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那周老五是个暴戾的人,若是他不打顾五婶,反过来打你该怎么办?”张仲曦很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可有考虑过自己?”
空气的气氛陡然间凝固起来,李荣华屏住呼吸有些不敢相信张仲曦说的话,好半天才张了张口,“张仲曦,你这是在关心我?”
“自然,我如今正在准备春闱,你若是出点事情,我岂不是还要分心照顾你?”
原来是担心自己影响到他,李荣华心中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些说不清楚的失落。
“你放心吧,我心中有数,今后自然是会顾及到自己的安全,绝对不会跟你添麻烦。”李荣华靠着一旁的床,倒了下去睡觉。
看着李荣华的背影,张仲曦却抿了抿唇,“不是说帮人不对,而是你跟肖二婶这般出头,虽然能救得了一次顾五婶,可终究只是邻居,不能一直护着她,就是害了她。”
李荣华:“……”她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那种情况下,她怎么忍得了?
两人这般闹腾之后,张仲曦也没有了心思看书,脱了鞋子跟着上床。
感受到身边突然凹陷下去的地方,李荣华下意识朝着里面挪了一下,张仲曦跟着往里面挪了一下。
李荣华:“……”
她又朝着里面挪了一下,张仲曦继续跟着,直到李荣华逼到靠边的墙角……
“你干嘛?”李荣华忍无可忍,“你这样还要我要我睡觉?”
“睡吧。”张仲曦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像是安抚家里的猫咪一般。
李荣华:“……”他该真的不会是把自己当成宠物了吧?
迷迷糊糊的,李荣华还真的突然就安静下来,陷入了梦乡。
……
“月儿,你家小嫂子呢?”
李荣华睡得正香,突然就听见外面的声音,她睁开眼正想起床,却听见外面又传来张月儿的声音,“我家小嫂子跟我哥正在睡觉呢。”
李荣华的动作猛然间停止,接着将被子拉过来盖住自己的头。
“哟,这张秀学堂才放假便搂着自家小娘子白日睡觉,这感情可真好。”
李荣华两眼一白,差点晕死在床上。
完了,就凭借着肖二婶这性格,她估计不到明日,这整个九街都知道自己跟张仲曦白日荒唐……
就这样,原本已经醒了李荣华,硬生生等着张仲曦起床看书。
而张仲曦向来对她赖床这件事不怎么管,他自顾自的起床看书,也没有刻意叫她。
到了晚饭的时候,张月儿过来敲门。
“哥,小嫂子,吃饭了。”
“知道了。”张仲曦放下手中的书卷,看了还在被窝里面装尸体的李荣华,“今晚……不打算吃饭了吗?”
“吃,怎么不吃?”她中午又没有吃多少,要是这会不吃的话,岂不是像之前在李家村那一次,半夜爬起来吃宵夜?
张仲曦看着她精神抖擞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好笑,心中的那点不快也随之散去。
跟着李荣华在一起久了,张月儿做饭虽然没有学会十成,却也学了个七七八八。
晚上是葱油拌面,张老太太坐在上席,看着李荣华跟张仲曦姗姗来迟,不由道,“寻常小夫小妻恩爱也是有的,就是这白日里最好还是克制一下。”
“咳咳咳咳……”
李荣华才吃了一口面,便被张老太太的话惊得一口吸进气管里面,猛烈咳嗽起来。
张月儿坐在她的下手方,伸手替她拍了拍脊背,“小嫂子,你吃慢点。”
李荣华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她很想说自己不是吃得快,而是被吓着了。
不过,这个时候越是说得多,越是解释反而越说不清楚。
她顺了一口气,停止咳嗽之后,狠狠的瞪着某个罪魁祸首。
哪知道,张仲曦却老神在在根本就没有受到影响,接收到李荣华如刀子一般的视线,也只是回以深深的一笑。
那些刀片,顿时在空中碎裂风化。
“祖母放心,孙儿心中有数,绝对不会影响到这次春闱。”张仲曦还一本正经的跟张老太太说道。
李荣华:“……”你这样说不就是默认了张老太太的话了吗?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眼看在这趟浑水里面越走越远,李荣华已经彻底放弃了挣扎。
罢了,他们名义上原本就是夫妻,不仅住在一个屋子,还睡在一起,要是有人相信他们只是纯洁的睡了一觉,那就奇怪了。
自我催眠一番之后,李荣华已经默默接受了现实。
翌日清晨,张仲曦早起吃过早饭之后,便说去卫少卿约好的地方看书。
至于是哪里,李荣华也没有问。
张月儿跟张老太太在忙着豆腐的事情,李荣华却在想着怎么找到关于买庄子的消息。
“月儿,我去二婶家里转一圈。”
“唉。”
这是李荣华来李家县城这么久,第一次串门。
这快到过年了,家家户户门口都打扫得干干净净,跟农村杂乱的景象不同,这里的房子整齐,街道干净,甚至闻不到一点泥土味道。
今日天气不错,阳光反射在地面,给冬日增加了些许暖意。
李荣华没走多久,便道了肖二婶家门口。
她瞧着那镶嵌铆钉的朱漆大门,不由得感叹,公务员的门就是不一样。
这九街,也就是这肖二婶家里日子好过一点,这门面都不一样。
李荣华敲门一下门,没一会门便打开。
“你是?”
开门的不是这肖二婶,而是一个老妈子,瞧着李荣华的时候愣了一下。
李荣华这才明白,这肖二婶家里竟然还有仆人,难怪平日里那阔绰气派。
“我是这九街新搬来的住户,就是前面买豆腐的张家,过来找二婶说会话。”李荣华心平气和的说道,“还劳烦你通传一声,要是不在话我就下次来。”
“我家夫人在,张小娘子你且随我进来。”
李荣华跟着进去之后,这才发现这肖家是个二进的院子。
啧啧,还以为这衙门捕快只是比起一般人要强上一些,却没有想到强得不只是一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