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庄想是被冰阔落踩奶踩醒的。
他半梦半醒都有种想吐一口老血的冲动,睁眼一看,曾经趴在身上如一个小云团的猫咪,现在在他胸口压着有如泰山压顶。
冰阔落:喵喵喵=w=
庄想:“咳咳咳。”
怎么会这样!
在窗边安静看书的项燃听见动静回头,放下书走过来,提着猫咪后颈把它?拎起来放在地上。
冰阔落:“嗷嗷嗷嘤嘤嘤!”
见猫咪又有往床上冲的趋势,项燃熟稔地把它?一戳一戳戳走。
庄想回神,从床上坐起来捂着闷痛的胸口,悲愤:“这是骨瘦如柴小狸花该有的重量吗!!”
项燃视线扫过来,用气音发出一声笑:“它?太能吃了。”
大概因为很小就开始流浪生涯,冰阔落对食物总是有一种非常忠诚的追求。
再加上基地里老有人爱投喂它?,吃的太多,可不就长胖了吗?哪怕是好动的狸花也避免不了。
庄想咕哝:“再吃可就是狸花猪了。”
他看着门口就算被赶走也依旧徘徊不走的小猫。
花臂大哥小狸花现在已经不能再叫小狸花了,每一分?钟的时间过去好像都在它身上变成肉肉,日积月累越发?有圆润的趋势。
庄想左看看右看看,问:“吃太多是不是对它?身体不好?”
“医生说食量慢慢周期递减就可以了,现在正在尝试。”项燃回答,“实在不行多运动也可以。”
庄想点点头,项燃照顾冰阔落他当然是不担心的。见冰阔落屁颠颠离开,他揉揉眼睛还打算睡个回笼觉,正想往后倒,被项燃一把拉住胳膊。
庄想:“干嘛!”
项燃掐了两把他的脸:“清醒一点小朋友,现在已经下午三点了。”
庄想:“……”
草啊,好烦。
虽然很不想起,可再这么睡下去一天就差不多报废了。
他只得不情不愿地爬起来坐在床边,不怎么清醒的脑子里还隐约惦记着自己要回去教小宋同?学架子鼓的事情。
项燃:“微波炉里有菜,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庄想点点头,视线扫到阳台上的倒扣的本子,这应该是项燃之前在看的东西。他问:“在看什么?”
项燃:“剧本。”
庄想眨眨眼,饶有兴致:“现在要准备接新戏了吗?”
项燃接戏一向非常随缘。
没当上影帝的时候就已经非常随缘,当上之后就更随缘了。然而就算他这么随缘,剧本也还是应接不暇。
项燃应了一声,随后看向他:“有兴趣?”
庄想眨眨眼,没应声。
项燃嘴角浅浅一勾,道:“下次如果有合适的剧本,我?会给你试试看。”
庄想支着下巴沉吟一声,舌尖抵住小虎牙顶了顶:“但我?一点儿也不会。”
“是吗?可想想的舞蹈也不是从出生开?始就这么好啊。”项燃走回去拿起剧本,然后回来把剧本放到他手里,“总要多给自己几次尝试的机会,到以后才不会后悔。”
啧。
这番话听起来可真像家长教育迷茫小孩的。
庄想听完咕哝一声老妈子,随后却又笑了声:“竹马真是奇妙的关系,该不会相处久了就有什么奇妙的心电感应吧。”
“嗯?”
“老妈子总是很懂我?诶。”
项燃闻言笑起来,揉揉他的头顶。
就像项燃所说,尝试。
是的,庄想总想把世界上自己没有尝试过的新鲜玩意儿试个遍。
舞蹈也好,架子鼓也好,其他的什么也好,激起他兴趣的事物,庄想总不会吝啬时间。
至于演戏——
庄想看向项燃。
今天天有些阴,他的脸部轮廓看起来微带模糊,唯独一双漂亮的蓝眸非常清晰,凝望他的时候是不变的专注和淡如春风的温柔。
庄想微微眯起眼,透过这双眼想到荧幕上用同一张脸饰演不同?角色的项燃。
皇帝,将士,流民。
律师,医生,不良少年。
各种不同?的人生,他都感受过,身临其境。庄想好奇很久了,那会是怎样的一种体验?
新奇吗?好玩吗?
项燃:“我?很期待。”
庄想回神,歪了歪头:?
