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卷八

?仿佛被脱光衣服放在手术台上,无影灯打过来,连一个毛孔都不放过,无处遁形。

沈默浑身不舒服,他皱了皱眉,慢慢睁开眼,面无表情的看着放大的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庞。

“看够了?”开口之后才发现自己嗓音干涩的厉害。

章远没像以往那样露出尴尬的表情,眼神没有躲闪,反而直直的盯着,过了半响,他才开口。

“无用,你怎么会昏倒在梨园的,当时翠花吓的脸都白了。”

沈默脸上有一丝迷惘,他猛地坐起身,却发现头部一阵晕眩,随之而来的是疼痛感,四肢也虚弱无力。

“我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在暗室吗?被刘衍掐住脖子,他蹬着腿拼命挣扎,那种无法呼吸的窒息感强烈,脑中的记忆一股脑的涌上来。

却在想要看清的时候,出现了一道薄雾,硬生生给阻挡住了。

沈默大力掐了掐眉心,好让自己尽快理清脑中纷乱的思绪,他记得刘衍先是掐着他,跟头饿狼一样啃上来,然后将他的两条胳膊卸了,剧烈的痛让他在地上不停抽搐。

衣服撕掉了,再后面.........

身后那处没有半点异样,说明事情没有再往下走。

“叮,沈先生已经动用了那粒重元丹,111友情提醒,尽快完成任务,目标已经丧心病狂,下次再犯病,有多远躲多远,躲不掉,只能节哀。”

沈默脸色一变,重元丹是这次任务最后的保障,能起死回生,治愈百伤,这么说,还是发生了?

额角有冷汗渗出,这是他遇到最棘手的目标,怎么跟疯子斗?

只能更疯。

成为刘衍的心腹,这个任务对他不公平,心腹这个词的含义本就模糊,他担心到时候系统坑爹。

“怎样才算完成任务?”沈默垂着眸子,在脑中询问。

过了几瞬,才有个机械的声音响起。

“叮,将最大的秘密分享出来,例如,朝廷几个势力都在寻找的那张藏宝图。”

沈默暗自放松脊背,有个明确的方向就好。

见青年似乎发起了呆,章远拿手在他眼前晃晃,伸出两根手指,“这是几?”

沈默掀了掀眼帘,“二。”

下一刻,章远又伸出两根手指,他凑过去问,“那这是几?”

沈默嘴角轻微一抽,“两个二。”

连续重复问了几遍,章远松了口气,夸张的拿袖子擦擦额头,咧嘴笑道,“没事就好。”

接下来,沈默从章远口中得知他昏迷了三天,是从梨园抬出去的,发现他的人是过来打扫的丫鬟。

那晚,府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死了不少人,无人知道究竟出了何事,只看到一具具尸体被扔出去,全是统一的黑衣。

将自己关在房中的刘衍没有过问一句,隔日依旧过着不问世事的逍遥王爷生活,巡街逛月满楼,只是吩咐大管事派人过来给他医治,大夫看不出任何病症,便开了普通的补血药方。

这要不是那粒重元丹,他肯定已经死在梨园,无人知道的角落。

沈默阖起眼眸,他对刘衍跟兰息的故事不感兴趣,也不想去思索章远藏在王府的真正目的。

如果他没估摸错的话,死去十年的兰息快出现了,那时候,天就要乱了。

夜很黑,风很刺。

下人房条件恶劣,火盆只有一个,后半夜炭火灭了,扛不住的能活活冻醒。

沈默被叫醒,说是王爷回来了。

他快速起身穿好衣服走出去,到门口的时候脚步略微一顿,留意了一眼窗棂那里,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飘过。

不排除是起床太急产生的晕眩,但是那种发毛的感觉却很真实。

府里只有守夜的侍卫来回走动,监视着四周,那些人见到沈默之后,戒备的神色放松,主子的人不是他们该操心的。

准备好一木桶热水,沈默卷着袖子,手里拿着一块毛巾,“王爷。”

斜躺在榻上的刘衍身上的衣袍凌乱,胸前衣襟敞开,似醉非醉的眸子望着规矩站在不远处的青年。

“过来给本王宽衣。”

沈默把毛巾搭在木桶边缘,走过去俯身给刘衍解开腰带,鼻息游走的酒味刺激着脑海,他抿了抿唇,把那身大红的袍子脱掉,而且响起的声音让他微微挑眉。

“你脖子怎么回事?”刘衍一把将沈默抓过去,拉下他的领子,手指摩挲着那道浅浅的痕迹。

沈默抬眸,一丝古怪之意极快的掠过,快的近乎错觉,“王爷不记得了?”

“什么时候的事?”刘衍微微眯起眸子,明明在笑,却透着寒芒,“是大管事?”

