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奶凶奶凶

唐晓慕恨不得放下碗起身走人,但她好不容易才说服季修睿接受治疗,总不能功亏一篑。

踌躇片刻,她硬着头皮低下头去,胡乱在季修睿脸颊上亲了一口。

唐晓慕觉得自己完蛋了,居然亲口-玷-污了她和季修睿纯洁的兄弟情。

季修睿本是跟她开玩笑,没想到唐晓慕真的亲了,不由得心花怒放。

他嘴角的笑意更深,心底甚至涌出一个更过分的想法。

要是吃一口药就亲一下,那该多好?

他蠢蠢欲动。

唐晓慕脸颊绯红,因为要盯着季修睿喝药而不能离开,只能假装凶他:“吃药。”

这?样的凶狠中透着几分娇羞与幼稚。

季修睿微微张口。

唐晓慕给?他喂了一勺,小声哼哼:“自己吃。”

“没力气。”季修睿虚弱地说。

唐晓慕才不信。

季修睿看出她眼底的嫌弃,觉得该适可而止了,乖乖接过碗自己喝药。

唐晓慕察觉到他喝药时几次三番望向自己,才平复些许的心湖又一次翻滚起来。周围好似有火在烤似的,再?次将她的脸颊烫得通红。

一直到季修睿喝完药,唐晓慕借着送空碗的名义才跑出去。

季修睿望着她的背影笑而不语。

等到唐晓慕再?次回来时,手上端了刚刚热好的粥。

新配的药因为加大了病人对药性的吸收能力,比寻常更快发挥出效力。季修睿喝了半碗粥,便觉得昏昏沉沉,躺下不过几息便睡着了。

睡前,季修睿叮嘱唐晓慕明日一定要回京。

唐晓慕若有所思地去找裴霜:“师父,我?有个朋友,他喝了这?个药方,明天能从京城来烟霞镇吗?”

哪怕她把重要信息都颠到了,裴霜也知道她是想问季修睿的情况,一脸嫌弃。

唐晓慕煞有介事的补充:“这?个朋友绝对不是我自己。”

裴霜更嫌弃了:“能。”

“谢谢师父。”唐晓慕问到答案,心中稍松口气,“师父,你想用这种毒去害陛下,就不怕连累谢贵妃吗?”

提起谢贵妃,裴霜眼底浮现一抹温柔:“这?毒原本是下在吃食里的,无色无味,每次一滴,每天一次。中毒之人的身体会越来越虚弱,却查不出缘由,渐渐缠绵病榻就死了,不会引人怀疑。”

唐晓慕想起季修睿毒发时的痛苦,蹙起眉头,“可殿下……”

“那是因为害他之人将药涂在了箭簇上,经由外伤流遍全身。改天带你去解剖几具尸体,你就知道人吃下去的东西,和身体里的血液流经的地方完全不同?。这?就是导致毒发表现完全不同?的原因之一。”裴霜面露懊悔。

谢贵妃出事前,裴霜就知道季修睿中毒。

他因为恨皇帝,也恨季修睿,对此无动于衷,甚至觉得季修睿死了最好。

直到谢贵妃去世,他悲恸回京,却连前去吊唁的资格都没有。

裴霜失魂落魄地游荡在街头,无意间听见茶客议论起季修睿的病情。

当初季修睿在外办完事,回京路上在郊外遭遇伏击。

对方人多势众,且利用地形提前做了机关。季修睿人手不够,受伤不说,还中了对方的冷箭。

若非季修睿身手强悍,最后带人强闯出去,差一点就死在那片竹林中。

裴霜也不知道怎么了,奔去季修睿受伤的地方看了眼。

发现带毒的箭簇后,他一直以为是谢贵妃下的手,却忘记了谢贵妃知道毒-药的正确用法,即使她要害季修睿,也不该是用这种方式。

若是他一得知季修睿中毒就回京为他医治就好了,谢贵妃也不会死。

裴霜将自己从悲伤中抽离,冷声说:“那小子运气好,他中毒的箭簇上虽然有毒,但对方为了保证行刺成功,准备了好几根带毒的箭簇。这?导致药效不够,加上他内力深厚,才能留下一条小命。”

“但相反的,这?药原本是要在体内逐渐累积才能让人虚弱,他一次性经受那么多毒素,经脉与五脏六腑受不住,自然就更疼了。”裴霜说着一顿,叮嘱唐晓慕,“要是你们查到凶手的身份,务必告诉我?。”

谢贵妃如果想做镇国太后,必定不会对皇帝手软,这?瓶毒-药她一定会妥善保存。

那么偷走毒-药的人,相当于是间接害死她的凶手。

裴霜要报仇。

唐晓慕猜到他的心思,反正都是同一个人仇人,也不怕同?盟多,一口应下,并问道:“您觉得谁会是凶手?”

“我?要知道的话,还用得着问你?”裴霜冷哼一声,从怀中取出一枚精巧的鼻烟壶,“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装着那瓶毒-药的瓷瓶和这?个一样大小,白色打底,上面绘着一只仙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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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知道了毒-药的来源,可以适当缩小范围搜查凶手。

唐晓慕将这?一特点告诉青竹,让他安排人手去查,希望能早日出结果。

唐泽旭等着她交代完,才走过去问:“妹妹,殿下肯治了?”

