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本应春暖花开可以四处游玩的日子,江之初却被禁足在家长达半个月有余,估计是要到考试那天才会被放出来。
果然,江夫人今日又把江之初关在书房里命令他把字练好再出来。
江之初心中暗暗叫苦,算上之前的年纪她现在的真实年龄也有26了,却要感受当初高考的时光,这毛笔字当真是难写,水性笔换成毛笔…犹如无数小蚂蚁在纸上爬,七扭八歪,最近勉强能看出来是什么字了。
“都怨魏贤那个家伙,拉我去寺庙回来晚了被娘罚到了现在!”吐槽罢了将笔一扔瘫坐在椅子上,放空灵魂。
“你这没良心的!好心帮你你却说我的不是。”
江之初听见魏贤的声音惊的跳了起来:“小世子,我哪敢啊,您坐您坐。”
万恶的等级制度。
江之初嘿嘿乐到,一副舔狗模样:“今日来找我可是考试…”
魏贤瞪了她一眼:“当真不要脸。”
江之初撇撇嘴不说话,魏贤装了一会装累了便也和她说了。
“算你有福,礼部那边不知为何送了口,答应把题先给我。”
本是恩赐了,可她还有些不满意:“就是透了个题啊。”
“你的脸皮真是有护城墙那般厚了,你当我有多大的本事,这一次不过是那些个老头卖我父王一个面子罢了。”
江之初明白,魏贤为了帮她已然是铤而走险,也不敢奢求太多。
“小世子,今日恩情之初没齿难忘。”说着她便握拳推出深深的鞠了一躬。
被这么一拜魏贤还有些不好意思:“打住,是兄弟就收回你这套。”
魏贤将题放在书桌上,撇了眼江之初的“书法”又露出了嫌弃的表情,江之初发现了后尴尬的挠了挠头。
“下午还约了孟兄还有王兄喝酒便不多留了,好好复习才是啊。”他哈哈一笑一蹦一跳的出了门。
江之初:......
宫中礼部
“长公主殿下,您交代的事情都办妥了。”
张阜兴是礼部尚书,前些日子魏昭瑾莫名其妙的给他写了封信,随后康王世子便到了,可见这届考生里有着一个重要的人,他得罪不起的人。
“张大人办事上心本宫甚至宽慰,但若有人以此事要挟了本宫,张大人应当知晓会发生什么。”魏昭瑾笑着,却让人不寒而栗。
“是是是,臣明白。”张阜兴额间渗出细密汗珠。
直到魏昭瑾离开了礼部他才敢将头抬起,长舒一口气“这叫什么事!”
“殿下,江之初自那日回府后便再未出过门。”
“哦?”
魏昭瑾淡淡道:“自乡试开始贤儿便暗地里替她做了手脚,本宫当他一无是处呢。”
“其实是江夫人将她禁足府中。”怡秋解释。
“原来如此。”
“不过…”怡秋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信封交与魏昭瑾。
她将信拆开来阅读,面上表情不知是喜是怒,一直是那般冷冰冰的。
“她不是江夫人亲生的,六年前才和江府一同出现在京都,也就是郑小将军…”
“本宫知道了。”魏昭瑾打断了她,将信撕成了几半放入了信封中“拿回去烧了。”
“是。”
正要出宫便听见后方有人在唤她,魏昭瑾一辈子都忘不掉这个人,每次一提及都恨不得将这个人千刀万剐。
“长公主殿下近来安好啊。”未等王丞相开口,他的儿子王钰不知何时都蹭到魏昭瑾身边了。
她只是撇了一眼那令人恶心的嘴脸,没有理会淡淡道:“王相入宫怕是有事与皇兄商讨,本宫便不便叨扰,告辞。”
魏昭瑾越是这般清高,王钰便越是喜欢,恶心的紧。
“哼,这女人本相杀她千百回也不解恨。”王丞相恶狠狠地说。
王钰慌了“爹,万万不可,儿子还要将她娶回家。”
“一个女人罢了。”
“想到这样一个美人儿在我身下□□…哈哈哈哈哈,美哉美哉。”王钰舔了舔下唇时不时的望去魏昭瑾离去的背影。
果真是绝物,光是背影就已经让人欲罢不能了。
王丞相眼珠子一转哈哈大笑“妙。”
魏昭瑾这人向来沉得住气,很少喜形于色,倒是怡秋绷不住了一路上骂骂咧咧。
“看他那副恶心的嘴脸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将那老头千刀万剐!还有他那儿子!”
