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急了，连忙回头去找她。
只见不远处的地方，少女正低着头喘气，一副很累的样子。
慕寒非当下慌了，连忙回到她身边：“你，你怎么了？”
“我现在哪有力气追你啊……”她深吸几口气后，才抬眸看他，微微笑道，“所以别再走那么快了，好不好？”
她软软糯糯的，明明在喘气，笑起来却那么可爱。
让他心里所有的愤怒都消失不见了。
他抿着唇站在她身边，像一只任人宰割的小兽。
“你为什么生气啊？”
他才不会告诉她为什么生气。
街上的人都在望他们，那风景太美了。
少年看起来虽然阴狠可怕，但少女却甜美的不像话，她一说话，一眨眼，少年身上的戾气便消失的无影无终，一副不甘心的样子，却有几分可爱。
“你刚刚那样凶别人真的不好，以后别这样了。”白月淮耐心的教他。
慕寒非皱着眉。
其实他想说，白月淮，你以为你还是我师傅吗？为什么要听你的？
可是当下就是说不出口。
“知道吗？”她的声音软绵绵的。
慕寒非闷声移开了视线，没理她，但是朝她伸出手。
那突如其来的大手掌让她一愣，她没反应过来：“怎么了？”
“牵啊！”
语气又凶又坏。
白月淮受不了这只变扭的小兽，笑着配合他，牵起了他的手。
这下他的表情终于柔和多了，牵着她在人群里慢慢走。
她的手就在他的腰边，不经意间瞧见了他腰上的女娲石，眼睛顿时亮了一下。
＊ ＊ ＊
他们找了间客栈住下。
掌柜殷情的招呼他们：“两位客官要几间房？”
“两——”
“一间。”慕寒非将银票放在柜台上。
白月淮惊讶的看着他。
少年却镇定自若，挑着眉看她：“怎么？”
“……两间房比较好吧？”
“你想逃跑？”
“没有，我逃不了啊。”她连忙摆手，提醒他，“附近都是暗影，你不用特地在同一间房看着我。”
“两位客官，这边请。”小二已经过来带他们了。
慕寒非直接忽略她的话：“走吧。”
白月淮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只能默默的跟着他回房。
这几日两人似乎常常同一间房，她竟也习惯了他的存在。
这种感觉很不好，她不喜欢。
慕寒非去沐浴了，她便撑着头看着眼前的烛火，想起过去的事情，嘴角便忍不住扬起。
那时的小五多乖巧可爱啊。
现在这个真的是同一个人吗？莫不是谁易容的？
“白月淮！”
她想的太入迷了，完全没听到有人叫她，直到侧室的门被人打开她才反应过来。
“白月淮！”
等她看过去时，便看见一头湿漉漉的少年，他的衣服都没穿好，眼里不知道为什么载满了恐慌，他大力的抓着门，死死的瞪着她。
白月淮微愣：“怎么了？”
他还在喘气，视线一刻也不敢离开她。
刚刚叫她，她没应，所以他以为……以为她逃跑了，他慌的连衣服也没穿好便跑出来看。
其实认真想想就知道不可能，他到底在慌什么……
“你怎么了？”白月淮被他慌张的样子吓到，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连忙走过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直到听到她温柔的声音，他才确定她没走，真真切切的在这里，不是做梦……
这两年，他做了太多关于她的梦了，但每次到了最后，都是她狰狞的面孔。
这女人便是这样，装出一副伪善的样子，不能再被她骗了……
“小五？”白月淮觉得他真的不对劲，于是拍了拍他。
但少年却避开她的碰触：“别碰我。”
他沉着脸，往房里走。
身上还是湿的，看起来不像个正常人。
白月淮跟着他走到桌边：“你不舒服吗？”
他抿着唇不说话。
她不知道他突然的又怎么了，但小五性子就是这样，虽然语气凶，其实比任何人都需要安慰。
房间里只有一盏微弱的烛火，就放在桌上，慕寒非似乎在烛光里看到少女狠毒的脸。
她说爱他，但其实是在骗他，这世上最会说谎的人就是白月淮了。
所以他不会信，一定要将她伤的彻彻底底。
一个炙热的掌心抚摸着他的发丝，让他整个人轻轻颤抖了一下。
慕寒非没有回头，却知道那个少女正拿着毛巾帮他擦头，她的动作很温柔，轻轻的，就连指尖都是热的。
房间里很安静，他甚至听见自己那离谱的心跳声。
“你……在做什么？”他的手指握紧，不敢回头。
“天气冷，你这样会生病。”
“不用你管。”他语气凶，却没有推开她。
白月淮轻轻笑了：“好。”
可她还是没有停下来，认真的帮他擦头。
少年看起来很变扭，似乎在做着什么生死搏斗，白月淮也不打扰他，他挣扎他的，她做她的。
“小五，你能不能将女娲石……”
“不能。”他的声线瞬间变冷。
果然如此，他一早就知道她的目的了，却没想到她竟如此大胆，竟然主动开口。
“你如果恨我，可以报复我，不要这个样子。”
“白月淮，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他推开她。
少年很高，一站起来整个气势都不一样了，瞬间变得阴狠许多：“你以为这两年来我做的事只是为了报复你？你没那本事。”
白月淮拿着毛巾，看着他寡淡的双瞳时心里痛了一下，听到他这样说话，真的有点难受。
“我不想你做坏事……”
“你们宗门人做的就是好事？”
从前，他怕她知道真相会难过，所以一直守着她，默默瞒下所有，如今一切都变了，他要她痛苦，那个真相是最能伤害她的利器。
他想通了，勾起嘴角：“白月淮，等到了凤凰镇，你也是时候知道真相了。”
“你……什么意思？”她觉得小五的表情很不一般，似乎有什么大事要被捅破，她想到了某个可能，但很快被自己否决了。
不，不会的……
“等到了凤凰镇你就知道了。”到时候，他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