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的口气让何文眉峰一挑,有一瞬的阴鸷,“你好像是19?”
石枫微愣,下意识的点头。
把伞放到另一边手上,何文嗤笑,狂暴的气息,“那就好,我不打未成年。”下一刻就一击重拳朝着石枫砸去。
石枫看着向他挥来的拳头,太快,夹着可怕的劲风,他惊骇于外表文弱的男人会有如此狠辣的身手,他没有躲开,承受住巨大的冲击力向后退了几步,微弯着脊背粗声喘息,双眼依旧直直的盯着何文,眼底似是要燃烧起来。
捏住石枫的下巴,手指摸着他溢出血丝的嘴角,何文脸上的气势迫人。
“醒了?宝贝,想疯也要看好对象,下次记着点。”他的语气轻挑,有些亲昵的称呼,更多的是危险。
少年凌乱的发丝遮住了双眼,“对不起。”声音有些干涸,口腔的腥味随之吐出,在寂静的楼道里带起了令人异常古怪的感觉。
“伞拿去。”何文把雨伞递给石枫,直接过去按了电梯,身后沉重的呼吸随着脚步声贴近,他扯了扯唇角,大步走进电梯,而石枫紧跟着也走了进去。
“出去。”何文按住旁边的开门按钮,声音淡淡的,皱紧的眉头没有松开,白炽灯的投射下,眼部有深深的阴影。
拿着雨伞的手紧了紧,指尖微微发白,石枫垂着头,抿直了唇角,倔强的弧度,一言不发,坚决的意味。
空气中有血腥味,垂着的手指还有些潮湿,是少年嘴角的血液,何文眯了眯眼,掠过浮躁的气焰,他按了数字12,微阖着眼。
窄小封闭的电梯里一切感知都被放大,耳边许是因为某种原因刻意压低的呼吸愈发清晰,仿佛能捕捉到少年纷乱的心跳声,因受冻抖个不停的身体,以及对方身上散发出的粘湿雨水味,很冷很凉,不太好闻,就像是煮过头的苦性咖啡,带着些许发闷的苦味。
电梯门打开,何文快步离开,不出意外,跟上来的脚步声依旧,他拿出钥匙开门,门锁转动了两圈打开,刚要跨步进去就听身后砰的一声响。
握着门把手的手顿了顿,何文扭头看去,就见少年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压抑的痛苦呻·吟很小,湿漉漉的黑发散开,后颈有一道极深的青紫,有些狰狞,像是被大力勒出来的。
“见鬼的,真他妈晦气。”何文骂骂咧咧的拧起石枫的后领,粗鲁的把他往屋里拖,石枫低着头,带着血迹的唇角轻微弯起。
关上门,何文换了鞋,把石枫仍在地上,就把菜放到厨房,把电热壶装满水·插上插·头。
洗了手之后,何文走过去踹了一脚躺地上不动弹的少年,“还想躺地上装死装多久?”
《持爱》宣传片出去了,叶淮的知名度在那,跟徐柏几乎并肩而立,因此新人石枫也火了,加上本来就在什么乱七八糟歌唱比赛中取得冠军,名气比他这个过气明星要大的多,贸贸然跑到他这里,还不知道有没有被那些无孔不入的狗仔发现。
石枫晃了晃沉重的头,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从地上爬起来,发白的嘴角沾了血,很红,连同下颚一起紧绷着,凌乱的发丝垂下,漆黑的眼睛会有种让人不经意陷进去的感觉,与年龄不符的冷淡,仿佛隔绝了所有,“你知道现在网络上怎么抨击你的吗?那些人说出的话有多难听,他们说你.....说你....”说到后面,石枫的嗓子因为某种情感钳制的低哑,他捂着脸,手心有点潮湿。
少年的心思单纯,黑就是黑,白就是白,这个男人在拍戏的过程中虽然经常出言轻挑嘲弄,却教会了他很多东西。
懵懂的情感是陌生的,却随着时间的推移,累计在胸口,早已不知何时从一颗种子萌芽生长成苍天大树。
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分析,去面对,在看到网上那些人对自己心中在乎的人进行人身攻击,各种不堪入耳的侮辱,那一刻,护犊的情节几乎本能的产生,潜意识里替男人打抱不平,根本没想过对方是不是事情的最先源头。
所以他匆匆跑了过来,却没想到男人根本不在家,等了一天,两天,他没法冷静,只会越来越慌。
观众的舆论太可怕,他担心有些偏激的人会做出比较危险的举动,这种事在以前也发生过,一旦遭遇不幸,后果再也无法挽回。
何文嘴角微扬,眼中却无一丝笑意,“你在担心我。”
少年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突然被抓包,不知所措的杵在原地,两只手擦着湿透的裤子,手心的汗水渐多。
“《持爱》是我第一部戏,我不想因为别的原因让这部戏出现负面的影响。”语气恢复了冷淡,呼吸依旧不稳。
“你大学应该选修心理学。”戏谑的嗓音,何文勾唇,伸手去碰石枫,见他身子明显的僵硬,有些好笑的撩开石枫湿漉漉的发丝,却在发觉指腹下不正常的温度时,微挑眉,“你发烧了。”
石枫闻言才抬起头,脸颊泛着红晕,长卷的睫毛搭下来,看不清眼底的情绪,抿着的嘴唇有些惨不忍睹,血液凝固住了,唇上几处因为干燥渗出了血丝。
“tā • mā • de,找死也别来我这里。”何文火爆的脾气腾升,额头青筋突起,去柜子里拿了感冒药,又黑着脸去厨房把烧开的水倒了一杯,黑着脸放到桌上,“吃完就滚。”
没有喝水,石枫直接服了药,目光闪烁的盯着脸色阴沉的男人。
“你勾引了那几个男人,为什么不勾引我?”火焰映在眼底,石枫静静的看着他,语气平淡的有些可怕,“何文,你是不是嫌我没钱没势?”
