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只是暂时的,要是这家公司继续从事洗黑钱活动,那被查出来是迟早的事情!”
桑晚安忍不住地给顾雷泼了一盘冷水,继续说道:“这样的社会了,你竟然被人利用了身份开了一家公司而一点感觉都没有,你觉得是谁能够做得这么滴水不漏?”
听她说这些,顾雷蹬着眼睛一头雾水:“一时之间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看见他这么焦躁,桑晚安真想往他的脑袋拍一巴掌,果然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傅寒遇拍了拍顾雷的肩膀:“你仔细想想。”
见顾雷一脸迷茫,桑晚安提醒了一下:“是你身边的人!”
顾雷的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却还是摇头:“你们先回去,我好好想想。”
忽然发生这样的事情,时刻都有可能有牢狱之灾,顾雷现在自然是脑袋懵着的,想不起来也是情有可原。
傅寒遇颔首,搭着桑晚安的肩膀转身就走。
刚一转身,桑晚安的脚步忽然就顿住了。
然后马上回过头去,朝着顾家深深的庭院望了进去,顾家深深的庭院里面里面是一座三层的主屋,二层和三层楼对着门口这边有一个巨大的落地窗,她看见二层的灯光亮着,而三层的那间屋子,却一点灯光都没有!
她敏锐地感觉到,三楼的落地窗窗帘后面,刚才站着一个人,那个人一直看着她,一双眼睛好像来自地狱般幽暗冰冷,如同两枚钉子钉在了她的身上,让她感觉浑身都不舒服。
现在看过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在看什么?”
看见她一直在看着主屋那边,傅寒遇也看过去,并没有发现什么。
桑晚安没理会傅寒遇,而是问顾雷:“顾先生,冒昧问一句,你家三楼正对我们那间房,是谁在住?”
“啊?”
顾雷有些惊讶,顺着桑晚安手指指向的地方看了过去,然后说:“那间房子一直没人住啊,因为那曾经是我的太爷爷住过的房间,太爷爷走后,爷爷没让任何人去住那间。”
顾家老宅已经有好几百年的历史,所以,他的太爷爷,也就是他爷爷的父亲,曾经就住在这里。
他这么说,桑晚安马上就觉得气氛变得阴冷诡异了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来到这个地方之后,心就猛烈地抽搐了一下,她捂着胸口,好像,对什么人,有所感应!
她捂着胸口问顾雷:“你太爷爷叫什么名字?”
问人家太爷爷的名字,有些奇怪,顾雷皱了一下眉头,不知道桑晚安为什么这么多事。
但是傅寒遇在,他不好说什么,摇头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毕竟已经是上上上代的事情了!”
他是的确不知道,不是不肯告诉桑晚安。
桑晚安有些失望,难不成是她的感应错了?
“顾庭斯!”
就在这个时候,傅寒遇忽然语调深寒地说出了这个名字,惊吓得桑晚安马上抬头看向傅寒遇,傅寒遇看着她徐徐地说道:“你不是让唐维查顾庭斯吗?他查到的结果是,顾庭斯,就是顾家老爷子的父亲,早就死了几十年了!”
这个时候顾雷也想起来了一些什么事情来,附和道:“对,我好像在族谱里面看到这个名字,但是当时没有用脑记。”
桑晚安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一个彻底,脚步也踉跄了一下。
身边的傅寒遇连忙把她给扶住,蹙了一下眉问:“没事吧?”
她想要挤出来一抹笑容让傅寒遇放心,却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先上车去!”
看见顾雷疑惑不解地看着桑晚安,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了他太爷爷的名字后反应这么大,傅寒遇不想让顾雷知道太多,便扶着桑晚安坐上车去,他和顾雷打了招呼之后,也上了车,启动车子离开了顾家。
直到把车子开上了公路,桑晚安还是一声不吭地靠在座椅上,两只手紧紧地交缠在一起,掐着自己。
傅寒遇一只手握着方向盘,腾出一只手来把她良知交缠在一起的手拉扯开来,为了不让她再掐自己,他只能握着她一只手,放慢了车速往前看,心疼她,语气却不肯半点柔和:“你就这点出息!”
对于他傅寒遇来说,或许顾庭斯只是一个名字。
但是,对于她桑晚安来说,顾庭斯,就是一个恶魔,承载着她八十年的煎熬和痛苦,那样不见天日的绝望和撕心裂肺的心痛,没有人能够体会!
她的脸色发白,冷冷地反驳傅寒遇:“傅寒遇,不知道别人经历过什么,就不要随便去评论别人,你这样,让人很讨厌!”
话语决绝冷漠,傅寒遇握着她的手的那一只手,顿时便僵住了。
深夜里公路上几乎没什么车,偶尔经过的车车灯掠过,晃荡的流光里,傅寒遇冷硬的轮廓阴森得吓人,唇中发出一声低语:“是吗?你很讨厌我是吗?”
声音低沉,有种撕裂的愤怒,却被他活生生地压抑了下来。
桑晚安听出来了他话里受伤后的愤怒,心颤抖了一下,在顾庭斯这件事上,她不想有任何的退让,便冷硬地回击:“是!”
嘶——
长长尖锐的刹车声下沉寂的黑夜之中响起,紧急刹车让桑晚安往前俯冲,她连忙抓着车门上的扶手,恼怒地看向傅寒遇:“傅寒遇,你是不是疯了?”
他不理她,直接把车停在了路边,按亮了危险示警灯,阴测测地说:“对,我是疯了!”
桑晚安愣住,刚才她的话定然是刺中了傅寒遇的心了。
这个男人,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公子哥,哪里受得了别人的一丁点刺激!
她看着他阴鸷深邃的完美侧脸,说不出话来。
傅寒遇从收纳箱拿了烟点燃,开了车窗,冷风灌进来,他在控制自己的愤怒,声音也变得轻飘飘了起来:“我就是疯了,所有人都告诉我你和我不在一个世界,但是我还是心甘情愿栽在你这个女人的手里!”
他转过头来,隔着一层白烟,眉目变得朦胧迷离,勾起薄唇邪肆地冷笑:“桑晚安,是不是逢场作戏多了,连真心,都不稀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