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从何得知不要紧,重要的是你已做下那祸乱宫闱之事!”她恶狠狠的盯着畏子馨。
“娘娘恐怕是对馨儿有所误会。”畏子馨淡淡道,
“误会?!”赵婕妤的声音挑高了一个度,一想到昨夜皇上竟与眼前这女子共处一室整晚上,她便心如刀绞。
因此,早上一接到禀报,便第一时间赶了来,她的心内接受不了,这容貌远逊于自己的曾经的小宫女,竟能得到皇上宠幸。
“馨儿怎么会做出那祸乱宫闱之事?”她无辜的反问道。
“还在给本宫装?!”赵婕妤心想,不摆出证据,看来她是不会承认的了。
“看来没有证据,你是不会承认的了?”赵婕妤指着畏子馨身后的小宫女如意道:“如意,你出来,说昨晚皇上是否在汀兰水榭留宿?”
只见瑟瑟发抖的小宫女如意走了出来,她跪下来,带着颤音道:“奴婢,奴婢不清楚……”这短短几日,她虽然与兰馨公主接触不深,但是能感觉的出这位公主并不是跋扈骄纵的主子,反而对下人体恤有加。因此,她不想说出实情让赵婕妤拿住把柄,只说了她不清楚。
畏子馨的眼眸眯了眯,她没料到这小宫女竟会维护自己,没辜负自己这几日对这些宫女太监的关照爱护。
赵婕妤没想到短短几天时间,她派过来的人便起了异心,心中震惊的同时就更加气愤了。
“好,你作为公主的贴身宫女,竟不知晓昨晚皇上是否在这里留宿。”赵婕荺对着她身后站着的贴身宫女道:“失责至此,给我掌嘴!”
赵婕妤的贴身宫女走上前来,甩手便啪啪的照着如意的娇弱脸蛋打起来。
那响亮的声音,每一下,都好似敲打在畏子馨的心上。
不一会,如意的脸便被抽肿了,嘴角也流下血丝。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畏子馨的脸上现出悲愤之色。
如意渐渐撑不住,呜咽之声从她嘴里传出,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流。
“住手!”畏子馨喝道,她走到如意面前,伸手便握住了施刑者的手,甩开那手,她伸手轻轻碰了下如意被打的红肿的脸庞,手指微微颤抖。
“怎么?兰馨公主要救这罪奴?”赵婕荺冷笑一声,又道:“简单,只要兰馨公主承认昨晚有留皇上在此,本宫便饶了她。”
“好,我承认,皇上昨晚的确在我这里留宿,但是,我们并未发生什么。”畏子馨冷然道。
“没发生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整夜,竟未发生什么?!”赵婕妤一脸不屑的表情。
“如此,不施点刑罚,兰馨公主是断不会说实话的了。”赵婕妤脸上漾起笑意,却透着冷意。
“来人,将兰馨公主押下,施杖刑,直到她承认为止。”赵婕妤的语意狠绝。
“是!”因亲眼见了如意的遭遇,几个太监不敢怠慢,立即走上前去,抓住畏子馨的双臂,便将她带了下去。
在厅外,架起了邢凳,被强迫压在凳子上的畏子馨咬紧了唇,准备承受这预料中的痛苦。
那足有小孩手臂粗的棍棒被拿在太监手中。
“啪!”一棍棒下去,她只觉身上之痛远远超过了自己想象,本就体弱的畏子馨紧紧咬住了唇,没有发出叫声。
“啪!”又是一棍棒下去,畏子馨感到屁股上的疼痛让她差点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啪!”再来一棒,她的唇被自己咬破了,渗出点点血滴。
接着又是连续几棒……四,五,六,七,八,九……
打到第十下,畏子馨感到自己快撑不住下去的时候……
“皇上驾到!”及时的一声唱喏声在楼下响起。
“臣妾参见皇上!”赵婕妤福身给皇帝刘煜行礼。
“赵婕妤你在干什么?!”皇帝刘煜威严的目光扫过众人,话中的怒意不禁叫人心生畏惧。
“皇上,”赵婕妤鼓起勇气回答:“臣妾,臣妾在处置后宫之事……”
“兰馨公主在哪里?”他略放低了声音,压着怒气问。
“回皇上,因为兰馨公主犯了一些错,臣妾正在罚她。”赵婕妤含混的回答道。
“兰馨公主,有何错处,怎轮得到你来罚?!”刘煜怒意升起,“来人,将兰馨公主请上来。”
不一会,只见两个太监左右两边架着畏子馨进了厅堂,畏子馨已经气息奄奄,站不起来身了。衣裙上有些鲜红血渍,娇小的脸上也有些血丝。
刘煜看到她这副样子,痛彻心扉。他立即吩咐道:“快叫御医!”
