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让丁丁直接易容,但是已经太晚了,见过丁丁的人太多了,包括隔壁的猫鼠,杨文广和那群纨绔,他还能将他们都一一灭口不成?且就算能瞒得过今天,但是也说不准眼前这个太监能够识破。历朝历代,皇宫这个是非之地,都隐藏了不少高手,眼前这个太监无疑就是其中的一个。
他想了想对苏星河招招手,然后道“去将你师弟带来吧。”他轻轻一叹,丁丁或许真的失忆了,但是他也一定还记得什么,想起来在星宿海的时候,他刚刚苏醒时候的那种眼神,茫然,悲伤……丁丁,我让你选择,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苏星河看了他一眼,心中也是一叹,然后点点头,领命而去。丁丁,希望你不会让师兄失望……
刚想出门,他转念一想,想起了猫鼠这两个人,虽然这是他们的家事,但是他们两个都明白前因后果,如果不告诉他们,就是他做的有些过分了。或许,丁丁见了八贤王之后,记忆突然恢复,再也不回来了,他们两个人也能见上一面不是?
苏星河的心,现在是悲的。
58女王攻和霸气攻——对攻
我要,你就得给!——我不给,你又有如何?
无涯子,苏星河,白耗子,展小猫……呃,还有不认识的人。丁丁很无辜的看着他们,他难道做错什么了?呃,难道是上次和杨文广一起惹是生非被人告状告到家里来了?
赵德芳看着眼前的孩子,是他,是他,是他!!!何须旁人?他直接就一眼认出了这个孩子。原本记忆中模糊的小脸儿,已经快要忘却的声音渐渐的和眼前这个小人儿渐渐重合,泪水从这个一向坚强的男人的眼角滑落,他看着他,他和他近在咫尺……
骆衍看着面前的这个流泪的男人,不认识的男人,有点疑惑,他下意识的看向无涯子,只见这个男人也在看着他,某种带着担忧,也带着不舍。他很少能从这个男人的脸上看出什么情绪,但这个时候,他却看到了,也难受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八贤王看向展昭,此时的展昭也很头大,他想的没错,八贤王来了,看他刚才如此激动,丁丁一定是他的孩子孩子无疑了。他看着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丁丁,终于开了口——“丁丁,这位是当今八贤王,也有可能是你的父亲。”
父亲?
父亲!
丁丁被这两个字给震住了,然后抬头看无涯子,他不是在星宿海被救的吗?他为什么会是八贤王的孩子?!头疼,很疼,八贤王……赵德芳……
他想见包拯,只是单纯的想要“瞻仰”一下历史名人,就如同他前几天还让杨文广帮他引荐了宗师级淫贼柳永一样,这只是单纯的想要见一见。如果展昭没有说出父亲那两个字,面前这个伟岸英挺的男人也只是一个历史名人,他也会同样想去“瞻仰”一下他,但是也仅仅如此而已……他,丁春秋,怎么可能会变成八贤王的儿子!
头很疼,他觉得自己的思绪在飘忽,无涯子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在八贤王要惊呼的时候,他就出现在了骆衍的身边,接住他要躺下的身体,然后皱眉。怀中的孩子已经昏厥过去了。他恶狠狠的看了一眼赵德芳,然后道“八王爷,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这孩子的脑袋曾经受过创伤,经不住这样的打击的。”
赵德芳深深的洗了一口气,止住心中的疼楚,陪笑“丁先生,我立即让御医前来。”不等他说完,赵颂就低声吩咐了身边的一个下人一句,递给那人一个牌子,就见那人飞奔而去。无涯子哼了一声,然后什么也没说,只是专心的帮骆衍把脉,发现没有什么太大的异常后,他才放心。只是一时太激动了。
事情变成这个样子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苏星河也凑了过去,担心的看着骆衍,这孩子怎么看上去突然这么脆弱?脆弱到让他想起那个雪夜过后,天刚放晴,他去山里拾柴,看到了这样一个孩子趴在雪地里,一样惨白的小脸儿……
“衍儿?衍儿?”骆衍听到了最熟悉的呼唤,带着呢喃的,他很想睁开眼睛,但是却发现自己的眼前突然看到了一个场景,熟悉的白色,熟悉的环境,熟悉的病床——伴他度过了上辈子短短二十四年人生中的绝大多数时间。病床上躺着一个人,很熟悉,对,非常的熟悉,是自己。因为营养不良而显得有点泛黄的头发,因为长时间不见阳光,显得惨白的肤色,就那么一张脸还能见人,他想他,他的爸爸。
