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议论声和目光中,姜屏依旧岿然不动,淡定地靠在墙上,好像真睡着了似的。
她皮肤白皙,五官精巧,一抹朱唇格外红艳,是个明艳得过分的女子。
这模样,只要她想,有的是好日子过,非要出来抛头露面的,做这等坑蒙拐骗的事。
真是让人想不通。
等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小贩们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去了。
这时候,一个气喘吁吁地声音从远处传来。
“等一下!小神仙,等一下!”
压根没动弹的姜屏终于睁开了眼睛,见到来人,嘴角勾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那人终于近了。
原来是那个货郎。
他的货担已经不在身上了,两条腿疯狂摆动,直到走到近前看姜屏还在,才松了口气,只是步伐却丝毫没有慢下来。
货郎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姜屏面前,才顾得上喘气。
他满脑袋汗,脸涨得通红,上气不接下气的,“小神仙,谢谢你!真是太准了!”
他这话一出,其他小贩就不着急走了,“怎么个意思啊?莫非还真让她给算准了?”
众人纷纷竖起耳朵,就连先头那个一会儿“卿本佳人,奈何为贼”,一会儿“子不语怪力乱神”的穷酸书生,也停下了脚步。
货郎一脸激动地看着姜屏,“我按着姑娘的吩咐去了严府门前,等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碰见了严府走出来的一位少爷。”
小贩说完这句,又喘了半天气,勾得边上的人直着急,“然后呢?那严少爷干什么了?你别卖关子啊!”
小贩笑着擦了擦汗,“那严少爷一出来就冲我走过来了,然后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问我,有没有拨浪鼓卖!”
“啊!拨浪鼓!”
众人震惊。
在这小姑娘说货郎今天会有意外之财之前,正好特意问了一句他那儿有没有拨浪鼓!
还不等众人感叹,就有心细的问了,“那严少爷,是买了你的拨浪鼓吗?可是拨浪鼓也不值几个钱,也是你原本就有的货,又如何算得上是发了笔意外之财呢?”
“没错没错,还是苟秀才心细!卖拨浪鼓也挣不到几个钱,犯不着这么激动啊!”
先前开口问的正是收拾好东西本来要走的穷酸秀才,听到旁人接的这句话,秀才脸立刻黑了黑,“别叫我苟秀才,我字怀介,叫我怀介便可。”
“苟秀才到底是文化人,除了姓名之外还有字,我们听都没听说过。”
苟秀才的脸更黑了。
好在那小贩也缓过了气来,说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我把货担上那三个拨浪鼓都拿了出来,然后那严少爷满意得紧,问我还有多少这样的,我就说,还有二十个,那严少爷十分高兴,直接丢给我一个钱袋子,说他全要了。”
“我回来得这么晚,就是因为我回去把剩下的二十个拨浪鼓给严府送去了!”
货郎的生意并不多好做,拨浪鼓也算不得什么必须要买的东西,一口气卖二十多个,这生意都可以算得上红火了。
“那那严少爷给了你多少钱?”有人问。
货郎看了眼面前微笑着的小姑娘姜屏,眼神闪了闪,“二十两,那严少爷出手阔绰,钱袋子里有足足二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