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江之初午时是同魏贤青宁二人一同用的午膳,饭桌上魏贤提及了下午返京的事宜。

“这就回去了?”江之初夹菜的手微微一愣。

魏贤无奈的点点头:“姑姑下的命令,即刻归京将韩士军交由大理寺处置。”

说不失落是万万不可能的,这是魏贤第一次处理的案子。可他却没怎么亲自经手过,可长公主说的话亦如陛下说的话,皇命难违。

江之初咀嚼着口中的食物,味如嚼蜡“青宁呢?你打算去哪?”

江之初打心里舍不得这个小妹妹,于私心,她是想留下她的。

“还没有打算…”她轻咬长筷有些纠结。

“同我们回京都罢。”魏贤淡淡到。

江之初惊诧,她本是想出口留下她,万万没想到魏贤也想留下她。

“青宁姑娘的才华出众,医术精湛,我身边需要你这样的帮手。”魏贤五指轻攥,似乎有点紧张。

青宁听后只是坦然一笑,拒绝道:“是有打算去京都看看,不过魏大人这帮手我是无能为力了。您也得锻炼锻炼自己别再晕血了…您说是吧。”

青宁此话一出引起哄堂大笑,魏贤也没有挽留。

午膳过后陆续的回房间打包行李,所幸行李不多很快就收拾妥当了。

“怎么不见长公主殿下?”江之初左右张望着不见长公主的马车,便开口询问。

魏贤回道:“姑姑道是有事要做,让我们速速归京,她明日再启程。”

江之初驻足原地思量许久,正巧有士兵抱着她的行李从屋内出来,她当即拉住那人。

“兄弟,包袱给我吧,你先去忙别的。”

士兵点了点头将包袱还给了她而后就去忙别的事情了。

江之初拿过包袱背在了身上,转身去同魏贤讲:“小世子我在永安县还有事未做,你们先行一步,几日后京都见。”

魏贤疑惑:“你还有何事要做?”

她尚未思考脱口而出撒谎道:“江府在永安县有生意,还需我来打理一下。”

魏贤半信半疑同意了,关心道:“需不需要我帮你?”

“不用了不用了。”她连忙摇头,上前送魏贤上马车。

“你不跟我们一起吗?”青宁问到。

江之初摇了摇头而后将青宁揽到一边,轻声说:“我先前同长公主说过盐的问题了,她此次应该是想要背着我们调查。”

“你也觉得案子还没结束?”青宁惊讶到。

江之初点点头“这么多人死的不明不白你叫我如何心安,况且我不是答应你要查明张大人被杀的真相了吗?”

她眸子里闪过坚定,青宁觉得心里暖暖的“万事小心,若有需要随时通知我。”

“害!我能有什么事,你个小丫头才是要万事小心,到京都后去百花楼寻一名叫林婉儿的女子,你同她讲回去后我给她应援,叫她好生安顿你。若是百花楼寻不到便去斯贝斯酒馆去寻。”

青宁点了点头,小声吐槽道:“这酒馆的名字还挺奇怪的。”

江之初抽了抽嘴角,她当初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直接三观炸裂,林婉儿这是想把现代文化发扬光大,她生怕自己好久没有回京都,林婉儿能在酒馆中央放一根钢管,说不定再过几天就有dj和舞池了,可别吓着咱“单纯可爱”的青宁妹妹了。

远在京都的林婉儿:……

青宁上马车前特地递给了她一个瓷瓶,嘱咐她每日一涂,她看着手中冰凉的瓷瓶突然想起昨日魏昭瑾给自己涂药用的好像也是这么个瓷瓶。

江之初冲着车队挥了挥手,看见关押韩士军的牢车被众多人把守,围观的路人时不时向他投来臭鸡蛋和菜叶子,随车的士兵难以幸免烂菜叶叶的宠幸…

她仰头看向已经沧桑的不成样的韩士军,明明前些日子他还并未如此,怎的一两日的牢狱生活可以使一个人变得憔悴不堪,明明并未有人对他动刑,虽然整个人憔悴了不少,可他的眼神却是目光如炬,眼中存有戾气。

江之初不禁打了个哆嗦,随着她的视线望去,是随行的士兵、位于马上的长孙恒以及马车里的魏贤和青宁。

她在原地站立许久直到归京的队伍在她眼中汇成一点最后消失不见才缓过神来。

马蹄踏过地面和车轮转动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车夫勒停马匹,马嘶鸣一声,江之初回头望去,看见了长公主的马车,怡秋正将马凳放在地上而后伸出了小臂,魏昭瑾从容从马车中探出身来,扶上怡秋的手臂。

“您去哪里了?”江之初回过神来走向了她。

“本宫何时要与江大人报备了?”魏昭瑾眸光冷冷的撇向她…还有她手中的瓷瓶。

一旁低着头的怡秋腹诽:好冷,这不是夏季吗?

江之初一天之内被怼了好几次,苦着脸道:“殿下您是心情不好吗?”

魏昭瑾气极反笑道:“江大人倒是会察言悦色。”

要么就是说江之初这人心性单纯,她当真以为魏昭瑾是原谅她才笑的。

“这不是应该的嘛!话说殿下,您这是去哪了?”她不自觉的向魏昭瑾靠近。

魏昭瑾促眉不悦道:“江大人此时不应随归京队伍返京吗?”

