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沈穆清长呼了口气,睁开眼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喃喃道:“这一枪真狠…”
“醒了啊?”云谏不知从哪搞来一只鸡腿,边吃边看着沈穆清道:“演技不错,我和你说,你死翘翘之后,老狐狸哭的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
“云谏。”阮沐恒冷着声音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云谏身后,眼神看的云谏后背直发毛。
“诶嘿嘿,丫头,吃药不。”云谏边说边将手里的黑色药丸递给了沈穆清,看着她真挚的眨巴着眼道:“吃药。”
沈穆清嫌弃的从云谏手里接过药丸,满是欢喜道:“下个任务是什么?这次我还有记忆嘛?太刺激了!”
“这次你没有。”
云谏立刻接住了阮沐恒的话茬子道:“你不止没有,你还又死了,哈哈哈…”
沈穆清看着嘚瑟的云谏,狠狠握住了拳头,眯着眼看着云谏道:“云谏!你别逼我扒光你的狐狸毛!”
“略略略,你来啊!我现在只有汗毛。”
沈穆清无力反驳,立刻委屈的抬头看着阮沐恒道:“他欺负人,他羞辱调戏我!”
“我?”云谏无辜的瞪大眼睛看着睁眼说瞎话的沈穆清道:“你这人说话怎么不着调的?”
“好了,任务可以开始了。”阮沐恒没有向着任何人,拉着沈穆清的手丝毫不给她任何反应时间便将她带到了那个陌生的地方。
“现在是末秋时节,我带你去看看你的原身。”
阮沐恒看了眼身旁的沈穆清,指着依靠在墙垣上的女人道:“她的前世有些难,你且先看着,不用难过,以后本尊会出现的,不过。”
“不过什么?”沈穆清眨巴着眼天真的看着阮沐恒问到。
“没什么,看吧。”阮沐恒面上带着些许愧疚之意看着沈穆清:不过那时候你就没有记忆了。
沈穆清看着那个女人斜靠在冰冷的墙垣,呆呆的望着远方的月亮,好像丢了魂魄一般。
阮沐恒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女人道:“她是安宁,你以后会代替她的位置,离她被解开禁足还有几天时间,不过这对她毫无意义,你了解了她的过去你便懂了。”
“过去?”
“嗯,本尊带你去一年前看看当时都发生了什么。”
一年前。
沈穆清看着从山上偷偷摸摸跑下来的古灵精怪的小女孩,小声嘀咕道:“她是安宁?”
“嗯,一年前安宁偷偷溜下山遇上了现在的夫君,当今的七王爷,逸明轩。”
沈穆清一点一滴的观看着安宁的过去,当她看到安宁为了嫁给逸明轩违抗师命的时候,她就明白,这个王府会成为安宁的魔窟。
正如沈穆清所想,好不容易嫁进王府的安宁最终因为没有了利用价值而被弃之敝履。
安宁亲眼看着逸明轩娶了新人冷听雪,一次又一次地在冷听雪的陷害下误会她,欺辱她……一遍又一遍……
阮沐恒拉了拉沈穆清的衣袖道:“这些都是下酒菜,带你去看一下安宁被禁足的真正原因。”
沈穆清看着画面中道安宁陪同逸明轩的母妃和冷听雪出游遇到刺杀,冷听雪胆小如鼠的为了保命躲了起来,只有安宁拼死保护逸明轩的母妃。
或许安宁明白母妃对逸明轩来讲多重要,所以她才会那般豁出性命保护逸明轩的母妃,甚至说尖刀刺入她的心脏都不能阻拦她扑向逸明轩的母妃替她挡刀。
可是终归是尽了全力,逸明轩的母妃受了重伤以后至今还在昏迷,她也去了鬼门关走了一遭。
“就是这场变故,让安宁彻底失去了逸明轩的宠爱,他在怪她没有保护好母妃,甚至一度怀疑她是故意的。”
“难道他没有发现安宁身上的伤吗?”
“冷听雪做事滴水不漏,早就买通了太医说那日舍命救逸明轩母妃的人是她自己。”
阮沐恒顿了顿,顾忌着沈穆清的情绪继续道:“所以那日后,逸明轩一直陪在冷听雪身旁照顾只是因为逃命导致擦伤的她,完全没再理会过身受重伤的安宁。也是自那日起,她被禁足三十日,变为妾室,再过几日他就要被送往冷听雪宫里,为奴为婢。”
“也因为她被关在这里一个月都不曾换的一句关心,没了逸明轩的关照,安宁彻底没了依靠,在府里活的连下人都不如。”
沈穆清咬牙切齿的继续看着,看到安宁苍白着脸走出房间的时候有些担忧的问道:“她去做什么?”
