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您想恁死我大可以直接说

荧离开蒙德已经半个月,边炬也终于完成了最后的理论学习计划,准备进入实践部分:换言之,就是可以出去浪了。

合上手中的《丘丘人习俗考察》,边炬看着空空如也的四周皱了皱眉。温迪最近几天特别神秘,每天都早出晚归的努力卖唱挣摩拉,勤奋程度比起以前高了好几个数量级,但晚上喝酒又总是要边炬买单。

虽然边炬并不在乎那点摩拉,但看着一反常态的温迪,多年的经验告诉边炬温迪肯定不是在准备什么好事!

“不会被坑吧……”边炬喃喃自语道,他心底泛起阵阵不安,总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边炬烦躁地挠了挠头,“我是真想不出最近发生了什么值得老师这么鬼鬼祟祟的,莫非天理背着所有人偷偷打过来了?不可能啊!而且如果天理打过来老师更应该找我商量才是!他既然选择瞒着我那应该不是什么正事,但刻意瞒着我又证明这件事比较私人,老师不想为外人所知…他还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不会是什么八卦吧……”

苍蝇搓手jpg

“但是如果只是八卦那我突如其来的心血来潮又是怎么回事呢?我这种层次可不会出现无来由的心悸…这八卦还跟我有关?跟我有关,我还推理不出来由,那应该就跟我的过去没什么关系。所以是…未来?那也不对,未来的规划是我们已经确定好的事,老师应该不会如此不智不与我商量就擅自改动,这于我们两人的利益都不合。”边炬的大脑飞速运转,将近四个月的学习成果体现的淋漓尽致。可惜,边炬其实并不希望学习成果用到这种事上。

将手中的书放回书架,边炬眉头紧蹙,在房间中来回踱步:“不在过去,不在未来,那就说明老师忙活的这件事本质上与我无关。但那样的话老师就没必要瞒着我,我也不会突然心悸,这么说来……”

边炬停下脚步,得出结论:“我只是一个过渡,老师实际上祸害的是别人。但老师祸害别人这件事会对我造成不好的影响,这就是我心血来潮的原因,而老师能预测到这件事会对我造成影响,也可能是担心我的反对,所以才会瞒着我。同时也证明这件事对我造成的影响不算大,不然老师如此隐瞒就属于是自掘坟墓了。”

边炬松了一口气,至少自己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那他到底在忙些什么呢?”边炬迈开脚步继续兜圈,进行更深一步的思考,“老师变得这么神神秘秘的是这几天的事,而这几天相较之前并没有什么变化:蒙德一切稳定,最重要的事就是骑士团与愚人众的秘密谈判,虽然不温不火,双方无法达成共识,但也相互间有所克制,没有我干涉的必要。既然与我无关我自然不会心悸,所以老师的目的就不是至冬。除此之外与我相关的最主要变化就是我的理论学习阶段结束,即将外出游历,贯彻‘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阅人无数’的战略目标。第一站就是璃月……”

边炬感觉自己隐隐抓住了什么重点,他回溯思路,将之前思量的重点重新提取:“八卦、与我间接相关、可能被我反对、对我的影响不算大、与璃月相关……”

仿佛一道闪电掠过,借助那转瞬即逝的光辉,边炬终于看到原本零零散散的碎片背后的那一根贯穿始终的线,将所有线索连接在了一起。

边炬猛的一砸手:“糟了!老师要坑钟离,还要拿我当挡箭牌!”

有一说一,温迪坑钟离的次数并不少,而钟离也总是给予干脆利落的回击,甚至饱以老拳。虽然每次都很惨,但温迪屡教不改,总是乐此不疲地变着花样折腾钟离,而钟离也从来都只是反击回去,没有明令禁止温迪的行为,或许这就是巴巴托斯和摩拉克斯两位初代神明之间的默契,也是他们情谊的证明。

边炬偶尔都在羡慕两人的感情,能一起玩耍上千年,这是何等的缘分;可以相互陪伴上千年,又是何等的幸运!

