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闭着眼睛,脸在云归楼脖子上蹭了蹭。
好累,想靠一靠,缓一缓。
她没有睁眼,却下意识知道抱她的人是谁。因为心里认定了,只能是那个人。
云归楼身体猛地一僵,安安的头发在他脸上脖子上扫来扫去的,有点痒。
不知道是不是这女人偷偷用了小孩儿的沐浴露,安安脖子上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
云归楼完全不能动,都被她牢牢勾着脖子,只能姿势别扭的弯着腰。
“知道我是谁吗?”他问。
安安又蹭了蹭他的脖子,似乎是点了点头:“知道……我儿子……他爸……”
云归楼挑了一下眉,强行把她胳膊扯下来,“等一下。”
“不行。”安安猛地睁开了眼睛,眼神却不聚焦,应该是还没清醒。
感觉到云归楼要走,它不由分说抱上去,着急的凑过去亲。
喝醉的人没办法控制力度,安安凑的又着急,力道就道大了,嘴巴还没来得及噘起来就重重的撞在了云归楼嘴上。
血腥味很快就出来了,云归楼顿时俊脸漆黑。
偏偏狗胆包天的女人还在亲他,他相信她上次醉酒说的“初吻还在”的话了,因为她根本就不会亲,亲的毫无章法。
被一个酒鬼非礼的云大总裁满头黑线的扯开缠着他的手臂,钻出车外摸了摸唇。
嘴唇破了,有血。
一旁观看全程的齐野:“……”
有一种“我家少爷终于会跟女人调情了”的自豪感。
云归楼从另一边上了车。
刚才还狗胆包天的女人这么一眨眼的工夫又迷糊过去了,幸好她睡过去了,要是再闹云归楼肯定没办法忍她。
车子只开了二十多分钟就到了家,齐野把人送到后还得去开安安的车。
下车的时候安安有点要醒的意思,云归楼眉头紧了紧。
“不许再闹!”
“好……”安安低着头,还知道接话:“不闹……不闹……”
她根本就没办法走,云归楼只好把人大横抱起。
安安说不闹就不闹,乖乖地窝在怀里,脸上的情绪不怎么高。
“又怎么了?”云归楼想起她上次喝酒的原因,忍不住问了一句。
安安摇头,“不开心。”
这话换她清醒的时候她是绝对不会说的,难怪酒后吐真言呢。
“为什么不开心?”云归楼问。
“这里……”她戳了戳自己的心口:“难受。”
“为什么难受?”
安安睁开眼睛,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
最后摇头:“不知道。”
云归楼把她放到床上,正想去叫保姆过来给她换衣服,大衣又被她一把抓住。
“不许你走。”
云归楼发现了,这女人喝醉了干什么都理直气壮的,胆子不是一般大。
不像平时,看到他都小心翼翼的。
反正齐野还要一会儿,云归楼索性坐在床边,轻轻拍了拍安安的脸。
“想不想喝水?”
“不想。”说完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见她突然动了心有余悸的云归楼下意识往后一仰,神情都变得戒备起来。
完了又觉得自己的举动很好笑,忍不住勾了勾唇。
安安直勾勾地看着他,小心的伸手,抚上了他的脸。
这一次云归楼没有动,安安的眼神里满是浓浓的爱意,纯粹的,不带一丝杂念的爱意。
云归楼眯了一下眼,心跳漏了一拍。
说真的,他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但是他太厉害了,一双眼睛能把那些靠近他的女人看得透透的。就跟显微镜似的,那些心思全部摊开,脏的丑恶的黑暗的,反而是光明正大冲他这个人来的少之又少。
他不是情商低,他是懒得理会。
有时候人太聪明也是一种负担,装不了傻。
“学长……”
云归楼瞳孔猛地一沉,俊脸又黑了下来。
安安拽着他的衣摆,摇了摇。
这是小姑娘撒娇惯常的动作,因为傅宝宝以前要求他或者宋祁年点什么事就是这样用两根手指扯着他们的袖子,摇啊摇的。
所以,这女人是在撒娇?
“我是谁?”云归楼恶狠狠地盯着安安,心说如果这女人还说“儿子他爹”,他就原谅她刚才喊错了。
“你是学长。”安安说。
云归楼:“……”
云归楼还回想了一下安安的资料,她是在本地上的大学,学校是凤城最好的大学。
他十分确定,他的大学不在本地,甚至读研读博都不是在本地,除了小学到高中,他就没在本地上过学。
所以他十分肯定,他不是安安的学长。
深吸一口气,云归楼不怎么温柔的一把拽回了自己的衣服。
“学长别走。”
“……”云归楼想把那个该死的学长打一顿。
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卧室,下楼吩咐佣人上去伺候安安换衣服。
本来他想看会儿书顺便等齐野的,现在他实在是待不下去了,给齐野打了个电话,自己开车回家了。
车子刚上高速傅南瑾的电话就追了过来:“爸爸,你把妈妈送回家了吗?”
“嗯。”爸爸心情不好,小孩儿你最好识趣点别提你妈。
小孩儿果然十分敏感,“爸爸,你是不是不开心?”
听到儿子这么问,云归楼心里又开始不忍。
别人家的儿子从小就跟小祖宗一样宠着哄着,他云归楼的儿子却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察言观色。
想想是多么可笑,多么心酸。
“没有。”云归楼顿了一下:“妈妈已经睡了,你怎么还不睡?”
“我担心妈妈呀。”傅南瑾说。
云归楼第二次懂得什么叫心疼,第一次是傅宝宝五年前被宋祁年分手的时候。那个时候他想把宋祁年打一顿,现在却想把自己打一顿。
“不用担心,赶紧睡觉,我马上回来。”
傅南瑾是个鬼灵精,立刻顺杆爬:“爸爸,我可以跟你睡吗?”
云归楼一愣,这娘儿俩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吧?
“可以吗?”小孩儿又问了一遍,还可怜巴巴地补了一句:“我都没有跟爸爸睡过。”
云归楼认命了,“去吧。”
傅南瑾立刻就高兴了,接着电话里就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傅南瑾抱着他自己的枕头去了隔壁主卧。
他爬上床,有佣人进来帮他把被子盖好,就听他在被子里兴奋道:“爸爸我已经睡好了,等你哦。”
云归楼勾了勾唇,心说儿子的妈是挺气人的,还好儿子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