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上我心爱的小驴车~它永远不会堵车~”
“你可以不要唱了吗?”魏昭瑾嫌弃的撇了江之初一眼。
江之初心情舒畅,坐在驴板车后面,双腿悬空,若不是二人衣衫脏乱倒不像是逃命,像是外出游玩。
她们二人走了许久才见到人烟,经过江之初一顿交涉,手语加口语并用才和拉驴车的大爷沟通明白,大爷虽然口音严重但好歹还是能听懂,大爷特别热情,表示愿意送她们到前面的县里。
虽然脚上是舒服了不少,可魏昭瑾的眉头却是紧皱着,从小锦衣玉食何时做过这驴车,颠簸且不说,这味道实属难闻,从上了驴车开始魏昭瑾就用手帕掩住了口鼻,江之初一直在她耳边唱歌若不是方才心烦的很她也不会开口说话。
“这一带常有山匪,像你们这样有钱人家的小两口,那正是他们打劫的对象呢!”大爷赶着驴车时不时的回过头同江之初用方言唠上几句。
魏昭瑾虽然不太听得懂但小两口二字却是格外刺耳,她瞪了一眼江之初示意她快点解释。
江之初眨了眨眼笑着对大爷说道:“谢谢大爷提醒,晚辈记在心里了!”
说完还不忘看一眼魏昭瑾。
她捂着口鼻看不见表情,只露眉眼却也是弯弯含笑。
可魏昭瑾终究还是魏昭瑾,江之初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她便感觉尾椎一痛下一刻便滚在了泥泞的土里。
“哎呀!相公!你怎的没坐稳呢!”魏昭瑾夸张的演了起来。
大爷听见她慌乱的关心声和江之初滚在地上的声音当即勒停了驴车,下车查看。
江之初艰难的从地上爬起,忍着手上破皮和浑身的疼痛强挤出一个笑脸。
“大爷,我没事,就是没坐稳。”
魏昭瑾伸手想要扶她上来,江之初的手刚抬起来便看见魏昭瑾那似笑非笑的的模样当下就收回了手搭在了大爷的肩膀上。
“谢谢大爷。”她拍拍屁股,打掉上面的黄土。
江之初拂了自己的面子她也并没生气,若是江之初真的搭了上来她也会给她甩出去。
一路上江之初再也没有唱过歌,她暗暗腹诽,果然小说里都是骗人的。
京都—
魏贤一行人快马加鞭终是在天黑前赶到了京都,长孙恒等人押送韩士军到大理寺便先行离去,魏贤将青宁送到了林婉儿的酒馆门前后嘱咐了几句便也离开了,他还需进宫面圣便急着回府沐浴更衣。
青宁刚迈进酒馆大门便有小二异常热情的将她拉了进去。
“小姐一个人来喝酒?点些什么呢?”
青宁被店里的气氛还有小二热情的工作态度吓了一跳,小声道:“我…找人。”
一听是来找人小二瞬间就没那么热情了,由于老板教导过他无论如何都要对客人保持微笑服务,所以他还是挂着笑脸。
“姑娘找谁呢?”
“林婉儿是在这里吗?”青宁细声询问。
小二皱着眉头收敛了笑脸:“那是我们老板。”
“那就对了。”
“走吧走吧,老板今天不在。”
“那我就在这等着。”青宁放下包裹坐在了椅子上。
一边的客人被这边的声音吸引不时的看向他们这边,谈笑声都小了起来好像在等着看热闹。
“你这不是耍无赖吗!不点菜不让坐!起来起来。”小二抢过青宁的包袱就要往外扔,却在快要扔出去之时被人制止了。
林婉儿嗔怒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带着些许鄙视“我平时就叫你们这般同客人讲话?来者皆是客,你是不是早就忘了这个规矩?”
“老板,这人一看就不是来吃饭的,也算不上客人啊。”小二还想着为自己辩解。
林婉儿走近一瞧更加生气,抬腿就是一脚,小二吃痛却不再敢反驳。
林婉儿重重的啐了一口:“她妈的小姑娘你也欺负,快滚,碍了老娘的眼。”
一边看眼的都被林婉儿这泼辣的性子惊的不敢再看,原来美女的脾气也是这么的大,他们一时之间觉得自家的母老虎都美了不少。
“小姑娘,方才你说是来找我的?”
“江大人叫我来的。”
虽说面前的是一个看起来“纯良无害”的小姑娘,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她自从重活一次之后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你可有什么证明?”
青宁看她看的入神了,一时之间忘记说话。
见她不说话林婉儿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小姑娘?”
“啊!”她回了神“好美。”
林婉儿呆愣了片刻而后“扑哧”一笑,捏了捏青宁的脸“我是问你有什么证明是江之初让你来的。”
“我…我…”她眼神回避不太敢与林婉儿对视“江大人说若是你好生安顿我等回去之后她给你应援…我没太听懂。”
“行了小丫头,别紧张,跟姐姐混吧!”
林婉儿捏了捏她还有些稚嫩的小脸笑着拉起了她的手“走,姐姐给你安排个房间。”
青宁四处游荡这么些年头回见着林婉儿这样出淤泥而不染的女子,突然觉得在她面前自己就嚣张不起来了。
长的真好看啊,比长公主还好看!
