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愣了愣，扫茶杯的动作跟着顿住，抬起头看着她，“你也喜欢看武侠小说？”
“嗯啊，金庸古龙梁羽生……都看的。”
白兮染胡乱应了几句，借着聊天的声音，将外头保安经过的声响遮掩住。
像风家这样的宅院，佣人都不知凡几，只要表现平常一些，便不太会惹人注意。
老头反倒因为她的回答有了兴趣。
他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我在这里，专门负责清理茶具。”
“是是是……咱们家里的人爱喝茶。”白兮染想，老爷子嗜茶如命，那位风家的老祖宗比他更传统更固执，想来爱好也相差无几。
“你可懂茶？”老头又问了一句。
白兮染略微思索，“读过《茶经》，也品过一些茶，大多我普洱龙井之类稀松平常的品种……对了，最近家里头似乎挺热闹，像是来了客人？”
老头不疑有他，直接点了头，“老先生的故旧到了，相对往常是热闹了些。”
他冲白兮染笑了笑，“人就在主宅里，从这里过去……三百六十六米的廊道，再穿过有保镖的中庭和花厅……”
这算什么构造？
皇宫吗？
白兮染心下无奈。
来之前时间不够，她也弄不到风宅的内部构造图。
如今好不容易潜进来，可听这老头说的情况，自己今晚是无论如何进不去了。
“你也对老先生的客人有兴趣？”
“啊？没……就是好奇好奇，毕竟咱们这许久没见着新鲜人物了。”
老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索性垂下眼，继续清扫茶具。
“这上面的茶垢不必再清理了吧？”白兮染忽然开口，胡乱寻了个话题。
“为何？”
“这套茶具是木质的，天色昏黑看不出具体木材，但看着像是上好的金丝檀木……您这东西造价不菲，平日里鲜少有东西能在上头留下痕迹。能积累这样一层茶垢，想来是被人经年累月使用着。”
白兮染凑近瞧了瞧，“当真是珍爱茶具之人，就像一般人盘珠子似的，时间长了珠子有灵，虽失了光华但却另有韵味。茶具也应当一样……”
她说完，瞧着外头的保安总算已经走过了。
这才松了一口气。
便胡乱寻了个借口，“我好像在这边停留太久了，再不回去怕是要挨骂。”
“等等。”老头坐在椅子上，手上清理的动作早已停下。
他缓缓抬起头看着对方，眼里带着笑，“既然你不是在主宅内工作的人，想来也进不去里头。过两天这里会举行一场小型宴会，里头的客人和这丰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来。若是想见识一番，你就拿着这个东西进。”
他将手里那只“迷你扫帚”递了过去。
白兮染微怔，下意识接着。
入眼一看，就是再普通不过的清扫器具。
一时间嘴上的笑容差点挂不住……
“到时候拿着它跟外头的人说，他们会放你进来。”
“好的好的，多谢老先生。”白兮染顺手往兜里一揣，哪还顾的上细看，只生怕再耽搁下去会被人察觉，便急急忙忙原路返回了。
至于身后的老头……
唔，管他什么身份，只要没被发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