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谏点着头笑看着白染霜道:“本王还没说完呢!还没有夸完白二小姐呢!二小姐举手投足间真是透着一股子倾国倾城的味道啊!就连行礼的时候都没得不可方物,本王真是看不够呢!”
“臣女谢王爷夸奖。”白染霜微微一笑,下蹲低头对着云谏道:“王爷谬赞了。”
云谏立刻伸出手打断白染霜的话道:“所以,请二小姐稍微辛苦点,保持这样的姿势,好好行礼,本王没其他爱好,就喜欢瞧着二小姐这样的艺术品。”
白染霜似乎没想到云谏会这样说,身体一慌,差点没稳住重心栽过去。
云谏干嘛指着白染霜道:“二小姐可不要随便乱动哦!毁了本王的观赏感,本王可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事,哦对了!沈夫人,不不不,是白府的小妾,你的掌嘴可不能停,等本王欣赏完二小姐的美姿再谈论你吧。”
沈姨娘的身子立刻往后一拽,她和白染霜算是看清了,云谏根本不是喜欢白染霜想要欣赏美人,完全就是在故意刁难人。
太子府
“爷,白府的小厮在外求见。”
夜重天原本正在计算着聘礼,见状皱眉道:“你确定是白府的小厮不是霜儿?”
侍卫点了点头,在来禀报前他就已经百般确认过了,的确是白府的小厮。
夜重天端坐在上座道:“让他进来吧。”
“是。”
小厮刚刚进来便着急的扑在地上道:“求太子殿下救命啊!”
“怎么回事?”夜重天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别人的事他不会管也不会在意,但和白府有关,他绝对不可能视而不见。
“回太子殿下,奴才跟着二小姐去大小姐的院子里找夫人,却不想撞上了摄政王正在处罚夫人,二小姐为了替夫人求情,现在正站在院子里行礼罚站呢!”
看着小厮着急忙慌介绍的样子,夜重天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慌忙道:“怎么回事?霜儿她怎么会惹到皇叔?”
可不管白染霜惹到的是谁,今天他都是要出面保护她的,因为她将来是他的人,就算是得罪皇帝,他都要去看一看究竟。
白染霜不知道自己站在院子里多久,只觉得腿麻手痛,可当她看到自己母亲肿的像猪头一样的脸的时候却再也痛不起来,有的只有对眼前几个人的恨。
白诺一拉着白夭夭坐在一旁冷眼瞧着,她们现在所受的屈辱根本不足以和她与白幺幺当年所受之苦的万分之一相比,单单是失母之痛,白染霜都没法说感同身受。
阮沐恒凑在白夭夭身旁,看着她的脸道:“王妃可还满意八弟对他们做出的惩罚?”
白夭夭仇恨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沈姨娘,她虽然不知道这些年沈姨娘对这姐妹俩做了什么,单单是克扣嫁妆这一事也够她憎恨的了,毕竟那可都是她的钱。
阮沐恒自顾自的为自己倒了杯茶水,笑看着沈穆清道:“王妃可能和本王讲讲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惹得王妃这般生气?”
沈穆清看了眼沈姨娘道:“她克扣我们的嫁妆,我们和她要,她那副嘴脸都要把人吃了般。”
阮沐恒了然的点了点头道:“还有这等事?影,去查一下白府的账本。”
“是!”
“是什么大事要劳烦皇叔查阅白府的账本啊!”
夜重天的人还没有到,声音确实先到了。
他是当朝太子,尽管阮沐恒是摄政王,他依旧是那副孤傲不可一世的模样,只有在白染霜面前,他才会像个小孩子,小心翼翼。
看着半行礼站在院子里的白染霜,夜重天的脸上立刻挂满了心疼,对着阮沐恒道:“皇侄不知二小姐犯了何错,要这般行礼惩罚?”