此时再看到这样的自己,他突然有一种悲凉的感觉,来匆匆,去匆匆,只给家人带来了痛苦。
心里叹了一口气,在看病床上的“自己”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眼角有泪珠滑落,一双手正帮他擦拭,是一双属于男人的大手。轻轻的,仿佛他是珍宝一样,帮他小心的擦着。骆衍有点激动的看着那双手,熟悉的手,是他爸爸的手!他觉得自己好像哭了,看着这一幕,他如何能不哭?他前世,所负的就是这个男人,给予了他一切的一切,他最后却只能还给他悲伤。让他中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
顺着那双手往上看,终于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四年的时间,再看到这张脸,为什么自己只会很没出息的想哭呢?短发黑色,让他曾经一直很羡慕的黑色。他本来有点不想看,生怕看到了悲伤,看到了泪痕——他还清楚的记得,在他闭上眼睛前,看到的最后一个影像,就是这个男人眼中仿佛随时都会滑落的泪水。他见不得他这个顶天立地的爸爸也有这样的时候,爸爸,我真的对不起你,很对不起,他心里喃喃着,他好想哭,好想。
但是他并没有在这张脸上看到泪水,只有悲伤,浓浓的,他眼睛里此时只有床上的人,然后继续轻声唤着——“衍儿?衍儿?”
骆衍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心中难受,但是还是开心的,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不记得了,或许那时候自己只是睡着了,真好,那时候真好,他还不知道自己死了。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一个念头,爸爸,是不是我每次睡着前,你都会用这样悲伤的眼神看着我?他想流泪,仿佛那样才会洗刷掉他心中的负罪该,他心中真觉得他有罪,且罪孽深重。
骆钦还是看着病床上的那个乖乖躺着的身影,手指摩挲了一下他的眉头,像他。然后轻轻一叹“你终于还是走了,爸爸希望你走的时候没有太痛苦。”
骆衍听到这句话猛的一愣,走了……难道……
他重新看着这个男人,黑色的西装外套,黑色的衬衣,是那天的那件衣服,西装上的黑钻袖扣是他亲自挑选的。难到……自己又穿越回来了?他还在震惊中的时候,就听到声音继续传进他的耳朵“我知道你有走的那一天,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么早。”手划过他的额头,停留在他的鼻子上,稍一逗留,然后就停在了他的脸颊上,瘦瘦的。“你嘴巴这么挑,我每天让人你给做尽各种美食,还没能把你养胖一点。”
这些话,假若他还活着的时候,这个内敛的男人是如何也说不出来的,想了想,他站起身,在他的额头一吻“你出生的时候,我就这样亲过你,然后对你说,你要好好长大,以后担起我的担子。后来你身体不好,我就想着,让你逍遥一生。再后来,我好像随时都会失去你的时候,我就祈祷上天能留住你,长一点,再长一点,可是如今看来,终究是奢望。”这个可怜的父亲在这一刻终于眼泪夺眶而出,“衍儿,你走的时候痛不痛?在哪里好吗?想我,就来我的梦里来看我。不要像你妈妈那么心狠,一次都没回来过……”
骆衍到此时终于喊了出来“爸爸……我回来了……爸爸!”
没有反应,没有任何声音,他只看到这个伤心的男人再次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
一群人看着床榻上的骆衍,在哭,在喊,声调虽然有点别扭,但是还是能听懂的。【1】喊的人,是爸爸?
无涯子在心疼,他不管喊的人是谁,只要不是他,他一律无视。这只是昏厥了过去,为什么突然发烧了?饶是他,也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让他将稍稍退热。眼角的泪水不停的滑落,剩下的人都在想那个“爸爸”是谁,对骆衍来说,又有多重要?