尘世七执政是提瓦特尘世的顶端,都是无休止的战争中厮杀出来的帝王,高处不胜寒不是随便说说的!七执政没有朋友,他们的位格极高,本就没什么朋友。即使有,要么战死于尸横遍野的战争中,要么因为理念不合而分崩离析。

七执政剩下的最终只有彼此,如此环境下,他们又怎能不结下深厚的情谊?而随着最初的七神一个个的死去,他们的朋友越来越少,仅仅是共事的同僚越来越多,这何尝不是一种严重的磨损?

原初七神只剩两个半,而一直以来被巴尔保护的很好的巴尔泽布磨损最为严重,于是她选择了逃避,用追求的「永恒」理念作为掩饰以坚定自己的信念,将自己炼制成一具没有感情的人偶,以此来保护自己脆弱的内心。可变成人偶的不过是她的身体,又如何抵抗渗入内心的「磨损」?不过掩耳盗铃罢了。

在此情况下,有一个陪你一起对抗磨损的朋友自然是人生一大幸事。再坚定的内心在时间的流逝下也终将出现漏洞,此时突然冒出来一个许久不见的老友,告诉你:别感伤了,一起来玩吧!又如何不使得你会心一笑,将烦恼抛诸脑后,将破碎的心之壁拿哥俩好狠狠的粘回原状:别乱想了,未来的路还很长!

这些东西边炬都懂,他也很羡慕温迪与钟离的友情,但咱就是说:你俩能不能玩你俩自己的,别把我带上行不行?我不想成为你们py的一环啊!

“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得及!”边炬咬着牙在地面来回踱步,犹如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绕了一圈,边炬终于下定决心:“不论如何,反正这活我不接,要去自己去!对了,我得看看他有没有准备好,最好在源头直接掐断。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很明显这个恶作剧需要钱,我得在他攒够钱之前拦住他!”

边炬纵身一跃,朝着蒙德城的方向飞去。

“希望能在木已成舟之前拦住他吧……”

……

蒙德城

立本是一个璃月商人,虽然穿的有点怪怪的,发型也很…呃…奇特?好吧,他不算传统璃月人……

别看立本总是笑眯眯地拿着手中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货物跟蒙德居民们做着交易,看起来亏麻了,实际上当商人的哪有做赔钱买卖的道理?

立本原来其实也是一个正常商人,他做的一般是代购生意,也就赚个路费,为了多挣些钱,他盯上了冒险家协会的单子。

别误会,立本看上的是一些奇奇怪怪没人接的委托,主要是求购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而且挂的是长期单子,不着急要的那种,大多是作收藏用。

作为游走提瓦特的旅行商人,立本在各国都有不小的人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如果他留心基本上都会很快得到消息,到时候捎带上一两样,挣个外快也可以贴补家用。

本来这样的规划一点毛病也没有,外快嘛,挣多挣少那都是个缘。只不过缘分总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突如其来:立本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外快多的有点过分!

众所周知:搞收藏的,尤其是跨国收藏的人都不缺钱,为了他们所收藏的东西,掏出个几百万几千万摩拉眼都不会眨一下!当然这种级别的委托很少见,冒险家协会基本都内部消化掉了。

不过立本的目标可不是那些大单子,收藏家嘛,懂得都懂,兴趣千奇百怪的,对那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有所需求的收藏家也不少。但稀奇古怪并不意味着珍贵,没有多少人愿意为自己的兴趣花费太多摩拉买一些不能升值的东西。

这种单子那些大型的赏金猎人看不上,小型赏金猎人又很难做跨国生意,他们承担不起途中出现事故的风险。这不就是空缺吗?立本敏锐的发现了这点,他完全可以利用自己旅行商人的优势找那些奇怪但在产地不怎么贵的东西,塞进自己的货车里完成委托。

跟正经做生意比起来,这种中型的委托需求的商品数量一般不大,占地面积也不大,给货车规划一下空间很容易就能腾出位置来,运输成本约等于零。只要小心一点磕磕碰碰,保证完整度,有时候外快挣得可能比辛辛苦苦运一趟货的利润还要高!

百货奇货一开始其实只是立本闲下来休息的时候给自己放松做的一个盲盒小游戏,谁会讨厌抽卡呢?只要控制成本,让成本不超过售价他就稳赚不赔,而且自己抽卡哪有看别人抽卡有意思。

不过后来立本发现使用这种方式寻找自己所接下的奇奇怪怪的委托里需要的东西可以有效降低成本。就慢慢的开始调整百货奇货的活动重心——将原本计划用于求购自己所需物品的资金视情况拿出一部分来提高百货奇货的中奖收益。反正最后有委托人买单,立本求购商品的心理价位本来就比商品的市场价高,拿出一部分装进盲盒里,开盲盒的人收获了快乐和报酬,立本挣到了佣金,委托人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三赢啊!