但是福全那人也就是爱财了些,不会对下人动用私刑。

更何况是他亲口要的人。

“奴才做了个噩梦,自己把自己掐成这样。”不动声色的后退,沈默垂着眸子,额角抽了抽,默默把那口血咽了下去。

刘衍探究的目光盯着他,良久,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些,张开双臂,示意他过来。

看着刘衍,眼眸淡淡的,沈默压下内心的疑惑,将他的白色里衣褪下去,又去褪掉他的亵裤。

赤身的刘衍没一点不自在,挺从容的跨进木桶里面,热水包裹上来,他舒服的闭着眼,任由着那只手在自己后背擦拭。

沈默撩起刘衍的发丝放到前面,手弄了些猪苓去清洗他的后颈,慢慢往下,顺着脊骨一路下去,而后挪到前面,突然看过去,不知何时睁开眼的男子也在看他。

“你脖子上的伤是我弄的?”疑问的语气,却是肯定的意思,刘衍面色阴寒。

那一瞬间,沈默后背就已经冒出了一层冷汗,两条手臂条件反射的抽痛,他误以为眼前的人会像暗室那样,疯了般的掐死他。

“如果我说是,王爷,信吗?”沈默听到自己平静的声音。

刘衍忽地轻笑,异常诡异,“那不是本王,是个疯子。”

下一刻刘衍似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从木桶站起来,在哗啦的水声中他的声音有些焦急,“把衣服脱了。”

沈默动了动唇,一瞬之后将自己全身衣服褪了,虽然外室放置着几个火盆,温度不至于冷冽刺骨,但他身上还是起了一层寒栗。

青年身上没有其他伤痕,抓住他的手腕凝神检查了会,刘衍绷紧的神经松懈,随后又觉得自己现在的举动莫名其妙。

这会更多的是怀疑,以往那个疯子跑出来的第二天,他的小厮都死了,死相千奇百怪。

他也是在八年前知道自己得了一种怪病,寻遍天下才拿到那本《心经》,但是,仍然会出现不受控制的时候。

还好这个青年没有受伤。

刘衍在心里冷冷的警告那个存在,“别动他,再有一次,我会让你后悔。”

气氛不自觉暧昧了起来,沈默眼底无波,搓了搓胳膊,敢情这人知道自己有病,也清楚自己内心藏着一个魔鬼,那还有救。

不过这就不是他的事了。

将目光从青年那里移开,刘衍重新坐回木桶里,捧着水往自己身上浇,尽量去忽略自己身下某处的反应,声音里透着一点别扭,“穿好衣服出去,以后你睡在外室。”

沈默看了刘衍好几眼,那眼神挺怪异,他默默穿上衣服出去,屋内的火盆里木炭烧的正旺,挺暖和,躺在榻上,没一会他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年前,大雪压倒树枝,屋檐银白一片。

盘腿坐在暖炕上的李婉书把手里的剪刀和红纸扔到一边,眨眨酸涩的眼睛,“无用,我好困。”

同样困的只打哈欠的沈默剪完最后一刀,把弄好的窗花放起来,下炕打开门,冷风全部灌了进来。

李婉书打了个抖,瞌睡虫瞬间就没了,她吸了吸鼻涕,拍拍脸颊,继续拿起剪刀。

这是每家每户的习俗,除夕那天贴的窗花必须得是家里的女子亲手去准备。

以往每年李婉书都会耍小手段,找贴身丫鬟帮忙,但是今年刘衍让这人过来督促,说白了就是监视。

她的黑历史告诉她,教高数的都严厉,苛刻,油盐不进,天知道她那两个学期去找老师送礼求不挂科的心情有多悲催。

送完礼之后依然让她挂科的高数老师简直丧心病狂!

李婉书看着沈默的眼神幽怨了,她吃了块桂花糕,含糊的问,“无用,能不能问你个事?”

“说。”扫了眼对面披着萌妹子外表的真汉子,沈默突然觉得那些网络用词还真有点道理。

“你应该遇到不少学生在学期末找你,希望能顺利及格吧?”李婉书眨眨眼,“你手下留情了吗?”

沈默蹙了下眉,目光即刻就凌厉了,语气严肃,刻薄了些,“手下留情?平时逃课,该掌握的内容掌握不住,挂科是再正常不过,也必须挂科。”

这句话有另一层含义,在沈默面前,如果是逃课次数达到他的底线,平时成绩差,期末考就算能通过抄袭满60分,他也会给打出59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则,这是他的原则,他希望自己带的学生能改掉那些恶习,脚踏实地的学习。

“卧槽,别激动,我不是你的学生。”

李婉书急了,那一瞬间她就以为自己站在办公室低着头当孙子挨训。

门外有敲门声,沈默打算去开门,早就想逃的李婉书先一步跳下去大步跑到门口,站着的大管事行礼道,

“王妃。”

“福全,什么事?”李婉书清了清嗓子,摆出端庄的模样,“是不是吃晚饭了?”

福全抽抽面部肌肉,恭声答道,“王爷让王妃去梨园.......”语气顿了顿,“扫雪。”

李婉书身子一抖,砰的关上门,差点把福全的鼻子给撞到,她跑到沈默面前,一脸焦急。

“怎么办?那个疯子让我去扫雪,无用,这次你一定要救我。”

沈默轻皱眉,“扫雪?”

“麻痹的,他在过年前都会让兰园的那几个公子哥去梨园清扫积雪,还会叫上我.......”李婉书又一次开始了她噼里啪啦语无伦次的怨念。

片刻后,沈默拿袖子擦掉脸上的唾沫星子,揉了揉太阳穴,跟着李婉书去梨园。

他也见到那几个各有不同,却同样出色的男宠。

作者有话要说:麻麻地,俺大学英语挂科,送礼都不让过,好虐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