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啊,这么瞧得起我们国家。
阮文的道谢十分的没诚意,赫尔斯这才反应过来,“你是说,美国?”
“当然,二战后欧洲元气大伤,毛子家的情况又不一样,投资自然是要来美国。”
阮文和日本人打?交道不多不少,但是对这个民族的性格还算有?所了解。
他们自大又?自卑。
依照日本的国土面积,gdp能有美国的百分之?四十,这其实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数据。
作为战败国,日本能这么快速的发展源于美国的支持。
但这种支持会伴随着日本的崛起而消失,毕竟美国要的可不是一个经济威胁体。
而日本也并不是那么听话,历史早就告诉我?们一切,这个民族注定会再挑衅美国。
阮文知道的更多一些,比如说广场协议。
她记不清具体的日期,但也知道是在哪一年,更知道在此之?后日本宛如被扼住了脖子一般,停滞发展二十年。
这一切,不过是美国从日本掠夺财富而已。
现代化的战争并不只是在中东,经济领域的战争没有硝烟同样残酷。
“日本商人很有?钱,有?钱自然想着做投资。你说他们会投资什么?”
阮文说的有?些含蓄,但赫尔斯已经听明白了。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那你有?这个打算吗?”
这个问题让阮文轻笑了声,“我?怕是短时间内没空。”
这略带着嘲弄的语气让赫尔斯拧着眉头,“你这又?算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
赫尔斯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的有?些生气,“你又?不是间谍,何必一直把自己和国家捆绑在一起?”
阮文这些年来做了什么,赫尔斯很清楚。
她一直都把自己和这个国家联系在一起,几乎没有?自己的生活。
“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你也需要自己的事业。”
阮文听到这话?笑了起来,她向来喜欢笑,但是这个笑容带着几分无奈,有?带着几分嘲弄,“赫尔斯你不会懂的。”
她的国家错过了太多。
所以二十世纪有三大恨,到了二十一世纪有贸易战的利剑悬在脑袋顶上。
美国的印钞机打开时,辛辛苦苦积攒的外汇储备都变成了废纸。
赫尔斯是很不错的合作伙伴,可他并不懂得错过了两次工业革命的东方雄狮,如今多么的艰难。
“个人的命运无法摆脱国家独立存在,你看美国有那么多华人,可是有几个被人尊敬?”
这话?惹得赫尔斯的一阵叹息,阮文说的是大实话?。
不止在美国,即便是在欧洲,华人想要取得社会地位也不是那么容易。
她的那位朋友刘是个例外,但这样的例外又?有?多少呢?
“我?也不知道日后会怎么样,但是如今我?能做一些事情,能力范围内自然是义不容辞。”阮文笑得风轻云淡,“你就当,这是我的事业吧。”
赫尔斯还能怎么想?
阮文话?都说到这地步了,赫尔斯也不好再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些什么扫兴的话?,“你就这么放心我??”
两次世界大战的发起者,德国人的身份几近于原罪。
阮文和他的交好源于他父亲与陶衍十分熟悉,她给了自己足够的尊重与信任。
哪怕隔着时差与距离,也并不影响他们之间的合作。
但如今,阮文予以的信任太过于沉重。
阮文眉头一挑梢,“你又?不是战争贩子。”
何必这般代入呢?
斯拉夫人本身也是受害者?,为什么要把赫尔斯和几十年前的那些战争罪人联系在一起呢?
阮文脑子又?没抽风,她清醒着呢。
到底是长途飞行有?些疲倦,赫尔斯也没有留阮文多久,喝了杯咖啡后就送阮文回?去休息。
出电梯时,阮文忽然间想起来,“你给我?几天时间想想,我?看到时候要不要也赚上一笔。”
她忽然间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让赫尔斯一愣,等反应过来才知道,阮文原来说的是想要做中间商赚差价这件事。
用阮文的话?来说,毕竟日本没有?给战争赔款。
现在正是需要钱的时候,合理赚差价理所当然。
当然,阮文这三两天的也想不出来到底要不要干。
毕竟她想要做这个可不容易,这就涉及到了资金外流的问题。
阮文小打小闹没人管,但是大规模的进行收购,起码赫尔斯帮忙保管的那一百万连个水花都砸不出来。
这件事归根结底还得回?国后再做决定。
赫尔斯倒也没催着,等阮文休息好了,带着她满美国的飞。
先是去了加州,加州的农业生产值居美国农业州的首位,不过这里的农牧场以奶制品和水果为主。
机械化的程度让阮文瞠目结舌,原谅她在这方面真没那么多见识,毕竟国内是真没有现代化农场建设,即便是日后的发展也是依靠着庞大的人口基数。
赫尔斯难得见到阮文这般模样,“怎么,你不是在发展小型农场吗?”