慢慢的,立本便从一个正经的旅行商人变成了奇货商,委托金成了他的主要收入来源,正经生意反而成了次重点。

立本的摊位在蒙德城门东侧,芙萝拉花店旁的斜对面,昆恩水果摊的旁边,这是骑士团批给他的摊位地点。立本与骑士团的合作不是一两次了,一直都非常愉快,一般来说只要他来到蒙德他的摊位就固定在那里,蒙德人基本都知道。平常闲着无聊不少蒙德人也会过去看看,万一目睹了今天大奖的获奖时刻那接下来的一天也有向人吹嘘的资本了。

立本懒洋洋的躺在藤椅上,不理会四周的欢呼或哀叹声,奇货商的生活就是这样朴实无华,且枯燥。

(珍惜现在的生活吧立本,璃月主线一过你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立本站起身来,周围人也明白这是收摊的信号,三三两两的结伴离开了,原本热闹的摊位短时间内就冷清下来。

将周围打扫干净,立本从摊位下取出一个被黑布包裹的箱子,背在身上从蒙德侧门离开城内。

……

怡然自得的坐在草地上,立本静静欣赏着果酒湖的风光,突然间,草坪被踩踏产生的不自然声响从立本身后响起。

“你们蒙德人可真有意思,老在风大的地方见面。”立本突然开口道。

“我们不像你,我们向往着自由。”一个声音突兀地从立本身后响起,“我要的东西呢?”

立本站起身,面向那个浑身翠绿的少年:“我要的你还未必带来呢。”

少年轻笑一声:“什么意思?你是来看鱼的?”

立本摇摇头:“我只是不相信一个饭都吃不饱的吟游诗人出得起五万摩拉。”

温迪手向背后一伸,将一个钱袋子掏了出来扔给立本,做了一个“随意”的动作,立本打开钱袋,数了数摩拉的数量,将背上的箱子留下:“你要的东西未免太过古怪,不过我还是找到了,下次有类似生意记得还找我。”

立本一走,温迪搓搓手,兴冲冲地凑到箱子跟前,刚打开黑布,又一道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

“这就是要我送的东西?”

温迪的身子猛的一僵,脸色凝重起来,也没有否认:“你变敏锐了不少。”

“感谢那突如其来的心悸吧,”边炬耸了耸肩,“不然我都不会注意到。”

温迪转过身来,表情严肃:“给我一个机会。”

“怎么给你机会?”

“以前我没得选,现在我想做个好人。”温迪郑重道。

边炬眼帘低垂,上下来回点了点头:“好啊,跟岩王帝君说,看他愿不愿意原谅你。”

“那就是要我死?”温迪盯着边炬的眼睛。

“对台词差不多行了噢!”边炬迈步上前,他开始后悔以前聊天的时候跟温迪讲电影情节的事了。

温迪斜眼瞅着草坪,嘴上嘟囔着:“你不也对的挺开心的嘛……”

边炬嘴角一抽,这一点他无法反驳。

指着透明的水箱,边炬略带一些无奈:“在不当人方面,您还真够不当人的!你打算让我给摩拉克斯送一只章鱼?!”

温迪斜着抬起头望天吹起口哨来。

边炬目不转睛的盯着温迪,直到后者的口哨实在吹不下去了,只好轻咳一声:“咳,我这…我这也是在帮他脱敏,是做好事呀……”

边炬并没有被温迪忽悠住,面无表情道:“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什么章鱼值得五万摩拉,你疯了吗?”

提起这个,温迪顿时来了兴致:“我跟你说这个绝对值!这是我托人专门在无想刃狭间捕的章鱼,可是会放电的变异品种!就算那老石头一时不慎也得酥酥麻麻的,老舒服了!”

“老师。”

兴致正高的温迪突然打了一个寒颤,转头一看,边炬周围的怨气几乎凝成实质:

“您想恁死我其实完全没必要拐弯抹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