苏星河看着床上那个不停哭闹的孩子,他的心里抽抽的难受,丁丁,你究竟是为谁而哭,为什么而哭?你这样子,真的让我们心疼。
赵德芳双手背着,不看骆衍,而是看着窗外,他不管他喊的是谁,他只知道这是他的孩子,他的孩子!他的心里还在激动。这儿子他是认定了,他一个王爷难道还拿不下一个商人?赵颂在他身后一边候着,一边儿担心的看着骆衍,总算找到了,可要是这个时候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他不放心!
他看了一边一个个御医,那些平常伺候惯了贵人的御医们在一边儿候着,神情一个比一个尴尬,有了这么一位神人,还让他们来干什么?
“王爷……”赵颂轻轻开口。
赵德芳看了他一眼,皱眉,“这么了?”
赵颂看了一眼无涯子,然后叹了一口气,道“王爷,这位丁先生可不是一般人物,现在世子在他这儿,如果他真的不给……”
“由不得他不给!”赵德芳的话霸气十足,他窝在王府里四年了,但是却一点儿也没消磨去他身上的凛然霸气。
就在一个房间,这么近的距离,不要说是无涯子了,就连在一边儿只能干看着着急的猫鼠都听了他这话,觉得有点儿不厚道。无涯子冷笑一声,“要不要回去,你说了也不算!”难道他还真的把他当成了病猫不成?
赵德芳转身,面色没有半点尴尬。“丁先生,这孩子是不是我的,我这个当爹爹的还能不认识?您的救命之恩,和养育之情,赵某一定会报答,您收了他为义子我也没意见,只是这毕竟是我们家的血脉,流落不得民间。”
无涯子冷笑,眼神中带着肃杀“认不认,丁丁自己说了算,我不管,但是即使他认了你,人,还是我丁家的!”
【1】大宋时期说话的语调,可不是北京话……那时候的都城,是河南开封,不过也有点相似就是了。
59男人,也是会吃醋的!
请来一瓶丁丁牌老陈醋……【三更完成,请勿再催,偶会死嘀】
人是丁家的?无涯子当然肯,但是赵德芳肯不肯?如果他肯那他就不是八贤王了。卿儿是他的儿子,怎么可以认别人为父?一个义父在他看来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他虽然没说话,但是眼神已经足以表达他的意思,无涯子冷笑一声,也没继续,人在他手上,想带走?难!两个人用眼神狠狠的碰撞了一下之后,再也不看对方,心思都放在还在发热中的骆衍身上去了。
不过等骆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三天啊,梦幻般的三天,他躺在床上,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无涯子,这个自己喜欢的男人,他一定很担心吧,为什么自己从来就不让人省心?上辈子身体差他也认了,为啥现在还会突然玩出来一个昏迷来?
无涯子捏捏他的脸,笑了,如莲初绽,百合含苞,带着点娇俏,也带了一点暖意。这个男人笑起来真的很好看,骆衍看着看着,就有点觉得晕晕的了。
“你可算是醒了,不然我都要怀疑我自己是不是真的无能了。”他一向在医术上颇为自负,他也查出来这孩子根本就没什么事情,但是就是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小东西,我也是人,我也会担心害怕……他心里一叹,不过可终于好了。“我让人给你去端吃的去了,厨房一直都准备着饭菜,就怕你醒了会饿着。”
骆衍只是笑,笑的也暖暖的,但是却比以前少了点俏皮,短短的三天,他就褪去了一张已经放在脸上四年的面具,爸爸,我是你的衍儿,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
无涯子也没有太在意,摸摸他的脑袋,确定他不会在发烧了心里才算松了一口气。可骆衍想到自己昏迷前见到的那个中年人,还有展昭的话,他不由皱起眉头问道“师父,那天的那个中年人是谁?”
听他主动提到这个,本来还在想着要给他弄些什么药膳补补的无涯子,顿时面容一冷。是谁?是你的亲爹,是八贤王赵德芳!他盯着骆衍,好像想看透他的心思一样“春秋,如果我告诉你,他是你的父亲,你会怎么做?”他没有喊他丁丁,而是喊的春秋,这是他起的名字,代表着他的新的人生。以前的赵卿已经是过去式了……
骆衍一愣,父亲?他的父亲是谁?当然是骆钦,是梦中的那个男人,会帮他擦泪,疼他,宠他,给了他他能给他的一切……
但是他很快就明白了过来,那个中年人或许是自己这具躯壳的父亲?原来展小猫那天说的话是真的……
他眉头皱起,也想明白了无涯子的意思。“师父,我是春秋。”他看着无涯子看向他的眼睛,眼睛里隐藏着一丝关切,一丝期待,让他觉得非常温暖,也十分激动,原来师父的眼睛里也有自己的存在,很好,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无涯子走上前摸摸他的头,“春秋,他是如今的八贤王,赵德芳,你确定你不后悔?”