“你是说种黄麻啊?那算什么呀。”即便是如今村长拉着周边的几个村子一起干,一年两茬作物,小麦收完种黄麻,黄麻收割后播小麦,但合作社也就是多几台水泵,有?两台拖拉机而已,哪有什么现代化的农业设备?
可加州的农场不一样。
即便是浆果,都能够用机器进行采摘。
“你能带我?去工厂参观下吗?”
赫尔斯十分绅士的鞠躬,“乐意之至,我?的女士。”
……
程佳宁最?近跟着阮文四处跑,她觉得自己一点都没瘦,还胖了!
能不胖吗?
每天都在那里吃吃喝喝,这些农业州最?多的就是农副产品,味道不要太棒,一不留神就吃多了。
程佳宁揉了揉小肚子,“阮文,你不会是打算回?去搞这些农场牧场吧?”
“怎么,你觉得不合适?”
“当然,你看人家这是什么条件,虽然我在学校的时候的确没怎么认真听课,但也知道这七大洲之?中,就数美国的地理位置最为优渥,且不说两次世界大战都独善其身趁机赚够了钱,你看人家这大平原,这现代化的设施设备,你再想想边疆,你想人工降雨都降不下来好的么?”
不是她灭自己的威风,实在是比不上啊。
人家这要是干旱了,能人工降雨。
边疆行吗?就那气候条件。
落后没什么好羞耻的,好胜心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东西,但你不能盲目啊。
阮文再大的本事,也改不了地区的气候,不是吗?
“边疆适合做牧场,我?没想着在那里搞这些果蔬农业。”
程佳宁觉得阮文这是在嘴犟,“那你不是还打?算种棉花吗?”
“是啊,棉花想要长得好,不就是需要光照条件吗?”
她这次倒是没说“你不懂”,程佳宁心里头稍微舒服一点,“那你这满美国的跑,是打算带点种子回?去吗?”
刚想夸一句,说程佳宁都懂的思考问题了,但阮文发现这孩子真经不起任何的夸赞。
“傻孩子,动植物是没办法带上飞机的。”
“为什么?”
这还是那个天真的富家小姐,不过阮文耐心地很,“怕有?病害,你以为海关是摆设吗?即便是我能带出美国,也过不了国门。”
程佳宁恍然大悟,但又?产生了新的问题,“那你打?算怎么办?”
“先四处看看,这次主要目的买机器,种子什么的,到时候再说。”大不了去找农业部的人嘛,阮文想要引进棉花种子,那是为了发展边疆经济,到时候让贾天山,实在不行找他们兵团的领导去跟农业部交涉。
阮文这倒不担心,她现在想要的只是几台机器而已。
在先后参观了加州、特拉华州后,来到美国的第十天阮文终于来到了德州。
德州拥有美国最多的农场,而这里的棉花相当不错,棉花和棉籽的销售额在本地销售市场上占据第三。
阮文这次考察的重点,就是德州的棉花。
当然现在还没到种植棉花的时候,她来的不巧。
赫尔斯引荐的这位农场主长着一张晒得黑红的面皮,身材十分的精壮,有?几分西部牛仔的模样。
“你们来的不巧。”
阮文却觉得再巧不过了,真要是等到这边棉花丰收时自己过来,那意味着她又耽误了一年。
农场主有?一个小马场,里面饲养着几匹骏马,他十分热情地邀请阮文骑马。
还没等阮文说话,程佳宁跃跃欲试,“她身体不舒服经不起颠簸,我?能跟你比比吗?”
她可是好手,毕竟程家养着好些骏马,一些马术比赛程佳宁也有?参加。
“好啊。”农场主十分爽快地应下。
他担心出现什么意外,还特意让程佳宁去选骑装,毕竟自家还真不缺这个。
不过程佳宁拒绝了,“我?用不着。”
说这话?的时候,她看向阮文,眼中透着几分得意。
等目光落在赫尔斯身上时,年轻的姑娘又?是带着几分羞涩的笑容,“如果我?赢了布朗先生,你能和我?约会吗?”