他只怪自己,来的太迟了些。一早,他便去上了早朝,留了人在汀兰水榭,一旦赵婕筠来到汀兰水榭,便去向他汇报。
奈何,庙堂之上,岂是那么容易能想退就退的。因此,耽误了些时间……此刻,他感到万分自责。
“是!”身后太监得令立即去叫太医去了。
将畏子馨放在床榻上,御医不久后便赶来了。从头至尾,畏子馨都还保持着一丝清明,但是却未发出一声shen • yin。
御医带来了治外伤的药膏,所有人退到外厅,由宫女替畏子馨上药。
外厅里。
“兰馨公主本就体弱,现在重伤至此,恐不容乐观。”御医是个老头,一把花白胡须,他的脸上现在是十分纠结难办的神情。
“朕命你们全力医治!若有差池,严惩不贷!”皇帝刘煜下了严令道。
“是是,臣这就与太医局御医们一起研讨对策,全力救治!”御医马上跪下来,汗津津的回道。
“赵婕妤……”皇帝刘煜阴冷的眸子看向赵婕筠。
站在一旁的赵婕妤闻言不禁身体缩了缩。
“兰馨公主到底是犯了何错,你要将她杖刑至此?”刘煜冷着声音问她。
“只……只因,昨晚她将皇上留宿于此……祸……祸乱宫闱……”赵婕妤被他盯的全身发毛。
“昨晚,朕的确在此,但是,确实未有发生什么。”他坦然道。
“可,这,这怎么可能,臣妾……”她吞吞吐吐的回答,她始料未及,皇上也说他们之间未发生什么。皇上金口玉言,是不可能骗她的。那么是自己罚错了么……那为什么,他们要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整夜之久……
“兰馨公主,她身负重任,代国和亲,如若是因你,而有何闪失,你要朕如何向金国国王交代?”望着受了伤身上血渍斑斑的畏子馨,皇帝便觉心如刀割。
“臣妾未有想到这一利害关系,臣妾只当她是做了祸国殃民之罪,所以才……才这么气愤……”赵婕荺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大错。
“朕和兰馨公主,皆知她的使命,怎么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赵婕妤,你未免太不信任朕了。”他正色道。
“臣……臣妾知错……”她失了方才的气焰,低声道。
“行了,你先退下吧。”他有些不耐道。
她正待退出,皇帝刘煜又道:“不过,你最好祈祷兰馨公主快点痊愈,否则,这罪责,恐你将难担待得起……”
“……是”赵婕妤声音低落道。
待她走后,刘煜走进房间,来到畏子馨的床边,满是关切的眼神,小声问畏子馨:“馨儿,你现在如何?”
趴在床上的畏子馨虚弱的声音回答:“还能撑得住。”
他看到她的隐忍,心疼不已。
“皇上,一切还顺利吗?”畏子馨问。
“嗯。”他点头,只是,虽然赵婕妤未有问,但到时,畏子馨一旦假死成功,金国国王若是问起,皇帝为何会与畏子馨共处一室一整夜,怕不好交代。
微微扭头看向皇帝,畏子馨看到他脸上有些纠结的表情。
似乎已料到皇帝内心所想,她微弱的声音道:“皇上,金国国王那边,您无须担心。”
“好。”哪怕是金国国王向他问责,他也愿意一力承担。
……
后来的几天,却传出兰馨公主的伤势一日重于一日的消息。相传太医局也对此毫无办法……
终于在五日后,新赐封的和亲公主兰馨公主薨殁的消息便传了出来。
汀兰水榭中,纱帐缥缈,哭声隐隐约约的传出。
踉踉跄跄的赶来,完颜光英不敢置信的看着床榻上兰馨儿的尸体。她的脸色乍白,唇色苍白,已然毫无生气。
他呆愣住了,一时无法接受。
前些时日还鲜活灿烂的生命,此刻却如凋谢的花儿一般枯萎。
“兰馨儿,她……她真的去了?”询问的语气,凄楚的表情,看向站在一旁的皇帝刘煜。
刘煜沉默,之后向他点了点头。
“明明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么好端端的便这样了……”完颜光英不解的凄楚道。
“传赵婕妤!”皇帝阴气沉沉的声音命令道。
不多久,梨花带雨的赵婕荺便被传召了进来。
“皇上,臣妾错了……请皇上恕罪……”一上来,赵婕妤便跪了下来,扑倒在皇上脚下,抱住刘煜的双脚,求饶起来。
“皇帝,这是怎么回事?”完颜光英带着悲痛的表情向皇帝问道。
“你问她……”皇帝冷冷道,他抽脚,脱离了赵婕妤的搂抱。
“臣妾因一时愤怒,对兰馨公主施了杖刑……这才导致……兰馨公主殁亡……”她只得老老实实的将实情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