骆衍刚想摇头,就觉得心里很疼,很疼,他想到了自己的梦境,他的爸爸……眼神没了刚才的坚定,父亲,都不容易吧?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太决绝了?
他看向无涯子,发现他依旧用那双仿佛带着点寒气的眼睛看着他,得了,又恢复正常温度了。虽然什么也没瞧出什么来,但是傻子才会不知道无涯子现在在生气,他一定是在气自己的犹豫吧?他一个激动,上去拥住他,将自己的脑袋放在他的怀里,师父,我愧对人家啊!
“你如果想要回去,就回去吧,顶多,我想见你的时候就去看你了。”无涯子闭上眼睛,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他还是心软了,他不想看他为难,一个是生父,一个是恩师,让他怎么选?怎么能这么残忍的让他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做这种残酷的选择?他也知道自己算是晚了,他想起师父说过的话,自己若是真的掉入了情网,怕是比谁都难以逃脱。
骆衍赖在他的怀里,环住他,这是一个温暖的怀抱,也很有力,有力到似乎可以帮他撑起一片天空。他抬头,看着这个伤心的男人,泪眼。“师父,我要你,我不走,我是春秋……”
无涯子睁开眼睛看着他,轻轻一笑,摇头“我知道你不是为了富贵,这一点我是相信的,我自己养大的孩子,我知道。但是八贤王到底是你的生父,你能狠下这心肠?
“我什么都不记得,我只记得你和师兄,还有师妹……我不要走!”骆衍擦干了眼泪,他说的是真心话。人,哪里有不自私的?面对喜欢的人,骆衍没有办法说走。面对对自己有恩的人,骆衍也没资格说走。那些愧疚和歉意,在思念的亲情,爱情面前,真的很脆弱,就像一张窗户纸,一捅就开。
无涯子抱着他,“你若是不想走,天下没人能让给你离开我的身边!”这个男人这时候也显露出了他霸气的一面,赵德芳,我等着你!
第二天,八贤王早早就来了,再次见到他,看着那张小脸儿,他就很激动。骆衍看到了他的欣喜,也看到了他的激动,但是真的对不起,我不想走,请原谅我再一次的自私,我真的不想离开这里!
“我是你爹爹。”赵德芳看出了他的眼神里的那抹疏离,隐约已经猜出了他的心思,苦笑,他走到他的面前,看着这孩子的身高已经达到了他的胸口,这一刻,他是感激无涯子的。他看着骆衍,眼中有一个当爹的哀求“你跟我回家吧,相信我,你在王府里只会比这里过的更好!”
骆衍抬头看着这个男人,和他爸爸骆钦相比,这个生来富贵的八王爷更霸气一些,但是此时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父亲,而不是一个王爷,这样看着他,等着他回答,他说不难受,那是假的。
这是一位父亲,和自己爸爸一样的父亲,而自己还活着,他的儿子却已经死了……
“爹爹……我不走。”他坚定看着八贤王,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苏星河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睡上一个好觉了,这个一向身体健康的男人在得知八贤王妥协,让丁丁留在丁府之后就病倒了。然后骆衍就被吓坏了,一直守在他身边,看的无涯子好生郁闷,给苏星河下针的时候,手劲儿差点没重上一分。
赵德芳走了,但是不代表他不会来,儿子还是他的,听到了那声爹爹之后,他突然觉得儿子住在哪儿已经没区别了。这不是失忆已经没感情了吗?然后他要忙活的事情就多了,源源不断的东西送到丁府,而且他还跟无涯子很郑重的抗议,声明他的儿子已经是一个男人了,应该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不然就让他儿子回家住去。当然,最后一句话才是他的最主要目的。
无涯子完全无视他的话,他说的话就像那清风,一吹就没了。而他的人,就像浮云,看不到啊看不到。
无赖!
