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城马家,就是拿了镇国长公主的钱做生意,后来早早投靠了其他势力,拒不认帐的人家之一。
既然和软的手段不好使,那就来硬的呗。
严华根本?不信,顾奚的身世大家都一清二楚,穷逼一个。也就是跟萧定瑜订亲之后,财大气粗的世子爷给她送钱送人送物,生生将她堆富的。
哪有什么债可收?
顾奚神秘地一笑:“欠了我一个长辈的。”
然后就催促他看看有没有设置什么机关之类的,有的话就赶紧破一破啊!
不管信没信,在顾奚武力威胁下,严华还是老老实实地替她清除了几个小?机关。
不过他还是提了一嘴:“这种?大库房,放的都是公中财物,真正的好东西,都在各人私库里呢。”
“我只是来收债,又?不是冲着人家手里的宝贝来的。”顾奚不以为然地道?。
这下严华倒是真的有点相信了。
再?加上进了库房后,顾奚一个一个箱子打开,里头有近十?箱满满当当的金绽,还有六七箱银绽。
严华道?:“这种?箱子,一箱就是一千两,你收多?少?”
能装银子一千两,装金子的话,那就是两千两。
顾奚直接就腾空了五箱金绽,分别塞进她带来的两个结实的麻袋里。
还似模似样地掏出一张字条放进空箱里。随口答道?:“当年?他们拿了两千两银子,说好要分润的,一分没给,还直接不认了。这么多?年?了,就拿万两金子抵帐吧。”
还指使严华:“你家是豪富大家,想来自幼看过的好东西不少吧?你去挑一挑,挑些小?巧值钱的,仅当是赖帐多?年?的补偿了。”
严华虽然觉得她这利息收得也太狠了,但听到说是有分润的,那就相当于?出本?钱大家合伙做生意,结果马家独吞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就算是搬光了库房里的金银,他也觉得该!
倒是真的去认真挑选了一翻,捡了几本?孤本?画卷,还有一些宝石。
找了块结实的布,将这些东西包好递给顾奚:“喏,这些加起来,比你那五箱金绽只高不低的。”
暗搓搓地嘲讽顾奚不识货。
顾奚懒得理他。
这些值钱,但不好出手变现啊。
她们现在当然是拿现钱好使。
她瞟了严华一眼?:“挑给我的?那你再?寻摸些东西当你的跑腿费吧。”
严华就挑了几块好墨,顺了一盒香料,一两香一两金呢。
拿了跑腿费,那自然是要卖力气的,得帮顾奚扛一袋金绽回去。
他们回到落脚的客栈时,顾奚和萧定瑜住着的独立小?院还亮着灯。
刚从墙上跃下,就有人推开窗,凉凉地看了过来。
月凉如水,萧定瑜说话的语气比月色还凉:“去哪了?”
顾奚喜滋滋地道?:“去收债了。”
还一次性?收了两笔呐。
听到萧定瑜咳了两声,她关切地问:“你怎么还没睡?”
病号就应该有病号的自觉嘛,好端端的熬什么夜。
“要是早早睡了,岂不是就错过了?”萧定瑜哼了一声,眯起眼?定定地看向严华。
天寒地冻的,严华觉得萧世子眼?里的妒火能将他烧化成灰。
怎么说呢,半夜三更的,跟别人媳妇孤男寡女地出去,确实有点不好解释。
可是他又?不是自愿的啊!
明明是顾奚摸到他房里,将他揪出来一顿暴打!
我挨了一顿揍,还得半夜三更地给她跑腿,虽然拿了点好处,但我缺这点东西吗?
还不是她拳头太硬反抗不了!
他讪笑一声,头都不敢抬一下,将那一麻袋的金绽“咣当”一声放地上,草草地对?顾奚说了句:“你的东西,我就送到这了啊。”
飞快地蹿出去跑走了。
就像后面有狗在撵一样。
一边跑一边在心?里吐槽,兄弟啊,你是对?你家世子妃有多?深的滤镜啊?她一个打我这样的十?个都轻轻松松,用得着这么妒火中烧嘛!
苦力跑了,萧定瑜又?弱不禁风的,顾奚干脆一手拖一个往屋子里面走。
“我不是跟你说过,晚上要出去一趟办点事,让你早点睡不用等吗?”
萧定瑜阴阳怪气地道?:“夜深人静,孤男寡女……”
在顾奚眼?神莫名地看过来之后,她一个激灵,胸中妒火熄了一半。话风一转,硬生生转寰回来:“让人看到,对?你不好。”
顾奚在心?里叹了口气,抬起脸来的时候,又?是笑嘻嘻的了。
“既然还没睡,来,让你看看今晚的收获。”
一揭开麻袋的口子,黄澄澄的金光就闪花了眼?。
“一万两黄金,怎么样,收获大吧?”她哼哼着道?:“便?宜他们了,一百多?年?的分润,何止这么一点。”
萧定瑜幽幽地看着她,看她到底要不要对?自己解释两句,哄一哄。
没发现自己正在生气吗?!
真是太气人了!