云谏毫不在意的拿起桌上的糕点道:“你还知道自己是侄子啊!本王这个八皇叔就坐在这儿怎么也不见你来给本王行礼。”
夜重天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道:“皇侄参见七皇叔八皇叔,皇侄请问霜儿和白夫人做错了什么事要让二位皇叔如此大动干戈。”
云谏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道:“本王觉得白二小姐行礼时的姿态极美,想要欣赏一番,至于你说的白夫人嘛!还就是因为这声白夫人本王才要罚她,越级这一事可大可小,本王的岳母才是这白府的正牌夫人,就算太子急着抬高二小姐的到位,也不能如此不尊重你皇叔的岳母吧?”
夜重天咬着牙看着云谏道:“皇叔又在开玩笑了,这些年霜儿的母亲沈氏打理白府上下得到府里的人认可是众所周知的事,只是一个名分的事,霜儿的母亲任劳任怨这么多年,换府里的尊称也不为过。”
阮沐恒突然看着夜重天道:“本王说过便是过,影,去拿账本。”
“是。”
“皇叔,皇侄甚是不懂,为何要查白家的账?”
阮沐恒轻蔑的饮了口杯中的茶水道:“本王开心,本王不想看王妃出嫁前一夜连自己的嫁妆陪礼都不明不白。”
夜重天微微攥起了拳头,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阮沐恒道:“原来是为了皇婶查账,那自然可以,只是还请皇叔高抬贵手饶过霜儿和沈氏,毕竟明日霜儿可是要作为姐姐妹妹的身份送两位皇婶出府的,沈氏明日也是要主持大局的。”
阮沐恒毫不在意道:“这事你还是和你八皇叔商议吧,毕竟是他喜欢欣赏。”
夜重天转头看向了云谏,看着云谏一副不想理会自己的模样,夜重天低下头,他在隐忍自己的脾气,为了白染霜他不能和眼前两个人闹翻。
云谏嘲讽的看着夜重天道:“饶?本王又没罚他们何来饶恕胡说?不过既然太子这样说了,那本王也没有推辞之礼,不过饶恕向来是需要求情的,这是本王的规矩,本王可从来没有破过例。”
夜重天自然知道云谏的意思,今天面子和白染霜,他只能选一个,他从来不会把白染霜放在任何人和事里选,所以当云谏话音落后,夜重天的左膝便顺着身体的指挥慢慢弯曲,单膝跪地道:“皇侄恳求皇叔,饶恕霜儿和沈氏。”
看着向自己低头的夜重天,云谏也无话可说,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个夜重天竟然对白染霜痴情到了可以放弃皇室尊严的地步,看来想要靠太子杀了白家全家是不可能的了,他只能从白家的把柄下手了。
为了沈穆清能早点想起他,他真的算是煞费苦心了。
白染霜站在原地突然愣神道:“太子哥哥,你…”
“霜儿,闭嘴!”夜重天深知,云谏和阮沐恒今天是铁了心的要整治她们,如果白染霜此时再多说几句,怕是会彻底惹怒云谏,他现在能一跪换白染霜少受苦也算是值得了。
云谏嫌弃的挥了挥手道:“皇叔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既然太子已经替白二姑娘求情了,那白二姑娘,你且先不用再站在那让本王欣赏了。”
白染霜倔强的站着,死死咬着牙,她不想谢恩也不想移动,全身的**感让她难过的想要窒息。
夜重天急忙走到白染霜身旁,“霜儿,快谢恩啊!”
白染霜固执的别过脸,她不是不接受夜重天对她的好,只是这种贬低自己身份来减少她痛苦的方式她真的不想接受。
夜重天第一次看到如此不懂事的白染霜,略带怒意道:“快谢礼。”
云谏冷哼一声,嘲讽道:“唉,天儿啊!你看她都不领情,你又何必苦苦哀求本王放过她呢!”
白染霜不想再看夜重天夹在中间丢人为难,强忍着满腔的委屈,忍住眼里的泪水看着云谏道:“臣女,谢八王爷,七王爷,太子殿下隆恩。”
沈穆清站在一旁看着白染霜一副矫揉做作的模样,嫌弃的提醒道:“王爷,我们白府的账,可还查了?”
阮沐恒看了眼自己身旁的小女人,一身红衣装扮,将她衬得格外动人,“王妃身上穿的可是明日的喜服?倒真是适合王妃呢!”