魏昭瑾只是听着没有发话。
“殿下,您怎么就不生气啊!”怡秋气的小脸涨红,看着她的眼神都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本宫倒还未说些什么,你怎的这般恼怒。”
“奴婢只是看不惯他们看你的那个肮脏的眼神,迟早剜了那王钰的眼睛。”说着说着手上还做了一个要扣人眼珠子的动作。
魏昭瑾淡然一笑没有说话。
她自然不会放过他们,十年前兵部尚书长孙博与康王交好,王相利用先帝忌惮康王权力过大的心理多次弹劾长孙博,没有人知道为何王相与长孙博过不去,可结果就是他制造伪证害死了长孙博,其妹长孙皇后也就是当今陛下和魏昭瑾的生母,在宫中自缢。
六年前,护国将军嫡子郑允诺赴边作战,也都全拜他所赐。魏昭瑾近些年渐渐明白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陷害背后必然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似乎在一点点的打击权臣。
半月后会试正常举行,江之初经历了六天的科考后不禁感叹高考的伟大,如果让他重新来过她甚至能直接保送。
不过这都是她随便说的。
结束了考试后她便匆匆往家里赶,可进门后却没有期待中的样子,江夫人呆呆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把木剑细细摩梭,眼角还闪着晶莹。
“娘?”她试探一下。
江夫人似在想些什么听见声音才缓过神来:“回来啦,近日劳累,娘叫小厨房给你做些你爱吃的。”
江之初心里诧异,她看见了江夫人抹掉眼角的泪痕,她呆了呆道:“娘?发生什么事了。”
江夫人摇摇头,握上她冰凉的手梦呓一般低喃道:“娘不逼你了,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吧。”
“开弓哪有回头箭。”江之初好似释然了。
她又怎愿入朝为官,都说伴君如伴虎何况自己身上还有着一项欺君之罪,可终究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面对死亡她还是惧怕,六年过去了她午夜梦回之际还是会回忆起车祸那日,无助、迷茫、痛苦。
就当是报答您的一种方式吧,她这么想着,日后多次回想起今日她都不曾后悔哪怕是......
揭榜那天,孟凡、魏贤、王钰、江之初四人在百花楼碰了面,其实江之初对这个王钰全无好感,她总觉得这人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子下流,性格也令人讨厌,但他是丞相之子,又算得上是魏贤的朋友,便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同王钰相处了。
“来来来,庆祝小江兄弟上榜!”魏贤率先举起酒杯其余二人也跟着举了起来。
“谢谢小世子了。谢二位兄弟。”江之初客气到,将杯中酒一饮而下。
一杯酒下肚,辛辣却烧的人胃里暖暖的。
孟凡拿出一木盒递与她:“表表心意,江兄收下。”
她穿越以来便跟着江夫人行商,走得多看的自然也多,这檀木盒一看就知价格不菲,更别说将盖子打开后里面那温润的和田玉了。
“这怎么好意思。”她将盖子合上,颇有些为难。
“都是兄弟,小小心意而已,咱们这些个商人里就江兄有鸿才伟略可以入朝为官,日后还求你多帮衬这些。”孟凡也是豪爽之人。
见推辞不过江之初也就收了下来,心想日后有机会便还回去。
“这孟兄都给江兄送了礼,魏兄可以准备?”王钰嘿嘿的乐到。
江之初心里暗自咒骂,她又不是什么爱收人礼的人。
魏贤好似有些尴尬“自是准备了,王兄你呢?”
只见王钰骄傲的扬起了头,一个响指包厢内便进来了四五个风sao女人。
受了王钰的钱,这些个女人一个劲的在江之初面前卖弄风sao,不过她却觉得自己的胃里前所未有的翻江倒海,令人厌恶。
“小江兄弟先挑。”他好像很大度似的。
还未定她开口,一个身穿桃红色纱裙的女人就要坐到她腿上来。所幸她及时起身,让那女子扑了个空,气的直跺脚。
江之初抖了抖衣裳像是要抖掉那个女人一样“王兄还是自己留着享福吧,之初受不起。”
“这些个美人都不要?莫非...”
王钰似笑非笑的嘴脸让她更加恶心,美?哪里美?
幸得魏贤见出江之初情绪不高,开口道:“小江兄弟这是早已心有所属了。”
江之初频频点头,想起那日女子的模样耳根子不由自主的发热起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阁楼下喧闹声音戛然而止,只留那如潺潺流水般地浅吟,台上女子声音温婉动听,全场无一人沉醉。唯有江之初一人呆呆的站在木栏前望着下方。
不可能...这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