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墙上出现了新的文字:
“夜行者会在0点准时进入建筑,但内鬼唤醒它们需要一小时的时间。”
“个人的门卡会在之后为大家报时。”
先遣队里吵着要早点回来的几个人又开始埋怨自己,白白浪费掉了不少的机会。
杨木也懒得想那么多了,在这里傻待着也没什么意义,倒不如去好好吃顿饭,起码伙食还不错。
晚饭后,六个人聚集在一起。榕说了被杀可能性最低的办法,那就是六个人挤在两个房间里,尽量减少被发现的几率。
当然,这两个房间的房主必须互换,毕竟规则中写“不能与房主在他(她)的房间里共处”。
听了榕的话,鲸提出疑问。
“这样被发现的几率确实是小了,但一旦被发现,死的可就不止是一个人了。”
其他人自然也可以采用这种方法,这样一来可选的房间数也会减少,但每个房间里的人会随之增多……
杨木有了一个奇怪的联想,如果真是这样,就像是把许多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然后赌自己的篮子不会被打碎,以代价更大的方式换来更低的风险。
“如果只是两个房间,那我大概率能保证大家的安全。”榕不慌不忙说道。
珠子有些不太放心。
珠子:“我说话或许有些不太好听,但我们是第一次见到你,你又是孤身一人,连自己的团队都没有……怎么证明你不是编造谎言,诱骗我们住到一个房间里的内鬼呢?”
“你们跟我来。”
榕说道,带领他们进了自己的房间,“你们把手放在床沿
“什么意思?”
虽然众人并没有理解榕的意思,但将手放在床沿下方摸索时,居然真的摸到了一个硬纸卷的小电筒。
那电筒不到小拇指粗,顶端是一颗玻璃灯珠。
榕把黑卡平端,用小电筒在下方照射,透射出的光芒在卡片上呈现出图像。
先是在卡片的左侧出现了一个双层的手形状的图案,随后手从左侧移动,一直接触到卡片右侧的人脸图标,然后回到原处,再次重复这个动作。
人脸是真理之口的浮雕吗?那手是什么?杨木略微思考了一下,想起榕将手套翻过来,系上口后卷起塞进口袋里的动作。
榕把翻转的薄膜手套从兜里拿出来,像个透明口袋一样,里面装有一些灰色粘稠的物质,想必是今天从真理之口上抹下来的。
“我一开始也没明白这个双层手和脸的含义,直到在食堂中发现了手套,就带在身上备用了。”
榕轻轻晃动着手套,
“一开始他们有人直接触摸那个浮雕,但一无所获,我就戴上手套试了试,然后就听见浮雕在说话。”
众人都是一惊:“说了什么?”
“它说讨厌房间里有自己的味道。”
杨木这才恍然大悟,他记得规则中说夜行者会寻找喜欢的味道,那么反之,有准备的房间应该就不会受到侵扰。
“我估计只有戴上手套的人才能听见浮雕说的话,那之后才能够采集它的部分身体。
我把手覆盖上去之后没过多久,渐渐地就能感觉到它变软了,融化的部分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沾到手套上。”
“所以你在浮雕前面摸索了这么久,其实是在收集这些东西?”
“虽然不知道这些泥到底是什么,但应该可以保证我们的安全吧。”榕把那个手套重新卷起来,然后递给李,“我们两个房间各自放一只。”
李将信将疑地接过手套。
鲸和珠子的房间虽然互通,但为了绝对稳妥,大家还是选择了杨木和李的两间单人房。
榕和杨木睡在李的房间里,李和鲸两对夫妇睡在杨木的房间里。
“其实,你还是没太信任他们四个。”回到房间关上门后,杨木问榕道。
榕并不否认:“他们的关系也正合适分到一个房间里。”
他知道杨木已经猜到了他的另一层用意。
如果李他们四个人中藏有内鬼,那么夜间行动的时候就不可能不被其他人发现,想必第二天早上一个人都活不下来。
反之,如果他们都活下来了,说明那四个人都是可信任的。
“毕竟如你所言,你们并不是一起被传送到这里来的,而是有一个先后的顺序,这段时间内有人被内鬼替换掉,也是有可能的事。”
“为什么是单独和我住,你不担心我是内鬼吗?”杨木问榕。
“只有你一个人是我可以信任的,所以只能跟你说实情。”
“为什么信任我?”
“我以前见过你,有可以用来对比的原型。从一开始见面我就在观察你,通过你的神态和细小动作就可以看出来,肯定是本人无疑。”
“你在哪里见过我?”杨木一时想不起来,他的交际圈子不算大,不记得自己以前有见过榕。
榕淡淡一笑,闭眼略微思考了一下,窗台上居然出现了两杯可乐。
他端过来递给杨木一杯,杨木不客气的喝了一大口,里面居然还有冰块,随着气泡的破碎,食道传来舒适的凉麻感,钝掉的精神也振奋起来。
我有次在公园,看见你跟在老太太后面跳广场舞,榕说。
杨木嘴里的可乐喷了出去,液滴溅在床上和地面上,然后逐渐的消失在空气中。
两人有事没事闲扯了一些别的话题,谈及奇偶数游戏时,榕表示自己没有团队,自始至终就是自己一个人。
而且,榕拥有的是黄色的标记,和那个小人的强化版效果不同,只要范围内的活人是奇数就可以存活。
这让杨木更加吃惊,没想到持有黄色标记的还真有人类。
当然,更离奇的还是榕只靠自己一个人就战斗到了最后,而至于独自胜利的方法,榕则闭口不谈,只说现在还不是时机。
可能是只有一个人的原因,所以在游戏胜利后,榕并没有遇到那颗决定牺牲者的黑球。
当杨木说起小星的事情时,榕不禁流露出伤心的神色,显然有了共情。
“能救回来的话,希望我也能帮上忙。”
榕顿了一顿,又说:
“我女儿也十岁了,但她和她妈妈住在一起,并不生活在这座城市,希望她们能平安无事。”
是离婚了吧,杨木心想,没有再问其他的事。
黑卡开始了整点报时,提醒众人不要在外面胡乱游荡。现在是十一点,内鬼应该已经在外面唤醒夜行者了。
养足精力是要紧事,两人躺在床上准备入眠。
床不算太小,没有什么好芥蒂的。
“你就不怀疑我吗?”关灯之前,榕问道。
“不怀疑。”杨木眼睛没有睁开,“感觉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