“期待你来到我身边。”项燃伸手抚着他的侧脸。他的眼睛很好看,温柔的蓝色像是冰川融化成广袤的海洋,“不是说要和我?一起吗?来吧,求之不得。”
难言的触动像是石头落进湖里,荡起阵阵涟漪。
庄想盯着他看一会儿,眨眨眼:“讲这种话,老妈子可真不嫌腻歪。”
项燃微微笑:“是你昨天先说的。”
庄想:“……”被他这句话直接勾起昨晚上的黑历史回忆。
他无语半晌,小声咕哝:“烦人的老妈子。”
项燃一点也不介意,甚至不紧不慢应一声:“嗯。”
那双漂亮得总让人觉得遥远虚幻的眼睛正低垂着看着他,眼睫之下一层淡淡的阴影。
庄想又:“……”
不一会儿,一瞬不瞬和他对视着的项燃忽然偏移视线,疑惑伸手揉揉他的耳朵:“红了。”
庄想:“……”
不,憋说了。
*
庄想被项燃送回基地的时候是四点半,推开寝室门回去的时候,发?现苏渊还在床上躺着。
这可是稀罕事。
苏渊的作息非常规律。如果不是因为特殊情况熬夜的话,他通常都是十一点睡七点钟起。小假期里哪怕是其他人都睡到日上三竿,苏渊也会按时起来。
庄想眨眨眼,向齐北圳投去疑惑的目光。
齐北圳言简意赅:“生?病。”
直接确认了庄想的想法。庄想凑到苏渊的床边,伸手摸摸他的额头。
好像有一点发烫。
他问齐北圳:“量过体温了吗?”
齐北圳还没回答,倒是苏渊半梦半醒地睁开?眼,看到是庄想,说:“没关系,我?已经吃了药,躺会儿就好。”
这声音虚弱的。
庄想愁了,有点操心地帮他把被子提上来一点盖好:“实在不行晚上去挂个水。”
苏渊点点头。
庄想看他状态不好,也不继续打扰。把私服脱下来换上训练服之后就去了练习楼,左兜右转终于找到在隐晦角落和人斗地主的宋一沉。
“对A!”宋一沉中气十足的声音。
然后就被笑了:“不是A,是尖儿。”
“我?从来没听到有人把尖儿喊成A的,你真是奇人啊!!”
宋一沉梗着脖子:“怎么了,我?说是A就是A!”
庄想把笑意收回肚子里,斜靠着墙:“咳咳。”
宋一沉立马扭着脖子看过来:“弟弟!我?去,你可算回来了,你真不知道我?等你等得多辛苦。”
庄想扬起眉梢,视线在地上的纸牌上看了看,示意:就这辛苦法?
宋一沉腆着脸笑,随手把牌一股脑塞给旁边的人,在对方震怒‘牌烂成这样还丢给我?’的呼声中跑过来,亲昵地搂着庄想肩膀:“是要教我?架子鼓了吗弟弟~~”
庄想一点头,背后的选手们立马:“我?想围观!”
“我?去,弟弟居然会玩架子鼓??”
“还没见过弟弟打架子鼓呢,我?也想围观!”
“哦哟哟哟,加我?一个。”
宋一沉赶苍蝇一样把他们挥开:“这可是才艺大会的秘密,要留到之后才能揭晓!”
一片不屑的切声里,宋一沉把庄想带到一个空置的练习室,里面就有一座架子鼓。
宋一沉期待说道:“是我提前管道具组借的,怎么样?”
庄想抄起鼓棒简单看两眼,细长的鼓棒在他修长指间行云流水转两圈。宋一沉视线还没跟上,就见庄想眼帘一垂,鼓棒已经在鼓面轻快落下,力道干净有力,偌大的练习室顿时像响起繁杂的雷声。
宋一沉下意识睁大眼睛。
不明觉厉!!
“音质还行。不过我?有好久没玩,有点生疏,”庄想看向宋一沉,“想听吗?我?来一段。”
宋一沉疯狂点头。
庄想眯眼一笑,坐上椅子,垂眸回忆了一下以前学过的谱子。
宋一沉撑着下巴坐到一边盘腿看。
庄想一边回忆一边打,敲鼓的速度渐渐的由慢到快,从生疏到熟稔,听者的观感也从“这特么啥玩意儿”到“牛啊牛啊”。
激烈的鼓声玩得就是过山车一般的刺激,光听着都让人有了种肾上腺素飙升危险的快感。
庄想跟着节奏踩点,一头乱蓬蓬的雾霾蓝发?丝微微翘着点卷,嘴角勾着点懒洋洋又肆意的笑,半眯着眼睛看起来又酷又轻松,鼓棒在他漂亮的手里转的飞快,落在鼓面的影子都让人觉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宋一沉一时间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被放在鼓面上一样。
他丝毫不怀疑,这时候如果给庄想一束光,光都会追着他走。
庄想越是认真,他越是一点声音都不敢出,专心致志看着庄想的动作。
有时候看庄想做事真的是一种享受。
不管是跳舞也好,架子鼓也好,宋一沉总是觉得自己可以从他细微的表情、落在眼中的光里面看出他的享受,能从细枝末节里看出他的喜欢和轻松。
本身喜欢这些,和为了生?计被迫学会,脸上的表情是绝对不一样的。
宋一沉目光在庄想脸上定了两秒,忽然有点难以定义?的小小感慨。
庄想只敲了一段就停手,笑眯眯问:“怎么样?”
