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泽安跟医生交代了两句，“他有点激动，你快给他瞧瞧。”
“是是是。”
话音落下，转身就跑。
墨君辙甚至来不及叫住人。
好在没一会，外面便再次传来脚步声。
比起刚刚的急促，这次的脚步声轻缓干净，节奏明快。
男人黑眸扬起，已经辨认了出来，提前抬起头看见病房门的方向。
果不其然。
房门被轻轻推开，视线内出现一道纤细而熟悉的身影。
女人穿着一件干净的休闲外套，身上看起来素雅细致，而往上的时候，便能瞧见那张清致熟悉的脸。
“太太。”
墨君辙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开口，言语之中满带着急切。
他恨不得现在就能起身，过去狠狠将小妻子抱在怀里。
可奈何全身上下都动弹不得……
白兮染反倒平静。
她只是走到床边坐下，静静看着已经清醒的男人。
手指缓缓落在他脸上，轻轻抚过俊朗的眉眼。
像是在回忆
又像是在确认。
好半晌之后，才终于吐出轻浅的两个字，“真好。”
墨君辙嘴唇蠕动了下，勉强能移动的手往旁边挪了挪，握住她细软的手腕，“太太这段时间辛苦了。”
“嗯？”
白兮染吃了一惊，蓦地失笑，“又是这句话。”
墨君辙，“……”
“怪不得医生说现在才清醒，原来那天真的不算哪。”
白兮染忍不住笑出声，手反握住他的，捏了捏已经瘦了不少的手腕，轻声开口，“那天你醒了呀，第一句话也跟现在一样，不过很快又昏迷过去了。”
男人开始回忆自己的梦。
说实话他做的梦实在太多太多了，有时候迷迷糊糊又会睁开眼，感觉到自己能醒来，但偏偏分不清。
便只沉声解释，“抱歉。”
白兮染手指来来回回在他手臂上摩挲，像是借此能找到安慰，轻声问，“那你记不记得见到了女儿？”
男人眼睛蓦地瞪大。
甚至于那瞬间，嘴唇都开始颤了起来。
“女儿……”
“我见到的婴儿就是女儿！”
他记得的。
记得那天迷糊之中见到了一个很小很小的小丫头，记得她还哭的响亮。
白兮染“咯咯”笑个不停，忽然有了逗他的兴致，“现在想见吗？”
“想！”
墨君辙嗓音嘶哑，可还是一再强调，“非常想，十分想，一万个想！”
那双漆黑如墨色的眸子里，从未有一次透出这样的渴望。
白兮染一时间都怔住了。
眼眶莫名的有点红。
便轻轻开口，“好呀，我去抱她过来。”
可刚要起身，手腕却被握住。
她低头看过去，又看着男人那张坚定的脸，有些无奈，“你这么抓着我，我怎么去给你抱女儿？”
墨君辙坚持。
“让小宝抱过来。”
“其他人也行。”
他一再强调，手一刻都不愿意松开，像是生怕放开手她就跑了似的。
低哑的嗓音里带着些祈求，“总之，你现在别离开我的视线。”
现下全身无力，根本没办法拦住她。
墨君辙不想承认，如今没有力气控制身体的自己，正处于一种前所未来的无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