唐晓慕点点头,怕吵到季修睿休息,和唐泽旭去了另一间屋子,告知他明日回京之事。

唐泽旭自然没意见,不过他很好奇,“你怎么说服殿下的?”

靠出卖色-相……

唐晓慕慢慢红了脸,在心里深深地唾弃自己。

唐泽旭不明所以:“你脸红什么?”

“屋里炭火烧得太旺。”唐晓慕胡乱编了个借口,捂住脸不让唐泽旭再看到自己通红的脸颊,严肃地转移话题,“哥哥,殿下有救的事暂时得保密。我?打算明日一早将裴大夫先秘密送去宣王府。”

他们现在是以“宣王殿下身体抱恙,需要静卧休养”为由,在烟霞镇多停一天。

按照规矩,大军凯旋得提前向皇帝通禀,得到皇帝首肯后才能进京。唐泽旭此番回京虽没有带着漠北大军,但性质是一样的。

若明日回京,唐泽旭一大早就得让人先快马加鞭通禀皇帝。

唐晓慕也会同?样派人回宣王府与国公府报信,通知府中做好准备。

她打算将裴霜伪装成王府侍卫,先一步进宣王府。即使有人暗中盯着他们,重点还是会观察她和季修睿,不会对报信的人多加关注。

唐泽旭道:“师父这几年在外面风餐露宿,老了许多。昨日来驿站之时,他因为风雪裹得严严实实,路上应该没被人认出来。就当他是国公府前来探望的家仆,明日从你的侍卫中调一人去冒充他,让他们俩回国公府去报信。”

唐晓慕深以为意。

反正他们一开始就是秘密寻找裴霜,除了自家人,没人知晓裴霜的下落。

两人又商量了一番会是谁害季修睿,没能商量出结果,唐晓慕失望而归。

屋内,季修睿仍旧睡着。

唐晓慕照旧想爬到床里侧去睡觉,但看着季修睿俊美无俦的面容,心脏忽然漏跳了一拍。

经历刚刚那事后,她好像不能再像以前那么坦荡地睡在季修睿身侧了。

现在的她,像个心机深沉的坏姑娘。

她站在床边犹豫片刻,确定季修睿睡得很熟,才吹灭烛火,轻手轻脚从床尾爬上,贴着墙躺下。

这?一晚她的紧张程度,不亚于第一次睡在季修睿身旁时。

明明忙了一整天,唐晓慕已经困得不行,偏偏一想到旁边躺着季修睿,她就是睡不着。

裴霜当初一心想要皇帝死,没给这?毒-药取名字,也没做解药。如今要给?季修睿解毒,只能徐徐图之,一点点拔除他体内的毒素。

经过裴霜改良后的药方是对症下药,季修睿睡了两个时辰,感?觉精神比之前好多了。

唐晓慕悉悉索索上床时,他便已经从沉睡中苏醒,稍稍恢复了一点意识。

想起不久前唐晓慕的羞赧,季修睿怕把她吓跑,便没有睁眼。

反正他也仍旧有些困,一会儿抱着唐晓慕能睡得更好。

谁知,他等了好久都没等到唐晓慕像以往那样钻进他怀里。

听着身旁一丁点动静都没有,季修睿猜到唐晓慕还没睡。

他琢磨自己要不要问一下原因,又怕勾起唐晓慕的羞涩,让她更加睡不着。

季修睿的身体仍旧没有恢复,等了好一会儿,渐渐有些支撑不住,眼皮不断打架。

终于,在他即将熟睡之时,那道火热的身子又钻进他怀中。

唐晓慕没能熬过他,先一步睡着了。

季修睿苍白的唇边露出笑意,心满意足地抱着唐晓慕,再?次入睡。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唐晓慕醒来时发现自己抱着季修睿,一张小脸通红通红。

她不敢动弹,小心翼翼去看季修睿。

季修睿仍旧睡着,安静地好似一只温顺的大狗。

唐晓慕的心底涌起一点点奇特的想法,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季修睿的脸上没有多少肉,冰冰凉凉的,像是夏日山间的小溪。

唐晓慕忍不住多揉了一下。

蓦然,季修睿白皙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红色。

唐晓慕大惊,立刻收回自己的手,做贼似的滚回自己的被窝,还用被子捂住脑袋。

她都没用力,季修睿的脸怎么就红了?

男人的皮肤也那么娇贵吗?

唐晓慕想不明白,用同样的力度揉了揉自己的脸。红没红她看不见,但她知道绝对不疼。

那应该是没吵醒季修睿吧?

想到这儿,唐晓慕胆子又大起来。季修睿的脸滑滑嫩嫩,怪好玩的。

她伸手再?次想去捏季修睿的脸。

谁知唐晓慕的脑袋刚钻出被窝,就撞见季修睿正侧头望着自己。

而她罪恶的左手已经捂住季修睿微微发烫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