“在此地还有事未做。”

“哦?”魏昭瑾挑眉轻笑:“你心里想的是何本宫会不知?”

魏昭瑾确实没想到江之初竟然这般犟,明明自己有心想要将她与此事剥离,但她却上赶子要牵扯进来。

这种人…不好控制,想到这里她不禁心烦意乱。

她方才是去了盐庄,永安县每月七日便会向京都采购大量官盐,但每月的量都是有规定的,运盐车队于十日前便会将盐送到当地盐庄,魏昭瑾去的时候正巧运盐车队刚到,她从旁处观察到,送来的盐量明显不足,由于不知道上月盐量剩余她暂时不好轻举妄动,只得先派人盯着。

不过这些她暂时都没有打算告诉江之初。

“盐没有问题,江大人多虑了,还是将精力放在你的脸上,免得一张小白脸白白浪费了。”魏昭瑾狠狠的踩了江之初一脚,甚至还碾了几下,见江之初双目涨红疼的说不出来话了才松开。

“握!槽!”江之初倒吸一口凉气抱着被踩痛脚在地上表演“跳蚤”。

怡秋在一旁偷笑,跟着魏昭瑾进了屋内,只留江之初一人在门外上串下跳。

魏昭瑾也是好久没有这般小孩子心性做事了,这么一想怡秋便觉得江之初还是有些有优点的,比如她这不要脸的性子用来逗公主开心也是不错的。

“怡秋。”魏昭瑾突然严肃了起来。

“啊?殿下。”

“冰肌玉骨膏呢?”

短短几字震的怡秋心里一颤,她这才想起江之初手中的瓷瓶似乎就是自己给青宁的那瓶。

怡秋心中怒骂:该死的青宁,献殷勤还托我下水!

“送予青宁了。”

怡秋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多少是有些打鼓,她自知欺骗魏昭瑾的下场,所幸趁公主还未完全动怒之前说出真话,说不定公主能心慈手软不责怪她了。

怡秋低着头哪还敢看魏昭瑾的脸,就听她吐了一口气。

“下次若是想送人便与本宫知会一声,用过的东西送人怎么使得?”语气温柔又透露着些许无奈。

怡秋双膝跪地将头贴于地面,哽咽道:“奴婢知错了。”

魏昭瑾不知道怡秋何故将东西送给青宁,但她却知江之初手中的那个定是青宁给的,她没有同一个小姑娘置气的打算,毕竟那冰肌玉骨膏对她而言不值一提,只是这心里怎么会莫名发酸。

定是江之初的过错!

“起来吧,看来本宫还是早日替你寻个良人嫁了吧。”

魏昭瑾说的轻巧,可怡秋却委屈了起来,豆大的泪珠说落下就落下了。

“殿下,奴婢自幼跟随您伺候您,奴婢不嫁,奴婢要伺候您一辈子。”

魏昭瑾不是个会哭的人,同样她也见不得人哭,怡秋这一哭反倒让她觉得是自己苛责了。

“快擦擦,莫哭了,这女大本应当嫁,本宫托了你这么些年是该为你考虑考虑了。”魏昭瑾柔声安慰。

谁知怡秋哭的更甚了“殿下!奴婢不嫁。”

“怡秋姑娘都说不嫁了,您就别强人所难了呗。”江之初干净的声音自屋外响起。

魏昭瑾循声望去见门前映着一道人影,江之初不知何时站在门前。

魏昭瑾只觉得额上青筋暴起怒喝一声:“来人!”

话音刚落,一名彪形大汉撞过江之初推门而入,江之初被撞进屋里扑倒在地,尴尬的朝魏昭瑾笑了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hello!好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hello个球啊!

魏昭瑾皮笑肉不笑的扬着唇角,眯缝着眼道:“江大人以下犯上冲撞本宫,请江大人去牢里坐坐。”

江之初第不知道多少次被拖出去,好像认识了魏昭瑾以后连路都少走了许多。

“呜呜呜,听我解释啊殿下,我可以解释的。”

魏昭瑾哪里还会搭理她?她已经被人拽着胳膊给拖走了…

所幸魏昭瑾没有真的很生气,江之初吃了一顿还算正常的晚膳。

入夜,盐庄老板鬼鬼祟祟的从盐庄后门出来,一路小跑出城,两个影卫紧随其后出了城。

一蒙面人与盐庄老板在城外二十里处一柳树下见了面,听不清说了些什么而后盐庄老板推着蒙面人给他的板车往城内走,板车上放着两个麻袋,看不清里面是何物。

未得魏昭瑾命令,两人只得分散追踪,一人追踪盐庄老板回城,另一人追踪蒙面人。

可跟到一半,他发现眼下蒙面人已经不见了,跟丢了…

“不好!”他惊呼刚预转身,那蒙面人又一次出现在他眼前,他感受到一丝压迫。

那人不知从何处掏出匕首向他刺去,影卫侧身躲过快速拔出腰间短刃挡住蒙面人的匕首,发出“叮”的一声。

蒙面人力量出奇的大,那影卫抵抗一会额上便渗出细密汗珠。

影卫用力弹起,二人武器皆被打落在地,他随即一个后空翻拉开了距离,可蒙面人朝他直击一拳,打在他的心口之上。

这一拳震到了心脏,口中腥甜。

影卫轻功至高无上,他拖着受了内伤的身子跳上一棵树,随后消失在黑夜中,逃跑时他亲眼看见了蒙面人脖子处到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