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樟曾经在市里的二中上的学,熟悉这里的环境,得到了神的指示后,便带着大家去礼堂走。
杨木原本想要搀着龙文,却被他摆手拒绝了,表示自己还没到需要人搀着走路的地步。
礼堂的大门是红木制的,杨木推了一下没有打开,试着敲了敲门,它便悄无声息的开启了。
门洞刚一显现在众人面前,浓重的血腥味和臭味便渗了出来,钻到了众人的鼻孔中。
其他人除了榕之外,脸色全都不好看,银杏更是捂住胸口做出干呕的样子。
礼堂里并没有开灯,窗户都被封死了,除了门外的光可以照亮台阶外,什么都看不见。
待到他们全员都走进去的时候,门猛地关上,四周没入一片漆黑,好几人低低的啊了一声。
杨木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一只纤细的手抓住,非常的用力,不知道是芸薹还是银杏。
紧接着,有人的身躯靠了过来,在这种时候不论男女,谁都本能的感到恐惧,他们用力靠在一起,紧密的可以听见其他人的心跳。
黑暗中燃起了几团微小的火光,将舞台模模糊糊的点亮,一群人手拉着手,小心翼翼的向讲台的方向走。
他们谁也不敢离开台阶的范围,因为四周的窸窸窣窣声从未停止。
好像有无数的甲壳类生物在移动摩擦,或是有许多人在用锉刀摩擦骨头,尽管在开门时照亮的座位区域空空如也。
众人走上舞台,脚下的地板甚至打了蜡,走起来有些滑滑的。
他们在演讲桌前站定,上面是一摞叠起来的书,在书顶端放着一封信。
榕拿起信封,居然是粉红色的,封口处是一个爱心形状的贴纸。
“请手持选择的书籍,准确背诵其中的两页内容作为毕业致辞,待毕业生全部满意后即可启动开关。
最准确也不行哦。”
上那个人达成要求即可。
“只要一个人达成就行?可他们八个人全死了,到底有多难背啊。”香樟小声的抱怨。
舞台附近的火光比之前更明亮了些,一直可以照亮前方区域的座位。
那里居然坐着一只大象,一个头非常长的人和一只长有三个头的猿猴,其他原本空无一人的座位上,各自都多了一个很大的蜗牛壳。
大象捡起起身边的两只蜗牛,放在嘴里用力地嚼,烂掉的肉从它的嘴边,长牙两侧流下来,黏糊糊的挂在它的身上,汁水四溢。
猿猴则是将头挨个伸长,不停地打量着面前的八个人,样子看上去有些熟悉,分明是之前的夜行者之一。
除了榕还是面无表情外,即使众人已经受惊吓多次,但本能依旧使他们不寒而栗。
杨木突然注意到舞台四周有数个巨大的玻璃罐,里面泡着残缺程度不全的肢体,就像是装有福尔马林溶液的标本瓶。
他数了一下,数量正好八个,应该就是那支任务失败的队伍。
“好了,快点开始吧!还在磨蹭什么呢!限时十分钟!”那只夜行者右边的脑袋突然喊叫起来,它的眼珠在暗中隐隐发出绿光,大象看起来也十分不耐烦。
“好的好的,我们马上,马上。”香樟擦着汗,忙不迭的回应道。
那个头很长的人也将头抬起冲着他们,杨木这才发现那并不是头,而是一根和海肠形状很像的肉管。
榕把那一摞书抱起来,然后递给每个人手中一本,除了留给自己的那本外,刚好只剩下一本词典:“无论如何,我们八个人还是得全员参加了,谁背的快谁上。”
“等这次结束,我非要打断你的腿不可。”水杉怨恨的看了榕一眼,低下头去看手中的书,但紧接着就神色大变。
杨木不解,他看向手中书的封面,是一些从未见过的图案和文字。他翻开书,纸页出乎意料的厚,上面全都是一些古怪的符号,像c、o、d、q之类的小写英文字母,成片成片的连在一起,却并不像是瞎编乱造而成。
其中还混杂着大量的奇异植物和裸女图案。越是往后翻,杨木就越是感到头皮发麻。
这本书他了解过,是《伏尼契手稿》,成书大约在600多年前,由意大利书商伏尼契发现并以他的名字命名,被称之为“天书”。
曾经有无数的语言学家历史学家和密码学专家对这份手稿进行破译,但无一成功。
直到近些年才有人破译了其中的一句话和寥寥几个单词,目前最有可能的假说也只是认为本书与女性保健有关。
但现在,无论它是什么内容都不重要,问题是应该怎么朗读并背诵。
不会吧,杨木心中暗骂,他夺过水杉手中的书,那居然是同样有“天书”之称,作者用三年时间空想出的异世界百科全书《塞拉菲尼抄本》!
其他人也遇到了同样的境况,有些人的书甚至没有任何可考究的来源,而纯粹就是一些随性的乱涂乱画,没有一本是可以阅读的。
这样下去,无非只能白白浪费时间,把自己耗费在这里,那只夜行者的其中一个头已经开始打瞌睡了。
“草,他妈的。”杨木感到一种无名的心头火,但又无可奈何,不敢弄出太大的声音,只能低低的暗骂。
榕打开词典,招呼大家都过来看一下,可惜的是这只是一本普通的汉语词典,面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根本无能为力,派不上丝毫的用场。
“会不会还是和之前一样想的太过复杂了,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文字游戏?”
芸薹拿着她的《罗洪特写本》怯弱的说,
“例如实际要背诵的只有‘其中的两页内容’这七个字?”
这听起来很荒唐,却并不是毫无可能,或许真的能成功也说不一定。
不过如果真的这么简单,会到八个人都想不到的地步吗?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否有尝试的必要,但也没有其他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