“闷太久想出去活动筋骨。”
沈穆清就那样静静的看着,看着冷听雪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对逸明轩告状,说她吓到了她,的确安宁现在的样子确实如鬼一般,逸明轩直接让人将安宁拖回了院子,派人重重责罚了她。安宁从以前的宠妃变成了整个王府口口相传的笑话。
沈穆清继续看着,嘴里却是早把冷听雪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精光。
“那是逸明轩吗?”沈穆清指着一个衣冠楚楚,向安宁院子走来的男人问着。
“是,不过他来找安宁并不是什么好事。”
就像阮沐恒说的那样,逸明轩的到来并没有给安宁带来多少开心,反倒差点要了她的命。
“解除禁足以后你便去和管家登记一下,做雪儿院子里的打杂吧。”逸明轩冷漠的语气让安宁如坠冰窖。
“为什么?”安宁吃力的摇着头。
“你这副样子不适合做本王的侧妃。从前的你已经消失不见了。”
“你当我想这副样子吗?”
“连母妃都护不住还谈什么山上出来的女侠,安宁你真是胆小,真令本王失望,雪儿不会武功都拼死保护母妃,你竟然躲起来,母妃就算对你再不好你也不应拿她的命报复啊!”
逸明轩痛心疾首的看着眼前脸色苍白如纸的安宁道:“事到如今本王竟不知你在装什么可怜?”
“我胆小?她拼死保护?逸明轩,但凡你了解我,我在你眼中便不会是这样的人。”安宁嘶吼着对着逸明轩胡乱的挥着手。
“母妃身边的赵嬷嬷是不会说谎的,太医的诊断也不会错,剑离雪儿的心脏只差一公分,你让本王再如何相信你?如何给你找理由?”
“哈哈哈,究竟是谁只差一公分,你哪怕来看我一眼也不会信这样的话分毫。”
安宁的话在叶轩的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但他并没有展现在表面上。
“本王现在多和你讲一句话都觉得恶心,侧妃保护太妃不利,变为妾室,为奴为婢!”说完逸明轩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安宁的指甲深深陷入了手心的肉里,谁都不知道她是有多大的忍耐力才能克制住不去将眼前的男人撕碎。
“我安宁,誓死不为奴不为婢!”安宁向着逸明轩的背影吼叫着。
“这可由不得你!”本来已经要离开的逸明轩又折回了头。
“不为妾为奴,那我只能拿你的师父师兄撒气了!”他薄凉的嘴唇弯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呵!师父师兄武功高强,怎么会被你这种人随意处置!”安宁嘲讽的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男人。
“哦?如果本王以你的性命做威胁呢?毕竟在这偌大的王府你休想给他们传消息!”逸明轩语气冷漠的对着眼前面色苍白无力的女子。
“你要对我师父做什么!”安宁再也控制不住的向叶轩扑来,猩红的双眼完美的展现了她现在的愤怒。
“这个嘛?当然是让他们尝尝我母妃所受的苦了。挖掉他们的肉煮熟了喂给你吃如何?”逸明轩好笑的看着眼前已经彻底失去理智的女人。
“师父他们未曾伤过你母妃,你为何要这样做?”
“他们的徒儿保护本王的母妃不利,他们自然要替自己无能的徒儿受罪咯!”
“逸明轩,既然你非要觉得是我害了你母妃,那我以死谢罪便好了!你为何要这样折磨我?”
“想死?本王不会让你那么容易解脱的,本王要将母妃现在受的罪千倍百倍的奉还到你的身上,让你为你的胆小付出代价!”逸明轩根骨分明的手指紧紧捏着安宁的下巴,仿佛要将她掐碎般。
“我听话,我答应你,求你,放过师父他们!”安宁哽咽着跪了下去,这是她平生第二次下跪,第一次还是拜师的时候,现在想来当初在山里的生活真是好过千百倍。
从安宁的回忆中走出来的沈穆清几乎和安宁同步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安宁的面上禁不住苦笑了一下,在沈穆清看来,或许是这么多年天过来安宁的眼泪早就流干了,心也应该早就凉透了。
安宁看着面前道所有,禁不住又困在回忆里,对她来讲,只有回忆是甜的。
但现在曾经的美好甜蜜都不再属于她,包括逸明轩专门为她修建的这座望月阁。她不再倚墙望月,而是独自在望月阁走了一圈又一圈,再过几日此处便不再是她的了。
她还记得她刚来王府的时候,此处是逸明轩和她一起修建的,这里承载着她和逸明轩所有的美好回忆,包括最后的惨败结局。
挂着粉色帐子的床满是她和逸明轩欢承的回忆,只是三日以后此处便再也不会有人入睡了。
窗台上的满天星好似不知人间冷暖一般,开的依旧繁茂,曾经逸明轩也对着满天星发过誓,他说:
“我逸明轩这一生只爱安宁一人,只对安宁一人好,来日功成名就定让安宁做我一生的妻!如若有负此诺言,便让我孤独终老,永世不得轮回!”
安宁还记得她当时调侃他只会说些流氓话逗她开心,现如今看来,不过是真是哄她开心罢了逗她开心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