沈穆清听了下意识的低头瞧自己的衣服,抬头嘿嘿笑着看着阮沐恒道:“王爷你小嘴真甜。”
白诺一急忙提醒着沈穆清道:“幺儿,不得无礼!”
在白诺一眼里心里始终觉得和这些王公贵族讲话必须要毕恭毕敬,否则一不小心就会像沈姨娘那般被人整治。
“王爷,账本已经派人抬来了,当年白夫人带来的嫁妆清单属下也从旧库房带来了。”
阮沐恒撇了眼沈姨娘道:“好,本王今日便查查这账,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丑事不能说!”
沈姨娘万万没想到阮沐恒会派人到旧库房找那些账本,她当年就不该将那些账本留着,若不是怕少了什么,她才不会留下痕迹和证据给旁人。
沈姨娘打着颤磕磕巴巴道:“启禀王爷,也不是什么丑事,妾身只是觉得姑娘们的嫁妆早在前几年就填补家用了,所以不想再拿到明面上说,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白家拿女儿家的东西填补家用说出去老爷也会怪罪妾身的。”
阮沐恒将手放在账本上,嘴角上挂着轻蔑的笑道:“到底是怎样进账出账,本王自己会瞧,就不用你来辩解了,本王问你什么你答什么便是。”
“是。”沈氏此时此刻再不敢胡言乱语,只能点头哈腰的听阮沐恒安排。
夜重天站在一旁瞧着,他知道阮沐恒这样查,一定会查到什么,他必须想办法替沈氏开脱。
不管沈氏做的事有多么过分,只要她一日是白染霜的母亲,那么他就一定要护着的。
阮沐恒看着账本上道:“本王记得,老铺子是沈氏的产业吧?”
“回王爷,是。”沈氏低着头不敢抬头和阮沐恒对视。
“既然如此,又为何拿王妃母亲的嫁妆来填补漏洞?”阮沐恒看着沈姨娘的眼光越来越危险,今日他势必要给沈穆清撑腰的,毕竟这可是沈穆清嫁到王府前的最后一战,他必须要在沈穆清心里留下深刻印象。
云谏看着另一半账本道:“白夫人进府时陪嫁的店铺一共一百零九,怎得有九十三个店铺不在名下了,剩下的这几个也是没了主铺奄奄一息的小铺子。”
沈姨娘弯腰陪笑道:“启禀王爷,是前几年,白家有几家产业落魄,不得已才变卖了铺子。”
云谏了然的点了点头道:“那变卖的人家也是有钱人了,不过变卖也要有进账的吧?难不成是直接填补了,没有记账?”
沈姨娘刚想点头答应,云谏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道:“那也是不对的啊!我可记得这位姓裴的可是沈家的远方亲戚啊!看来真的是治家有方啊!肥水都不流外人田。”
看着嘴毒的云谏,沈穆清忍不住捂住嘴巴偷笑道:“噎人这方面我真的第一次佩服人。”
看着自己的小丫头被逗笑,云谏好像愈发开心道:“诶!这儿怎么有个白夫人的铺子转到了白二小姐名下呢?”
沈姨娘早已满头大汗,手足无措的应付道:“是,是因为,霜儿日后要嫁给太子爷,妾身,想要培养霜儿经商头脑。”
阮沐恒狠狠地拍在桌子上道:“一派胡言!本王查你哪个掌你都有借口,既然如此,现在白家也算重新富裕了,有借有还是夜国向来提倡的美德,本王给你三日,将嫁妆分配好送到王府和八王府上,比这进账上少一分,便拿白家的物件来抵。”
夜重天站在一旁一句话都没有说,他知道,这样已经算是最好的结局了,如果他不在,或许阮沐恒已经将白染霜的母亲逐出白家了,他不能再做得寸进尺的事。
云谏嫌弃的看了眼白染霜道:“如果还不够的话,便从白二姑娘的嫁妆里克扣吧!本王这样要嫁妆,皇侄不会介意吧?”
夜重天低头含笑道:“自然不会,皇侄看中的事染霜这个人,自然不会去在意嫁妆多少。”
云谏伸了个懒腰道:“年轻人就是好啊!不像本王,现在只看重那点嫁妆的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