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于将军府的展今今自也听说了六皇子被召入宫的事情。
“爹爹,真的有这么严重吗?太子为何这般糊涂?他不怕身下的位置不保吗?”
院落里,展今今正在为展秦武捶背捏肩。尽管二人并非真正的血缘之系,但展今今还是想要代替真正的展家小姐孝敬他。
“皇族不都是糊涂蛋吗!瞧瞧你那倒霉的前夫君,总之啊,这姓卫的没一个是好的!”
展今今赶忙捂住了他的嘴。“爹爹,你不要这么口无遮拦的,好歹他们是皇族,你若是再嚼舌根的话,万一叫有心人听见……”她凑近老将的耳朵,继续道:“你可得被皇上盯上了,到时你的性命安危谁来保证?”
展今今一副严肃的恐吓模样,坐在轮椅上的听者却毫无忌惮。
“哎呀!今今,你怕什么?爹爹我的手上还有兵权呢!如今一时半会没人敢动洒家!”展秦武仍旧乐乐呵呵。
对他而言,父慈女孝才是最值得人珍视的时光。
“好啦,今今,快坐下,爹爹不想看你劳累,你不必给爹爹捶背捏肩。”展秦武心疼自家女儿的身子,连忙拽着她坐在石板凳上,随即又开始日复一日,耐心地嘱托道:“日后你可千万要记住,与那卫子嗟离远些,卫家一家都是人面兽心的畜生!爹爹可不想看见你被他们欺负了。”
“哎呀,知道了,爹爹。这种话您一天要说几遍?我耳朵就起茧了!”
展今今不耐地沏起茶来。
下一刻,她突然急急放下茶盏,突然开始呕吐。
“今今,你怎么了啊这是?”展秦武眉头猛皱,赶紧呼人。“来人啊!快请郎中!快请郎中!”
……
最终,郎中的诊断结果令所有人惊异。
“恭喜展小姐,您有喜了。”
话落,这郎中忽而意识到不对,因此赶紧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莫名有些急张拘诸。
展今今整个人直接愣在案旁,脸色煞白无度。
展秦武直接拎起郎中的衣领,像揪小鸡崽子一样揪着他。
“啊?你说什么?有喜了?你再说一遍!洒家的女儿有什么喜?有的谁的喜!岂有此理!刚和离的人怎么能有喜!”
哪怕坐在轮椅上,如今这老将的气势也能当场吓死一头牛。
郎中在半空不断扑腾挣扎着,额上的冷汗直往外冒,他哆哆嗦嗦地答道:“天……天启将军……展小姐她没喜……没喜……”
“到底有没有喜!你若是说假话,洒家叫你今日屁股开花!”
“有喜有喜!展小姐她确实……确实有喜了……”郎中颤颤巍巍,展秦武直接把他扔出了三米开外。
‘砰!’
这老将转而对着自家的女儿严肃地叩问起来。“今今,那小子居然辱了你?这简直岂有此理!你为何不早些将这件事跟爹爹说?爹爹怎么能忍心看你这么受辱!你放心,爹爹一定叫他死!”
青筋暴涨,面色乌青。
展秦武怎么也不会想到这种事不仅发生在颜蕊身上,更发生在了自家女儿的经历里。
“爹爹!你不要这样……”展今今连忙拉住了他。
然而,展秦武的态度也是头一回这般强硬。这一次,他直接推开了自家女儿,义无反顾地推着身下的轮椅疾驰而去。
“谁也不准拦着洒家!洒家绝不饶了那混账东西!”
临走之前,展秦武特意捎带上了他那支凌厉光亮,且分分钟能斩杀旁人首级的大刀。
危寒的光亮映照出展今今焦灼的容颜,她忙喊了一声“爹”,之后,则紧张地追逐了上去。
卫子嗟怕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今日不但得乖乖受着两记巴掌,甚至还要遭到前老丈人大刀的攻袭。
此时,他正漫步于大道之上,口中不断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颜家人为何总是要逮住我不放?这件事分明不是我的错,却偏偏要谩骂我?他们不会是想让我娶了蕊儿吧?”
卫子嗟口中骂骂咧咧,身旁的卫子谈却只是轻笑。
忽而,卫子嗟注意到某些不对劲,自己为什么要向他倒苦水?自己什么时候和这男人的关系如此要好了?
意识到这点,卫子嗟撇了撇嘴,不由发出一声‘嘁’的鄙夷之声。
卫子谈摇摇脑袋,唇畔的浅笑略显无奈。
“呔!你这浑小子拿命来!”
刚走向转角处,眼前便突然闪现出一抹身影,这身影坐在轮椅上,面目狰狞的他提起大刀就要砍。
卫子嗟猝不及防,手臂血色四溅,幸而他躲得及时,不致于让这大刀继续行进至血肉里,以造成手臂被彻底砍下的惨状局面。
“展秦武!你疯了吗!”
他一边捂住自己的伤口,血色不听话地从其五指中渗出,一边对着轮椅上的老将骂道。
没成想和离之后,阴魂不散的居然是曾经的老丈人,如若方才稍微怠缓一些,势必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很快,由于展秦武的暴行,周遭的百姓一哄而散。
此处便只剩下在一旁浅笑看戏的卫子谈,受害者卫子嗟,以及施暴者展秦武了。
“你们皇族果真是人面兽心!太子侵犯颜家女子不够,你这混账居然还敢侵犯洒家的女儿!你当真是活腻了吗!”
话落,染血的大刀再度向受伤的男子袭去,此时已然做好防御准备的卫子嗟直接跃上了路旁的房梁顶。“什么叫侵犯?展今今她本来就是我……她从前好歹也是我的妻子,如果我没对他做什么,岂不是更加奇怪?”
卫子嗟紧锁着眉头,看上去很痛苦。
坐在轮椅上的展秦武手握大刀,直指屋檐上的男子。“怂货!给洒家滚下来!瞧瞧你这躲闪的模样像什么男人!”
“天启将军,我实在不愿和您这位残疾人动手,我给您留颜面,您为什么就不要呢?”
“混账!混账!你让洒家的女儿有了身子,如今还说这种混账话!洒家今日必将你屠了!”
话落,展秦武奋力从轮椅上起身,可屋檐上本还满脸痛苦的卫子嗟却就此愣住了。乌黑的瞳孔在眼眶中激烈地闪烁着,他怎么也不可能料想到仅是一次超出理智的行为就能让他与展今今的关系再也难以分割。
“身子?她有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