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家的六小姐正在发脾气。
“不行,我就要那样的拨浪鼓!”**岁大的小姑娘大喊大叫,整个身子微微前倾,伸手就把面前一堆样式精巧的拨浪鼓推到了地上,屋里立刻响起一阵叮叮哐哐的声音。
“哎哟我的心肝宝贝啊!那样的拨浪鼓样式都是十几年前的了,这让人上哪儿买去!”
严老太太愁眉苦脸的,把小姑娘拉进怀里,然后赶紧对着屋里的人使眼色,那些人会意,都趁机悄悄溜了。
“刚厨房端上来新做的蝴蝶酥,你要不要尝尝?”
留严老太太在屋里哄孙女,严家三少爷严铎一出门就立刻大喘一口气。
“六妹实在是太骄纵了,一有什么不顺意的就发脾气,还对人拳打脚踢的,这严府,没被她打过的也就祖母了吧。”
他刚刚躲得快,只挨了一脚,那些个下人躲都不敢躲,可是硬生生被踢了好几下呢!
四少爷严铮眉头微拧,扭头吩咐身边的小厮,“我那儿有同心堂的跌打损伤膏药,一会儿你给那些挨了打的丫鬟婆子们送两盒去。”
严铎听了不由发笑,“我说四弟,你可真是菩萨心肠,同心堂的膏药可不便宜,你竟舍得给那些丫鬟婆子用,要知道她们的月例银子都不如一盒膏药贵呢!”
“药就是用来治伤的,何来浪费?”
严铮看了他三个一眼,表情淡淡的。
“三哥,你也别抱怨六妹了,三叔三婶走得早,她没有爹娘疼爱,咱们这些做哥哥的,更该疼爱些才是啊,坏了的那面拨浪鼓虽说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可毕竟是三婶的遗物,六妹思念亡母,伤心难过也是难免的,祖母都没说什么,咱们也别太过苛责了。”
严铎白眼一翻,“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宠溺她的长辈,她的性子才一天比一天坏的,小时候六妹多乖巧啊,现在这性子,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因为有这么个小的闹腾,家里乌烟瘴气的,严铎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出了府,打算找个酒楼跟好友喝上两杯,结果刚出门,就见门前斜对过的树下站着个货郎。
严铎脚步一顿,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你这儿有拨浪鼓吗?”
货郎在树下站了有大半炷香的时间了,眼看着那姑娘说的一炷香就要到了,也没遇到什么贵人,自然也没发什么意外之财,心里正暗自恼怒呢,觉的自己怎么鬼迷心窍听了那小骗子的话来了这儿等着,结果呢?什么也没发生!
“早知道就不该听她呢,等回去,我可得找她好好说道说道,小小年纪不学好,张嘴就骗人,以后看她还怎么嫁得出去!”
结果他这碎碎念还没念完呢,就听身边有人说话,“你这儿有拨浪鼓吗?”
货郎一惊,立即抬头,就见一个穿着水蓝色春衫的年轻公子站在他面前。这衣服色彩鲜艳明亮,衣面细密光滑,一看就是好料子,公子头戴金冠,插着支碧色的翡翠簪子,腰间一块细腻温润的白玉佩。公子面白如玉,俊脸上带着三分笑,看着却有点不太好亲近。
此人一看就非富即贵啊!
货郎忽然意识到,小骗子口中说的“贵人”,十有**就是眼前这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