嗤了一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何文烦躁的捋了捋头发,把门打开,意思简单明了。
他现在非常后悔把这个脑子烧糊涂的少年拧进来,目光若有若无的从对方脖子上扫过,衣领下仔细看,那道青紫依旧挺触目惊心。
有些年了,他只要去回忆,喉咙还有种喘不过来气的感觉。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的过程。徒劳的挣扎,虚弱的呼吸,求生的欲·望一点点被抹灭。
“何文,等我有钱有势的时候,你来勾引我好不好?”半阖着眼,石枫的目光始终平静,但背后隐藏的是在他这个年纪完全不懂的情感。
他知道现在不懂没关系,早晚会懂。
笑声在湿冷的大厅响起,一如既往的邪气狂妄,何文挑高了唇角,凑近几分,在快要碰到石枫嘴唇的时候停下,火热的气息随着话语喷在他的唇上,坏笑,“勾引你?少年,你下面毛还没长齐吧?”
石枫神色一僵,垂下的睫毛微颤,本就灼热的脸颊更加滚烫,额间有汗水渗出。
拇指压住石枫破裂的嘴角,摸了一下,视线从少年俊秀的脸庞上移开,何文勾起唇边,“我劝你回去洗个澡睡一觉,顺便祈祷明天报纸上没有你。”
“我明天还会过来。”石枫看了几眼何文,细长的眼睛里透着固执的坚持,在何文暴怒的目光中抿了抿唇,平静的拿了雨伞离开,回答他的是大力的关门声。
何文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水,眉宇间的阴冷还没消失,就听门铃响了,他斜躺在沙发上闭了眼。
门铃持续的在响,不断的挑战他的神经,何文皱紧了眉头,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可怕,他打开门,狂暴的火焰在看到门口穿着毛茸茸兔子外套的蘑菇头女生时,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沉淀的是古怪的神情。
“你是那个什么宝宝?”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宋子昱的助理,他记性还不错,而且,留蘑菇头留的合适的,不多。
下一刻何文就看到蘑菇头女生哭了,大眼睛里就跟提前挤了眼药水一样,眼泪哗哗的往下流,一只手提着塑料袋,另一只手在脸上胡乱的抹泪。
“呜呜....你总算回来了...妈妈的,老娘从早到晚,一天三次像个shǎ • bī一样蹲在门口,你再不回来,我就要跟阎王爷喝茶去了...呜呜呜,助理真不是人干的活...”
何文嘴角一抽,直到耳边的哭声消停了才开口:“送外卖?”余光瞟了眼对方手里的塑料袋,芹菜的香味很浓,好像还有鱼香,他舔了舔唇,是有些饿了。
“趁热吃。”余宝把手中的塑料袋递过去,抽泣着说:“新起源厨师长张师傅亲自下厨的,一般人吃不到。”比如我,余宝偷偷咽了口口水。
这三天她天天往这边跑,偶尔还跟楼道里的小少年打声招呼,每次提着打包的菜回去,她都感觉自己在一步步往地狱走,尤其在跟宋哥通完电话,听了他越来越冰冷的声音后。
把塑料袋提在手上,何文看着女生被雨水打湿的肩膀,“明天你不用过来了。”
余宝吸了吸鼻涕,可怜巴巴的撅嘴,“宋哥会让我滚蛋的。”
“难道你不觉得我的话更有用?”何文从喉间发出一声轻笑,有些玩味,宋子昱,你脑子被门挤了吗?戏演多了,想玩玩八点档里面的那套路线?
余宝一拍脑门,恍然,冲何文暧·昧的挤挤眼,“嘿嘿嘿,宋哥听你的。”说完就兴奋的大叫一声,“哈哈哈,终于解脱了,再也不....”
“我突然改变主意了。”打断女生得意的大笑声,何文看着对方狂摇头,恳求的样子,邪邪的挑眉,“明天见。”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