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女子还睡着，她霸占了他的床。
慕寒非站在那瞪着她。
应该将她叫醒，让她滚去地上睡。
可是……她的脸色有点差，病似乎还没好。
他烦躁的骂了声，转头准备去塌上睡。
“小五……”
慕寒非的脚步僵住。
他听见了那声低喃，清清楚楚，在这深夜里显得撩人，让他枯燥的心起了些许躁动。
“小五……”
他重新回头，看着床上的人：“白月淮，你是后悔了吗？”
淡淡的烛火照在少年脸上，他嗤笑出声，眼里带着讥讽：“可惜我已经不爱你了，就算……”
“小五……”
那声低喃打断了他的话。
他抿紧唇，良久后，唇角勾起，淡漠的看着她：“白月淮，你真是……太可笑了。”
＊ ＊ ＊
客栈里，一名少年拿着铃铛晃了几下，但铃铛却没有一点反应。
他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旁边的人劝他：“少掌门您别担心了，白姑娘不是给您传回消息，说在河田镇吗？”
“嗯。”魏浩天仍不放心，“但之后便再没消息传来，我还是觉得……”
“浩天，我们还要去凤凰镇，剑门的事你就别担心了。”杭晨夹了块肉，美滋滋的吃着。
魏浩天却没有吃的心情。
外头一名弟子走进来，面色不是很好：“少掌门，查到了。”
“怎么样？”
“在河田镇的两名棍门弟子被慕寒非抓了，此时凶多吉少。”
“什么？”他猛地站起身。
杭晨嘴里的肉都被他这声怒吼吓到，卡在了喉咙里下不去：“咳咳咳！”
魏浩天沉下脸，拿起武器往外走。
“咳，浩天，咳，你去哪啊？”
“我去找她。”
“唉，等等，我们的事呢？”杭晨喝了口茶连忙追上去，“掌门交代的事比较重要，你这样会被掌门——”
慕寒非瞪着他，一字一句道：“没有事比她更重要。”
呃……
好吧。
被爱情冲昏了脑。
杭晨决定闭嘴了。
这两年来，他们那不通情爱的少掌门也变了太多吧？
＊ ＊ ＊
秋季的风有点凉，这会窗户还是开着的，白月淮是被冷醒的。
她轻咳一声，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醒了就起来。”
她记得自己昏迷前，正被慕寒非……一想到这，她猛地看向自己的衣物，还是完好的，他没那么禽兽。
“白月淮，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
她往声音的方向看去。
清晨的光照在少年身上，他靠在墙边一脸懒散，浑身散发的冰凉让她觉得更冷了。
他嗤笑一声：“被你吻着我都觉得恶心。”
昨晚是谁强吻谁啊？
白月淮懒得和他说，慢慢站起身。
一件衣服扔了过来。
“穿上后出来。”
他说完话便走出去。
“砰”一声，关门还很大声，也不知在和谁发火。
白月淮已经没心思理他了，昨日的一切让她彻底清醒过来。
她已经不欠他什么了，若他再做坏事，她也不会像上一世那般手下留情。
等白月淮穿好衣服出门时，只看见慕寒非和谭瞑，其他人全没了踪影。
她觉得奇怪，但也不想问。
慕寒非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走啊。”
几个人跟在他身后。
白月淮清楚自己此时的立场，她是个阶下囚，还是个体内有内魂针的阶下囚。
只要稍微用点力，全身就如针刺一般难受。
她有点恨慕寒非，但认真想想，他们本就是对立的两个人，这么做无可厚非，她怎能觉得慕寒非会对她心软？
宅子外停了两匹马。
谭瞑走过来：“白姑娘，你和我一匹吧。”
“好。”
她刚朝谭瞑走去，手腕却被一人握住。
白月淮与谭瞑同时一怔。
那人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拉着她走到马前：“上去。”
白月淮并不想和他同骑，视线朝谭瞑飘去。
“白月淮，这里我说的算。”
那语气还很拽。
白月淮瞥了他一眼，乖乖上马了。
慕寒非也坐上来，臂膀从她的腰间穿过拉住缰绳。
那种清淡的松柏香再次飘来，让她的动作呆了一瞬。
少年却毫不在意，驾着马仿佛她是个不存在的人。
“白月淮。”
风在耳边吹着，冰冰凉凉的。
少年的声音就在她的耳畔边。
她随口应着：“嗯。”
“你昨晚一直叫我的名字。”
白月淮的身子僵住了，她努力让自己的声线自然：“胡说。”
身后却传来少年的笑声：“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她是叫他了。
这两年来，她曾无数次在梦里叫过他的名字。
她觉得是自己亏欠了他，心里放不下。
但现在不会了，她全放下了。
“白月淮，你爱上我啦？”
风中，少年的声音很轻快，一点也不像前几日那冰冷的样子。
仿佛是……两年前的小五。
“我没有。”
“说谎。”他的手臂在她的身侧收紧，“可惜啊，我不爱你了，无论你怎么讨好我都没用。”
她才不会讨好他。
白月淮重复一遍：“该还的我都还了，不欠你了。”
“你做梦。”
她真心觉得，现在的慕寒非像只脱离牢笼的猛兽，又野又狠，缺乏管教，怎么说都不听。
一切已与她无关，她抿紧唇，决定不要受他的挑拨。
“白月淮，爱我就直说呗。”
白月淮；“……”
“我心情好的时候，可以勉强陪你玩玩。”
白月淮：“……”
“但你想要我的真心，那便是做梦了。”
白月淮觉得，他有点吵。
但他似乎说的很开心，马跑了多久，他便自我澎湃了多久，直到在丛林深处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两匹马才停下。
苏清薇走过来，看到与慕寒非同骑一匹马的白月淮，眼神突的变冷：“尊主，那两人已经送回棍门了。”
“嗯。”
白月淮没想到慕寒非竟真的会放人，有点诧异。
“你和我去取水。”苏清薇拉住白月淮。
慕寒非什么话也没说，甚至没看她，仿佛她就是个任人差遣的小丫头。
她清楚自己的立场，只能乖乖的跟在苏清薇身后。
此时的天有点凉，小溪边更透着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