赫尔斯微微的错愕,但很快就给与了回?复,“我?考虑一下。”
比赚了一千块钱还要高兴,程佳宁小跑着去选马。
阮文瞧着那欢快的身影,她无奈地摇头,“你怎么答应她了?”
赫尔斯的私生活她不想搅合,但不应该答应程佳宁。
“你们有一句老话?叫兔子不吃窝边草,放心我?只是和她约会而已。”
哪怕是得了赫尔斯的保证,阮文也放心不下。
她更担心的是程佳宁赛马的时候出现什么意外,毕竟善泅者?死于水。
“你会吗?”
赫尔斯知道阮文想的是什么,“别担心,约翰是一个马术高手,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再者?说,他也的确不会马术。
阮文听到这话?并没有?觉得被安慰多少,她提心吊胆地看着这赛马比赛,直到比赛结束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程佳宁赢了,因为农场主约翰·布朗放了水,在最后明显收了速度。
但不过小姑娘的确有把刷子,竟然也没落后太多。
“我?赢了,赫尔斯你别忘了咱们的约定。”程佳宁指了指阮文,“阮文可是都听到了的哦。”
骑在马上的人威风八面,仿佛一个女战神一般。
赫尔斯看着那年轻恣意的面孔,露出温和的笑容,“我?知道。”
他和程佳宁的约会得往后推,因为阮文要跟着约翰·布朗去工厂购置机器。
约翰·布朗的农场里种的最?多的就是棉花,从最开始的翻土到最后的采摘送到棉厂,十分成熟的农业种植线。
从播种机到采摘机,他的仓库里最?不缺的就是机器。
“你们的棉花品种没有叶子?”阮文问完这个问题觉得自己有?点傻,怎么可能没有?叶子,没叶子怎么光合作用帮着棉花生长?
“叶子是有的,不过我?们有催熟落叶剂。”农场主脸上透着微微的得意,“而且打?包好的棉花送到工厂后也会再进行漂洗筛选,即便是有叶子在也都会被筛选出去。”
这并不算是什么麻烦事。
程佳宁听到这话?忍不住看了眼阮文,“你不是之前还在棉厂工作吗,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她一时间嘴快,倒真不是为了嘲讽阮文,就是单纯的觉得奇怪而已。
阮文苦笑一声,“我?们的是人工采摘,收棉花的时候十分严格,一般都没什么枯叶在里面。”
所以农业工业的落后不止一点点,阮文心情稍稍复杂了下,很快又跟农场主聊了起来。
布朗先生是个健谈的人,他很是热情的给阮文介绍自己购买机器的工厂。
工厂主也叫布朗,杰克·布朗是他的弟弟,早些年还只是一个工人而已,后来布朗先生挣了钱就支持兄弟把这个工厂买了下来,如今兄弟俩一个搞农业一个搞工业,分工十分的明确。
机器的价格并不算特别贵,阮文把这些机器全都打包买下,也才不到五十万美元。
只不过运输上就麻烦的多了。
太平洋上没结三尺厚的冰,阮文想要把几台机器运到国内,要么走空运要么走海运。
空运价格贵,海运时间长。
最?终阮文选择了海运,时间再长也就是两个月而已,机器到达边疆正好是种棉花的时候,派上用场刚刚好。
至于那催熟落叶剂……
阮文打?电话给周建明,想着让他帮忙联系大学实验室时才知道,国内竟然有这玩意儿。
“你问小谢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六十年代末到七十年代初的战争时代,美国人在越南可没少用这玩意。
只不过后果……
阮文这才知道,国内也有?落叶剂。
只不过这玩意剧毒,所以不让用。
“那你还是帮我?联系下吧,我?看看怎么能搞一个没那么毒的。”
周建明帮她联系了自己的导师布朗教授,让阮文得以前往威斯康星大学的化学实验室里进行为期一周的研究。
“用不了一星期,我?三天就能搞出来。”阮文拍着胸脯跟小表哥保证。
周建明笑了笑,“你在那里多待两天,帮我跟布郎教授聊聊。”
这下阮文明白了,“晓得,回?头给你带好东西回去。”
带着任务的阮文觉得自己时间一分为二,三天搞清楚落叶剂的成分配方,再用三天和布郎教授聊上一聊。
这多么合情合理的安排啊。
奈何,她用了五天才摸清楚落叶剂的配方,想去找布郎教授约他吃饭时,人出差了。
阮文:“……”
这还探听个毛军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