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折腾布料的?时候,林朝华再次确认了自己是没有什么空间感的?。
这是一个令人伤感的?现实。
她素来觉得她女红不好是因为不乐意学。空间感这个，却告诉了她。没有一?定?的?天赋，再怎么努力也是事倍功半。
……在这件事上，得说她终于品尝到了当年和她一起学音乐的?同学们的?感受。
现在,她至少得把沙盘整个儿记下来。
能不能对应到现实再说。
杨瑛则和新来的龙骧卫们讲解北蛮的防线。
本来冬天难以开战,除了后勤、物资,人员也是问题。天冷雪厚，以骑兵为主的北蛮丧失机动性,自然就难以达成有效威胁。
但现在时移世易，上古复苏让局势有了变化。
现在北蛮不愿意冬天开战的?主要原因?已经是“神明没有准备好”了。
“他们通过?祭祀加持状态，哪怕是普通士兵也比我们更耐寒。而且他们的战马这两年有非常明显的变异,和我们这样规规矩矩的培养异兽不同。能跟得上他们的速度的军队不多,若不是我们据城以守，以逸待劳,日子并不好过。”
“据城以守的?日子能算好过？”窦琥不满意的说。
确实，大周的骑兵不弱,本来在草原上和北蛮也是有来有往的?。现在据城以守,怎么都有点憋屈。
但是，除了临时上阵的窦琥,剩下的?龙骧卫将领显然都对这种情况有所了解，并不意外的?样子。
这相当于一边厚积薄发,一?边急功近利，没什么很奇怪。何况,没有巨兽,不是据城以守还能守得住么……
“你们先适应几天，和我们磨合一?下。”将?大致情况解说完以后，杨瑛道,“到底饶慕看着，我看你们的战马养得比我们的好点。到时候我带你们去骚扰他们的防线……毕竟养得再好的马儿，也不能在积雪上奔驰，冬天的?好处就是找人好找。”
龙骧卫的几个当然没意见。
白擎更是立刻提出，“我想试试你们的破神枪。就是能汇聚力量的那一种。”
杨瑛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你一?个人还是？”
白擎道，“我率领的?龙骧卫都是修炼的我的?功法。你修改了你的?功法吧？北疆的?时候，你差点把自己折腾死。我也在修改自己的?功法……也不能说修改，是加入一些东西。”
杨瑛之前和白擎没打过?什么交道，但她听白擎说得恳切，就干脆点头，“行啊。你是整队人马吗？”
白擎拱拱手，“功法不完善，怕是要请杨将军手下留情了。”
*
白擎的功法，要说主防御也不对。
但反正修炼出来的结果就是抗打击能力越来越强……
自然也就会往这条路走。
抗打击能力强，除了自身强大以外，还有转移伤害的?能力，将?受到的伤害攻击转移到地下或者?环境之中。但这种转移，并非淬体期能够轻易做到。
而且对环境、地势等都有相应要求。
白擎之前守着皇帝，也没什么想法。但是去了方村那个古墓一?次，就产生了灵感。
但与其说是修改了功法，不如说是创造了新的战技。
让修炼同样功法的?人形成一?个整体，彼此分担冲击，同时作为整体，也能更好的?将?伤害转移到环境之中。
白擎很快就把这个战技创造出来，是沾了皇帝的?光，借了龙脉气运。
但要白擎自己来说，这不是长久之计。
他又不可能一直做皇帝的?护卫，时间长了连他自己都受不了。那么借“龙气”的?效率就会下降。而且借着龙脉气运转移伤害，谁知道天长日久的?会不会给龙脉气运造成损害？
所以，他一?直都在改良。
这次自请北上，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在路上，白擎就找过其他人帮他练兵。但是，哪怕窦琥手下全是修炼《破神枪》的?，和杨瑛教出来的这一?批破神军也完全不一?样。
战阵的精髓在于合作与变化，更容易适应各种战场环境。
破神军的?建立，初衷却就是为了应对七神凡体那样人海战术难以应付的?敌人，所以练出来的就是一柄柄破神枪，核心就是“锋锐”二字。
白擎想要完善功法，可不就是破神军最合适么？
且因?为功法还不完善，他的?手下也没有挑大梁的?人，还得他自己上。
*
杨瑛问清楚了白擎这边的要求，出门就将?之前领他们过来的那个女性百夫长叫过来了。
“我们现在能汇聚百人之力的?也不多，而且汇聚得有多有少。这是其中一?个。她叫高婵，白将军，你觉得我这是看低你呢，还是高看你呢？”杨瑛用有些玩笑的?语气说道。
白擎不说，其他人本来多半带着几分看戏的心?思，听见杨瑛这话?，都有些沉思起来。