另一边江之初和魏昭瑾跟着驴车进了东阳县,县里虽不及永安县繁华却有着别样的热闹,尤其夜色降临以后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便愈发的多。
东阳县半年一次集会,江之初她们正巧赶上了,魏昭瑾不喜热闹便在客栈歇下了,江之初沐浴过后如同脚底生风,饭都未吃就出去凑热闹了。
魏昭瑾打楼上向下望便看见了江之初的身影,想到今日江之初出糗的模样便忍不住笑了。
一切静谧美好都在影卫的到来被打破了。
魏昭瑾阖上窗户移步走到桌前坐下,如梦初醒肃然道:“刺客可调查清楚了?”
“回主子,刺客分两拨,第一拨刺客虽人多但能看出来不似习武之人,惯用蛮力,这第二拨…”
魏昭瑾按揉着太阳穴,皱眉轻嗔:“讲重点。”
“第一拨刺客是驸马爷派来刺杀江之初的,第二拨尚未确定,不过看来似乎与康王年轻时建立的死士有些关联。”
魏昭瑾听后讥讽道:“他?也配做本宫的驸马?”
影卫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等着命令。
康王年轻时曾与郑将军共同抗击西凉,当时他就曾建立一支军队,人数不多却人人都是精兵强将,不畏死亡,后来先帝驾崩当今陛下即位,康王为求自保便遣散了这支队伍,但当年刻在身上的刺青却难以消去。
魏昭瑾自是相信康王,但若叫皇帝知晓此事,康王怕是难逃一死。
“在一切尚未明确前,此事万不能叫旁人知晓,小心些。”
“是…”影卫停顿片刻而后道:“主子不需要我们护送您归京吗?”
“不用了,若是平安回去了还叫本宫如何下手?叫凌和怡秋在京都城外接应本宫,先别归京。”
“是。”
“退下吧。”
影卫抱拳鞠了一躬而后顺着窗户跳了下去,消失在人海里。
外面虽是热闹但江之初也没让魏昭瑾等的太久,毕竟像魏昭瑾这样一个人放在外面怕是不太安全…容易招色狼,更何况她们二人还不能算是安全的。
房间只定了一间,因着今天集会客栈人比较多房间不好定所以店家一般会说只剩一间房,以免出现客房不够的情况。
魏昭瑾常年住在长公主府自是不晓得店家的这些套路,江之初更是没想到这一点所以骗她俩就和玩一样。
江之初推开门时魏昭瑾已经卸下发簪卸去妆容但却并没有脱去外衣之意。
也是,脱了才有问题呢。
“江大人吃过了吧?吹灯歇息吧。”
“可是我还不困。”
江之初坐在木椅上同榻上的魏昭瑾对视,卸去粉黛的她然有些少女般的模样,只是眉眼间依是那个魏昭瑾,待人七分防。
“我有个东西送给你,不知道今日能不能不睡地上。”江之初拉开衣襟伸手去掏里面的东西。
魏昭瑾抿了抿唇,似乎是默认了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呐。”
江之初摊开手掌,一块玉体通透的和田玉正安静的躺在她的手心里,上面还缀着罗缨。
“玉是哪里来的?看价格应该不菲,你哪来的银两?”魏昭瑾质问她,并没有要那块玉佩的意思。
“方才路边遇见一个老妪乞讨葬女,我看她可怜这么大岁数就把银两给了她,她为了感激我就把这玉佩送给我了。”江之初一五一十的解释,看她并没有打算要这块玉还以为是她嫌弃这块玉脏。
“都清洗干净了,洗香香了,你拿着吧。”
魏昭瑾闻言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原是这家伙根本不晓得这块玉的来历。
“想必那老妪葬的不只是女儿还有姑爷吧。”
“哎?”江之初眼睛一亮“你怎的知道!真是神了!”
“呆子,这玉是那老妪女儿出嫁时身上佩戴之物,美玉缀罗缨,你这是…”
话即如此她便没在说下去,罗缨本是为示人有所属,女子为心爱之人佩玉结罗缨,若是江之初不知晓又何必告诉她。
“是什么?”江之初追问。
魏昭瑾摇摇头躺了下去背对着她:“没什么。”
“哦。”江之初抱着枕头乖乖的躺在了地上而后又嘟囔道:“送给林婉儿吧,还能讹她一笔。”
不知是何原因魏昭瑾竟然有些不悦,她往里窜了窜留出一人的位置随后又将身上的被子堆在中间,形成“楚河汉界”。
“上来吧。”
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江之初激动的从地上弹起,不是说她有什么非分之想,主要是这地真是凉的刺骨,身上又有淤青方才沐浴时擦了跌打酒但也没什么大用,能睡床谁还睡地上。
“谢谢公主。”
她抱着枕头爬上了榻,魏昭瑾伸出手向她索要玉佩,江之初也即刻乖乖的交给了她。
一块玉佩换一夜安稳觉,也值了。
江之初脸上的疤痕越瞧越刺眼,先前那瓶冰肌玉骨膏也早不知掉在何处了,魏昭瑾忠是舍不得这张脸出现这么一道违和的疤痕,她想着回京之后定给她去了才是。
——
“大人,魏昭瑾看见了但好像没什么动静…她不会…”
“不会的,皇帝和康王…哈哈哈她定会选择她那废物皇兄,只是她向来谨慎仔细,约莫着还在怀疑,她若不忍心我们也可帮她一把不是?”
“大人说的是。”
“韩士军留不得了,他迟早会暴露你的。”
“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