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篙望着他的脸，脑中嗡了一声，他觉得不可能，但是……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声：“尊主？”
白五颤抖了一下，他先前没认出他，只觉得这人眼熟，直到听到他的名字后才恍然醒悟。
原来竟是这个叛徒！
“是您吗？尊主……可是怎么可能……”宋篙迷茫的望着那个少年。
白五握紧拳，他咬着牙，脑中空白一片。
但下一秒，一个微凉的掌心却握住了他的拳头，那手又软又小，让他心尖一颤。
白五转头对上少女的眼。
她朝他摇头，将他的拳头一点点掰开：“好了，没事了，不要生气。”
“师父……”他的眼里只剩下少女温柔的面容，将他所有的不愤都浇熄了。
“这个人是谁？”白月淮看着他。
他垂眸，不知道该如何答。
宋篙连忙站起来，随意的将嘴边的血擦掉：“你，你是……是少尊主？是你吗？”尊主是不可能了，但算算年龄，眼前这个人极有可能是少尊主。
白五冷笑一声，深黑的瞳孔透着暗光。
那眼神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
这一下，宋篙确认了。
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少尊主！我一直在等您！求您杀了我吧！”
“那岂不是便宜你了？”
白月淮对眼前的一切很茫然，此人不是暗寓阁人吗？为什么左一个尊主，右一个尊主的叫？
白五不想瞒她，解释道：“他背叛了玄阳阁。”
白月淮愣了一瞬。
“是，是我的错，所以我一直在等您想赎罪！当年是我听信了奸人所言，误会了尊主，是我该死……”
“闭嘴。”白五冷冷打断他的话，根本不想听他的辩解。
这一下宋篙乖了，白五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一句话也不敢讲，垂着头跪在那。
白月淮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明显现在不是问的时机。
虽然宋篙是暗寓阁人，但看着一个满目疮痍的老人跪在地上，她还是于心不忍。
“不如你起来说话吧？”
宋篙没动，小心翼翼的盯着白五。
白五却不看他，拳头捏的紧紧的。
白月淮叹气，这样还怎么谈话啊……“小五……”
白五抿唇，低声道：“起来啊。”语气很不好。
但宋篙却很开心，眼里甚至带着欣慰，愉快的站起来。
白月淮有点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价值了，她干咳一声：“宋篙，我想问你一些事……”
他斜瞄她一眼：“老子不和宗门的人——”
白五凉飕飕的视线笼罩在他身上。
宋篙打了个哆嗦：“你想问什么，问吧。”这女人跟少尊主究竟是什么关系啊？竟让少尊主这么百般退让？
“这个药你可认得？”白月淮从怀里拿出了那副药瓶。
宋篙不耐烦的接过去，打开来闻了一下，脸色立马变了：“这是暗寓阁的毒，只做了毒，没有解药，就连暗寓阁的弟子都解不开。”
但是叶沧余解开了。
可白月淮如今要追究的不是这个：“可知道这个毒被谁用过？”
“当时我刚进入暗寓阁，这些内部消息我不知道，但是我也一直在查这件事。”他的目光落在了白五身上，“这是当年害死尊主夫人的毒。”
白五没说话，目光凝结成冰。
母亲死的时候，他才八岁，在那之前，他的记忆里全是欢声笑语，但母亲死后，父亲就疯了，对他也不管不顾，再后来，四大宗门剿灭了玄阳阁，他人生的晦暗就是从母亲死后开始的。
白月淮平静道：“我当年也中了此毒。”
宋篙微愣：“怎么可能……”这几年他一直在调查这件事，也终于有了点眉目，“你怎么会中毒？”
“我为什么不会？”
“我在暗禹阁待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查这件事。”他将声音压下来，“当年是宗门里的人拿走这瓶毒。”
“不可能。”白月淮不信。
此人是暗禹阁人，他要说什么都成。
如果真是宗门人拿的，那整件事的意义就不同了，是宗门人陷害了玄阳阁，而后再找了个理由剿灭玄阳阁？
这种事她不会信的。
“臭丫头，我就说你们宗门人互相包庇吧，老子就不爽——”
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好好说话。”
宋篙打了个冷颤，不由看向白五：“少尊主，这丫……姑娘可是剑门人，还是白老头的女儿，你怎的如此帮她？”
“我也是剑门人。”白五随口答道。
这下宋篙不淡定了，几乎吼出来：“你怎么能是剑门人！你可知道当初白老头表面和尊主交心，背地里做了些什么！你别被他那清高的样子骗了，我怀疑就是他下的毒！”
“胡说！”白月淮提高了音量，“父亲才不可能这么做，而且，而且我当初也中毒了。”
“放屁！”他呸一声，“我看八成是障眼法。”
“父亲绝不会这么做！”
“你知道个屁，你娘从小和尊主夫人一起长大，两人感情好的跟什么似的，一嫁给你父亲，她就和尊主夫人断了来往，你说你父亲是不是有问题？”
白月淮绝不会听信他的一面之词，当年大家都看到了，是慕浅杀了母亲，他才是坏人！
她的眸子颤抖起来。
白五注意到了，他早就习惯被当作坏人，所以不在意这些话，可是师傅不同，她身在阳光之下，白汕峰与她而言更是不可侵犯的存在，所以她害怕。
其实事实是什么他早就不在意了……
“好啊！你查！可得仔细查清楚了，看看你老子是不是——”
“闭嘴！”白五踢了他一脚。
宋篙往后一缩，可还是被踢疼了，他忍不住咂嘴，乖乖不说话了。
就算谈到尊主夫人的事，少尊主都没这么大反应，但面前这丫头一不开心，少尊主就炸毛了。
仿佛只有她，才能挑起他的情绪。
这情况不好……
“师傅，他是胡说的，你别怕。”白五走到她面前。
她的眼珠子在剧烈晃动，像只受了惊的小猫。
这样子让他心疼。
他弯下腰与她平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