这是赵德芳找包拯诉苦时说的,一旁的公孙策很不给面子的笑出声来。就那个男人那冷面冷心的模样,能善待你儿子,将他养的这么好,你不感谢人家也就算了,居然还很没风度的去指责,吃醋就直说呗。
赵德芳很没面子,而丁王妃也很没面子——此王妃年方27,论起来实际年龄,骆衍今年是28岁,这王妃比他还要小了一岁,他居然要称呼他为娘亲……三清道尊在上,饶了他吧。苏星河躺在病床上,看他扭捏了半天都没喊出一声娘来,那丁王妃已经是眼眶都红了,恨不得将他搂进怀里去亲亲,抱抱,真是有意思。
人多了,乱了,烦了。这是无涯子的心思所以这几天他都有点心烦气躁的,恨不得把这一对一大早晨就来,到晚上才走的碍眼夫妻都给扔出门去!
“主子。”长观出现在他的身后,看他皱着眉头,很是烦闷的模样,本不想去打扰他,但是这么重要的消息也不敢瞒着他。
“怎么了?”无涯子转身,眉头依旧是皱着的。
“西夏的消息,三爷那边……怀孕了。”三爷是谁?李秋水。
逍遥派的掌门,也就是无涯子他们是兄妹四人的师傅逍遥子收了为徒之后,定下了长有次序,本来长观等人应该喊巫行云和李秋水、李长海为小姐,但是巫行云和李秋水都不依,因为他们喊无涯子的时候,喊的是二爷。于是也就有了大爷和三爷,四爷的称呼。不过此时用起来却正好,不然要如何称呼李秋水?前夫人?李姑娘?还是西夏王妃?
无涯子一愣,想起了李秋水,然后悄然一叹,这样,他也放心了,有了新的丈夫,孩子,或许就会将他和阿萝渐渐的忘了吧。
他负了她,也负了师姐,一切,都让随风去吧。
“师父?”骆衍的声音传来,他扭过头去,看见他的丁丁像这边走过来,一脸的笑容,他的心情好像也被感染了一样,好了起来。丁丁,有你就好!
60荡漾了荡漾了……
貌似,鸟大了?
无涯子很快就发现他多虑了,他们家除了多了两个随时会来报到的大苍蝇之外还真和过去没啥大区别。当然对他来说,只要丁丁每天晚上躺在他怀里这就啥都没区别了。
偶尔他也会坏心眼的把他给训的抬不起头来,然后就觉得这孩子还在他的身边,还是他的丁丁。
老无心情好了,丁丁不走,苏星河的病也好了。这一家人就只有阿萝姑娘不爽了。
骆衍摇身一变变成了八贤王之子赵卿的事情,很快就在八贤王的有心之下成为了东京城广大老百姓茶余饭后的新话题,东京城的百姓,是很强大的,虽然不知道具体经过,但是并不妨碍他们自己往上添点作料。当然,八贤王依旧让孩子留在丁府的原因也让他们一个比一个好奇,这话题热到爆棚。就连不少文人雅士也乐于谈论此事,八贤王这次的决定,可和他的风格很不相符啊。难道,是吃什么排头了?
就连当今的官家赵祯知道自己这个堂弟还活着的时候,也跟着兴奋起来,他比骆衍要大上四五岁,小时候还和他一起玩耍过,对那个俊美伶俐的孩子记忆尤甚。本来还想召进宫里瞅瞅长的俊俏了没,但是后来一想到八贤王那护犊子的劲头儿,就放弃了,还是过段日子吧,他这皇叔如今应该比谁都紧张这个儿子吧?说到底,还是他们家这一脉负了人家良多啊。八贤王四年不进宫是啥原因,他心知肚明。
但是骆衍变成世子和阿萝不高兴什么关系呢?骆衍又没有回八王府……但是还就是有关系。
原先骆衍这小子就和杨文广这一群纨绔走的很近乎,在知道骆衍变成了世子之后,这些人就来丁府溜达的更勤快了。毕竟原先骆衍的身份还是有点尴尬的,宋朝的商人也是商人,这社会待遇,还真不高。可如今不同了,他们和八贤王的世子往来难道家中的长辈们还会说不成?这些人来的次数多了,就发现了原来骆衍还有一个长的国色天香的义妹……
阿萝姑娘烦的就是这个,这些人一个个跟苍蝇一样,只要她去见骆衍,就一定会发现他们,一群人盯着他瞧,好没风度。可是骆衍每天的“放风”时间还就那么长一点儿,平常虽然可以见面,但是大多时候还是在吃饭的时候,她一个姑娘家好意思主动当着父亲和另外一名兄长的面儿和他说话?