宋一沉毫不吝啬地鼓掌:“酷!!”
他脸上带着一种莫名的骄傲。
好像自己这句话夸的不是庄想是他本身一般。
夸完之后,宋一沉又忍不住道:“这个真能速成吗?我?怎么觉得不行?”
庄想:“如果短时间只练一首曲子,是可以的。”
任何乐器都不存在绝对的速成,但都有相对的速成。
有些人就算连半点音律都不懂,还是可以完整地弹下一首曲子。只要记准该按什么键位并且足够熟练,速成并不是难事。
宋一沉从庄想手中接过鼓棒,在架子鼓面尝试般轻轻敲了一下,听到一声说不上清脆也说不上闷的响声,瞬间觉得心跳声都融进了鼓声里。
他:“嘶。”
才一个音,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惊艳感。
庄想在旁边笑眯眯地看:“喏,是不是很奇妙?这就是架子鼓的魅力。”
上手之后宋一沉更蠢蠢欲动了,道:“太酷了吧!等这段时间过去,我?也想抽时间来学这个。”
庄想点点头:“可以试试。”
宋一沉挠挠头:“不过,好像听人说不要只觉得酷就去学东西,那样不长久。”
庄想眨眨眼:“唔。”
他倒觉得不是。任何人的原动力都有可能在学习的过程中转变成真正的喜欢。
“我?哥说,人总是需要多给自己几次机会尝试,到以后才不会后悔。”庄想说,“挺有道理的。毕竟我?最开?始学跳舞也只是觉得街舞酷,试试看而已。如果不去学,永远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开?始喜欢。”
见宋一沉点头,庄想挠挠头,心里也觉得被再度说服了。
嗯,试试看嘛。
跳舞也好,架子鼓也好,演戏也好,总是需要尝试的。
两个人一下午就在练习室玩鼓,饭点都快过了宋一沉才意犹未尽地停下来。
庄想把他带去吃饭,路上一直听到他的口袋嘀嘀嘀地响,忍不住搭着宋一沉肩膀调侃:“大忙人小宋。”
宋一沉愁眉苦脸叹口气,说:“都是上次热搜的事情。”
庄想:“嗯?”
“上次项燃小号的热搜出来之后不是没被扒出来小号吗?可项老师的黑粉不信邪,就是觉得项老师有!这些天一直在扒,我?觉得很烦啊,拿小号和人对骂了两句。”
庄想:“这不好吧?”
真是狼灭。
他怎么也不怕被人扒出来?
“不过你放心,好歹也马上要成为现役爱豆,我?有分?寸的,有理有据态度温柔,反倒是对面一直咄咄逼人!”宋一沉不满,“项老师怎么会有小号呢?!”
庄想:“那个,你都有,老妈子说不定……真的有呢?”
宋一沉还是异常笃定:“不可能!这不是崩人设吗?”
庄想:“……”
真是个倔强的娃。
项燃人设崩得难道还少了?
庄想捂脸,摇摇头。
宋一沉在旁边看他好一会儿,小心翼翼问:“弟弟难道知道什么内幕,真有吗?”
庄想:“我?不知道啊。”
他只是顺着宋一沉的话回忆起了一点什么。
之前看电影《绅士艺术》找灵感的时候,庄想看到项燃的弹窗消息,那样的语气互动性强,看起来也不太像是粉丝,要说是小号收到的信息,似乎也说得通。
不过庄想觉得人人都有点自己的小秘密,这都很正常,于是并没有多问。
万万没想到,现在竟然开始变得麻烦起来。
一天过去,第二天早上,宋一沉举着手机惊呼卧槽。
庄想被吵得半梦半醒打开?手机,视线在热搜榜单上面一扫而过。
看到一个词条——
#项燃疑似塌房#
他瞬间精神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宋:不可能有小号!!!
哥哥:db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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