’的称号,本来其实没什么,毕竟这是皇帝的喜好。我们五鼠虽然一直都是隐居在宋江陷空岛,但是毕竟是大宋子民,一些无法无天的事情,我们兄弟也不屑去做。但是人在江湖,最重的就是这么一个脸面,这‘御猫’一名一出,正好与我们兄弟五人的外号相克,若是我们兄弟五人没有什么反应,岂不是就让天下英雄小看了我们兄弟?”
骆衍看他看他点点头,一副可以理解的表情。他其实也觉得这本来就不是多大的事情,怪就怪仁宗,好生生的,起个什么名字不好,叫什么御猫?这次好了,这世界上于是乎就少了一个南侠,多了一只御猫,还引来了这么一个睚眦必报的老鼠,呃,既然睚眦都必报,何况还是展昭得了这么一个让他们兄弟名声扫地的名号呢?他们不来找展昭的晦气,那才叫有鬼了。而且白玉堂这话说的也厚道,人家兄弟本来在陷空岛那也是一方豪强,没招谁也没惹谁,这好生生的就多了一个御猫克着自己……慢说是白玉堂这等傲慢之辈,就算是换成了他和苏星河,估计也破口大骂娘西皮了【2】……
不过他接下来想到的却的自己家的问题,他那位虽然聪慧,但是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诗书杂学上的师兄——他究竟知不知道白玉堂来东京的原因就将人带了过来?且这一路上结伴而来,估计他已经与这只金毛老鼠成了朋友,那他岂不是要住在自己家?呃,这本来也很正常,但是不正常的却是这只老鼠是来找茬的啊!
现在展昭在什么地方?还不是御前侍卫,而是在开封府供职!他的这个御猫的称呼,就是因为我们的白面包子大人给仁宗引荐后,仁宗一好奇,见了,觉得确实很牛……嗯哼,这只老鼠或许连开封府都想戏弄一把。
这个年头的开封府,可和后世的市政府没什么区别,虽然在那些大臣和权贵们的眼中,只不过是芝麻绿豆大小的官职,能调动的也就几百衙役(东京城的防护工作归禁军,而且是NN万的禁军……),但是对于一般的小市民,却也绝对是绰绰有余,如果这只白衣老鼠想给他们找点什么麻烦……自然也是绰绰有余。
“呃,白大哥,那你想怎么做?”骆衍的眼睛紧紧的瞅着这张俊脸,虽然也很帅,但是他还是觉得他比他家师父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而且……这张脸的主人可能会代表着两个字——麻烦!
白玉堂把玩着手中的白瓷茶杯,对他微微一笑“自然是将那只‘御猫’约出来,然后来一场猫鼠斗,让人看看究竟是猫捉老鼠,还是老鼠戏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