“我说你也不必烦恼,不去见你那位二哥不就行了?”庞飞燕这小丫头在一边儿为她出主意,她大姐可是吩咐过的,这阿萝可是他们庞家未来的儿媳妇,可不能给别人得去了。而且……她也喜欢骆衍,不过这丫头还在烦着呢,八贤王可和她爹爹一向不对付……
阿萝摇摇头,再也不肯说话了。她虽然不算聪慧,但是也不傻,怎么会没看出庞飞燕这小丫头也对骆衍有心思?
她心中一叹,为什么师兄就不喜欢她呢?
“你刚才有没有用心思听?”无涯子板起脸训斥,一脸的严肃。
骆衍习惯性的低下脑袋,他现在越来越觉得无涯子白天和晚上是两个人了。昨天晚上他还挺温和的跟他说话,帮他按摩,可是今天早晨起来就开始挨训。不过这说来也怪他自己,最近确实没有以前用功了,连看师父示范动作都会走神儿,难怪师父会生气。苏星河现在也老老实实的在一边儿站着,低着脑袋,一般情况下,只要丁丁挨训,他也要跟着倒霉。这师兄可真不是好当的啊,他心里哀叹。
无涯子又哼了一声,“自己给我看着办,如果这样下去,我看你也别想有多大的成就了。”把话扔下,无涯子转身就走。
他这次训他,可不是为了看他可怜巴巴的表情然后心里乐的,最近骆衍确实是没将多少心思放在学业和武功上,虽然没有偷懒,但是也没用多少功罢了。
晚上,骆衍在吃过饭后,磨蹭了很久才走进房间,然后就听到了水声,是无涯子在沐浴。“过来,帮我浇水。”无涯子此时正用胰子洗发,熟悉的香味一进屋就能闻的到。
骆衍挪过去,也没帮他浇水,只是湿了双手后帮他揉发,顺便帮他按摩头部,无涯子很享受的桶边一靠,神情惬意,一点儿也没有白天的严肃和怒火。无涯子的头发很长,很黑,也很亮,但是正因为如此才很不好打理。骆衍喜欢他的头发,洗的很用心。
“白天我训你,有错没?”他突然蹦出了这么一句,让骆衍差点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后赶紧点脑袋,然后可怜巴巴的看着无涯子“那个,师父,我错了。”那小眼儿就差泪眼朦胧了。
无涯子突然伸出手,捏捏他的小脸儿,皱巴巴的都快变成包子脸了。“这几天反而比前段时间瘦了,如果你的心思再这这样野下去,就给我搬回八王府住去,我不要你了,听到没?”
骆衍被这话给吓住了,两只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就是不敢流下来,紧紧看着无涯子生怕他真的要将他赶出去,他是真的被吓到了……师父不要他……不要,绝对不要!
“你师兄我是不指望了,人无完人,即使是我也是如此,我或许之前真的对你们两个要求的太高了。你师兄喜欢诗书杂学,我以后会尽力教他,而你,就给我好好用功吧,我们逍遥派的绝学我一样也没敢教你们,就是因为有了你师伯的例子在先。或许我们逍遥派的武功真的不重根基,但是如果真的没打好一个好的基础,一个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骆衍闭上眼睛,点头,他怕他会哭,或许自己真的太不上进了?
擦去他眼角不小心露出的泪水,无涯子心里是乐和的,这小东西应该心里也有分寸了。喜欢是喜欢,疼爱是疼爱,可是逍遥派不能断送在他的手上。
“继续吧。”他说,然后闭上眼睛,感觉头上的小手继续在动,足够了,知足了,没有失去这个小东西,他真的很开心。他突然皱起眉头,然后听到骆衍道“师父,怎么了?”
无涯子睁开眼睛,“没事,只是有一只耗子。”
骆衍如今可没以前好打发了,挑起眉头“难道是白耗子?”