顾奚装傻充愣,硬是当作没发生她在生气。特别高兴地将背上的小?包袱也取了下去,递给萧定瑜:“还有这个。”
看着萧定瑜郁郁寡欢的样子,她鬼迷心?窍般,嘴上一秃噜:“送你的。”
萧定瑜果然嘴角小?幅上扬,眼?里都透出愉悦来。
打开一看,除了孤本?画卷,就是宝石。
一看就特别不走心?。
她像是喜欢孤本?画卷和宝石的人吗?
不过算了,她在心?里默默原谅了顾奚。
毕竟是去人家库房收债,当然是里面有什么就只能挑什么,尽量挑值钱的,没毛病!
况且她虽然对?这些东西没有特别的喜好,但还是能看得出来,这一个小?包袱里的东西,可比那两麻袋金绽值钱多?了。
完全忘记了当年?自己跟顾奚约定好的,收回来的债,可以取五成。
顾奚是相当随意地将两麻袋金绽扔在地上,就去兑了温水洗漱。
萧定瑜则捧着小?包袱,自顾自地开心?,特别宝贝,简直不知道?要放哪里才好。
直到顾奚打着哈欠爬上床:“安置了吧。后面还有两家呢,你也别跟着熬夜。好好养好身体,比什么都强。”
萧定瑜含笑过来脱鞋上床,将被子给她盖好。
“其实也没什么关系,明天又?不用早起,可以多?睡一会。”
她们跟车队一起走,但是车队里大多?是牛车骡车,负重又?大,走得极慢。
她们完全可以晚上一个时辰出发,消消停停地用过早膳,再?慢悠悠地往前走。中午在路上用过饭之后,也不用急着赶路,就停在路旁,好好歇个午觉再?出发也使得。
总好过跟在车队后面一路吃灰,还累得要死的好。
顾奚伸手过来,摸了摸她的脉,又?摸摸她额头:“今天要比昨日强一些,只要不再?起高热,这一关就算是过了。”
她弹指熄了灯火。
在萧定瑜几乎快要睡过去的时侯,就听到顾奚几乎是呢喃着,含混地说了一句:“回去好,让苗先生再?给你调养调养,看看挑什么功法?重修合适。修为总能再?修炼回来的,你别着急上火啊。”
萧定瑜瞬间就清醒过来,侧过身来看着顾奚。
在漆黑一片的房间里,她的眼?睛闪闪发亮,像是盛满了细碎的星光,璀璨夺目。
顾奚都看怔了。
“真的可以吗?”
“我真的还能重修,突破宗师,大宗师境界?”
顾奚回过神来,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被子:“当然可以啊,镇国长公主破而后立,重修之后,从原来宗师突破到大宗师呢。”
这还只是对?外的说话而已。
实际上这位直入天宗,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成功破碎虚空。
她琢磨着,原先萧定瑜修炼的功法?,进展快倒是快,威力也大。就只有一点不好,就是会耗损她的根基。
现在被废了,其实也不算太糟糕。
至少命保住了嘛。
这一次重修,可得精挑细选一个合适她的功法?。进展慢一点不要紧,最重要的是慢慢补回此?前的身体亏空。
听到顾奚再?一次提起镇国长公主,萧定瑜就猜到她确实是拿到了功法?传承,而且还愿意给她试一试能不能修炼。
她胡乱地抹了一把脸,觉得自己自从修为被废之后,眼?窝子就特别浅,这一段时日哭的次数,比前十?九年?还要来得多?了。
真是太丢脸的!
更丢脸的是,几乎每回哭,不是在顾奚面前,就是哭完之后让她看到。
顾奚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轻轻地拍着萧定瑜的背。
刚刚从心?头冒起来的懊恼后悔,渐渐又?消散了。
罢了罢了,反正,功法?放在那里生灰也没意义?对?不对??就仅当是为了萧定瑜领军打仗的本?事吧。
因为修为被废,不能再?亲自上阵冲杀,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萧定瑜一身本?事?
北疆三城,即使是定计偷城,也需要有人率军攻城打一波。夺过来之后,一边要面对?大周的边军,另一边要抵御南侵的北疆蛮族,夹缝中求生存,更加需要有得力的人守得住它?啊!
目前为止,最合适的人选,非萧定瑜莫属。
就当是对?萧定瑜的提前投资嘛!
对?!没错!就是这样的!
她仅仅只是惜才,想要最大限度压榨萧定瑜的价值而已。
顾奚悄悄地,就将自己安慰好了。
直到萧定瑜抽泣着,隔着被子将她紧紧抱住,脸贴在她脖子上,哽咽着道?:“顾奚,谢谢你。我发誓,我会一辈子都对?你好的!若违此?誓……”
顾奚表情又?一次渐渐空白。
条件反射般捂住萧定瑜的嘴。
不不不,你不要自己加戏啊!我没有那个意思!
她一脸麻木地被萧定瑜紧紧抱在怀里,想要推开,又?怕这位如今内心?特别敏感脆弱祖宗内心?受创。
她一脸麻木地被萧定瑜紧紧抱在怀里,想要推开,又?怕这位如今内心?特别敏感脆弱的祖宗,内心?再?次受创。
她非常抓狂地想,能不能换个靠谱的报答方式啊?
以身相许这种?,她真的不需要。
你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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