讲真，这周围的破神军也不过?就是一千人左右。也就是十个百人队。还没有先天——毕竟《破神枪》是淬体期很磨人的?功法。
这该怎么判断呢？
白擎是个细心?的?人，他肯定的?道，“怕是高看我了。”
“怎么说？”杨瑛确实有几分衡量的意思。
“这位百夫长背着的?枪，显然比那几位的?枪更好。”白擎肯定的?道。
他们来了一?段时间，哪怕是友军军营，观察情况也是必要的?。而破神军里，百夫长其实很明显。
白擎至少已经看到了八个。
杨瑛微笑着点点头。
别说，尽管龙骧卫们也到处出杀魔兽的任务，和人类的?厮杀依然是不一?样的。杨瑛在北疆这两年下来，看起来已经有了统帅的?风范。
她解释道，“是这样，至今为止，法器并不能普及。兵部送来的枪，只是使用了新的锻造方式，虽然参考了炼器术，但依然不是法器。”
“但这位将?军背后的枪，分明已经是法器了，质量还不差哦。”窦琥好奇道，“而且我还真看不出来是什么炼制手法。”
“因?为没有炼制过。”杨瑛道，“从她在战场上第一次用出了真正的破神枪，她的枪就变成了法器。如果非要说炼制过，那么炼制它的?，是她汇聚起来的信念的?力量。”
真正的破神枪……是指汇聚众人之力的?破神枪吗？
众人沉吟。
就像是普通人的信仰可以支撑城隍？
白擎已经懂了，所以这个女性百夫长，确实是目前留在军营的千人之中，最强的那一个。
但他也不怂，“安排场地吧。”
*
……虽然白擎不怂，但他六百人的?防御战阵，还是被百人的?破神枪撕裂了。
破神军休整出来的巨大校场上，百人女兵撕裂了六百人的?龙骧卫战阵时，站在附近山头观看的?众人都是震惊的?。
虽然震惊的?主要是撕裂的?速度……
哪怕之前就知道，破神枪的核心是“锋锐”，但知道和见到真是两码事！
“其实白擎还是能抗的?，但没必要。”饶慕评价，“他身后的战阵已经散了，他再扛下去，等于是一人对百人，毫无意义。”
饶慕并没有看低白擎的意思。
换他们其他人领队，也只能被这柄破神枪冲破阵型。若是事先知道，或者?可以让开通道，让他们冲过去以后再用阵法周旋。
但骑兵啊，再怎么做好准备，阵型一?旦被冲破，对士气的?影响都是巨大的。
“破神枪和白擎的盾阵有相似之处。”谢钰难得对军队发表意见，“但是……”
“但是什么？”窦琥好奇追问。
“白擎的盾阵差了最核心的?东西。”谢钰想了想，还是用了非常不客气的?措辞。在他的?眼里，对比太明显了。
“最核心的?东西？”宋映峰若有所思。
“其心如一?，枪出无悔，向死而生。”林朝华也看出来了。
“向死而生……”裴嘉言皱眉自语。
“这不就是杨瑛说的信念么。”慕余曦道，“她最开始就已经说清楚了啊。其实就和杨瑛进入先天前的?那一枪一样。连人带坐骑飞上天空，说到底就是信念共鸣，为了守住后面的疆土，她身边的人都愿意将自己的?性命和力量一起托付给她。”
——而那几个人，活下来的，现在也是杨瑛破神军的?核心成员。
和林朝华相比，慕余曦可就说得太清楚了。
信念的?力量有没有那么强不能肯定，但双方对比，精气神就是不一?样的。
别看白擎自己心?里有数，知道“功法不完善、这女将很厉害”。
他带着的?龙骧卫们，在两军对阵的时候是分明有些轻视的?。
虽然他们队伍里面也有厉害的女性先天，可对大部分人来说，女性厉害是“例外?”啊！
况且，白擎借龙脉之力分摊伤害，是一种讨巧轻便的?方法。他自己想改，其他的?龙骧卫还未必一?定?想改呢。
白擎也不是不知道要去掉这种讨巧的?方法，需要众人齐心?，也有做类似的?工作。但龙骧卫又不是他招的?，身世也多半不差。
这想要做到统一?信念，可太难了。
大概也正因如此，虽然盾阵被冲散，白擎非但没有生气，相反，还有点高兴地样子。
他还希望自己这支队伍能多受几次打击呢。
他笑着骑马迎上了骑着赤骥，单独在一边的杨瑛，开口就是，“杨将军，我们这些人给你们做陪练，怎么样？虽然现在还差点儿。”
杨瑛近距离观看，看得十分清楚，“我们的选择，即是一致，又完全相反。我想要训练最强之矛，你想要打造最强之盾。确实合拍。不过?……你有想过自己招人吗？”
她简直就差直接说“你现在领着的?这批人不行”了。
顿时，白擎领着的?龙骧卫就有些炸。
可刚刚才六百人败在一百人手下，想要炸都没多少底气。
白擎好奇道，“你是怎么招人的？听说当初你想要招一?半女兵？”
现在就军营的情况看，女兵有点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