无涯子摇头,揉揉他的眉头,用拇指从他的眉心摩挲到眉尾,轻轻的。“只是一只小耗子而已,你多心了。帮我冲头发吧,你也早点沐浴休息,明天带你出去玩。”
出去玩?带他出去玩?还等什么!骆衍兴奋的立即开始帮他冲洗头发。无涯子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把这个房间扩大一下了?如果有个浴池的话……无涯子不淡定了。
他想起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个地方,小象的发育已经很快了,这孩子的个头也在蹭蹭蹭的往上长,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位住在丁家的王府大厨每天一碗药膳的功劳。这样的话,自己或许等不了多长时间了吧?可是,到时候又要如何跟他说呢?就说自己喜欢他?
他轻叹,如果直说,这只在他面前比小鹿还要乖巧的小东西还不给他跑到天边去了?他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丁丁的养父,师父,如果想要变成他的情人,这小东西能接受的了才怪了。
无涯子皱眉,要怎么样才能顺利的将这小东西拐到手?
“师父,好了。”骆衍说完之后就不管他了,飞快的脱掉衣服,然后开始去另外一个浴桶洗白白。于是这时候无涯子打算放弃还比较遥远的想法,还是先修一个浴室才是紧要的。
嗯,我们是不是可以说无涯子的心荡漾了捏?
确实是一只小耗子——在无涯子看来。这只耗子就是李红晨,今天他喝得有点多了,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苏星河,于是想也没想就过来了。此时的他一脸的郁闷,什么时候自己失败的如此彻底过?这么长的时间,他屡败屡战,但是从来没有从他手里赢过一次,他发现他经验越来越多,进步越来越快,自己已经快追赶不上他的脚步了。
现在他已经渐渐没了上青楼楚馆的心思,脑袋里就剩下了这一个总喜欢穿着淡黄色书生长袍的男人,苏星河……他的名字,让他一想到就想咬牙的名字。
但是他对他的“恨”却好像也仅此而已,不是想杀了他,只是想赢了他,证明给他看,我李红晨比你强!说白了,他争的只是一时义气。但是今天晚上他却突然在一家青楼内碰到了杨文广,那小子确实是个嘴巴毒的,笑嘻嘻的对李红晨道:“红晨兄,星河兄最近身体不适,病了,如果你想还想踢馆,就缓两天吧。”然后笑眯眯的拉着一个小姑娘扬长而去。
当然,他是怕被李红晨这个煞神给修理一顿,他可不是苏星河,如今收拾这厮和收拾一只耗子没啥两样,这个煞神如果要修理他,也跟修理一只耗子一样。
他病了?
然后这花酒也没喝成,他一晚上的心思全在这句话上面,病了,怎么会突然病了呢?
61咱去度蜜月?
两人世界大好啊,最起码……
李红晨当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病的,那个书呆子病倒了,本来自己应该很高兴吧?但是事实相反,这一夜他就把两个娇滴滴的小倌儿放在了一边儿,理都没有理会,一个劲儿的喝闷酒,心里想的还是那个男人怎么病了,怎么就这么突然病了?结果这酒越喝越气闷,脸色越来越阴沉,索性付了银子走人,那两个小倌儿当时可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走了就好,走了就好啊!
从青楼出来他就摸到了丁府,早就有人为他提供了丁府详细的地图,一路很顺利的摸进了苏星河的东院,他愣了一下,自己这是来做什么?看他?为什么要来?他有点茫然,但是来都来了,难到还要走不成?这可不是他的风格。
东院里也有女眷,苏星河有意避嫌,所以就吩咐下去,女眷平时不许到他的房外,一般只有折扇跟着他,一主一仆,过的倒是也自在。苏星河已经习惯了在星宿海的生活,骆衍才在那儿住了四年,而他,则是八年的时间,从一个懵懂的孩子,到现在他已经是一个男人了。他对无涯子,怎么会没有敬畏?怎么没有尊敬?这个男人对他来说,真的像一个天神,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从天而降,给了他安逸的生活……只是,小师弟……
他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想的就是今天下午的事情,骆衍可怜巴巴的模样还在他脑海里,他不由一叹,这个小家伙,最近难道真的是玩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