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去哪里,虞姑娘自然也是去哪里的。”
往常看他那俊美的面容不觉着,这么一戴上鬼面具,竟然觉得那面具上的鬼脸与他眼中的情绪十分相近!
虞吱吱咬着唇,往后退了退。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温浮……我自认,自认跟你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何必……”
“虞姑娘觉得在下是在报复你?”
温浮转过脸,不与她对视。
只是那牵着缰绳的手有一瞬间的收紧。
——报复?若真要报复,岂会只是带回边疆?
他在边疆决计不是呆一两个月就能脱身的,少则一两年,多则……小半辈子。
温浮也说不清道不明心中那点情绪是什么,所幸把人捆了带走,也好过牵肠挂肚。
说他是报复也好,说他不讲道理也罢——总归人到他手上了,弄清楚心里头那点波澜到底是为何缘由,总有时间总有机会的。
“……不然呢?”
虞吱吱垂下眼睛,声音低低的:“你不是报复我,报复我趁你受了伤轻薄你么?我,我说实话好了,根本就没发生什么……”
“你还在骗我。”
温浮沉声说。
他将车帘放下来,隔绝了这人的视线。
“反正这一路漫长,虞姑娘还有很多时间去想,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罢,他便自此再不开口,任凭虞吱吱说啥都不动弹一下—
半月后,北地。
虞吱吱是被打晕扛下去的。
众将士只见那新上任的将军看起来瘦瘦弱弱,却轻而易举的就单手把那女子扛在肩上,脚下步子沉稳又有力,半点不见带了个人的束缚。
“那真是从京城来的皇子殿下?我怎么看着不像啊……”
“我也觉得不像!但是你瞅瞅他腰间的玉佩,咱们北地有这稀奇玩意儿么?”
“……也是,那放在俺们那小城都要卖不少银子咧!肯定是皇子殿下没错了!”
“这皇子殿下可真搞笑啊,来边疆是打仗的,怎么还带个姑娘?”
“听说这位殿下还未娶妻呢,下车之前还把人姑娘打晕了,别是路上强抢来的吧?”
“不是吧?这是皇子还是土匪啊!”
“……”
“……”
几人望着那皇城里来的皇子迫不及待的把人扛着入了房,好奇议论的同时,也发出几声男人都懂的猥//琐笑声。
“瞧瞧那殿下迫不及待的模样……啧啧啧,这是几年没见过女人了啊?”
“就是就是!等殿下出来了,我可要好好跟他举荐举荐城中的好姑娘,哈哈哈……”
“……”—
虞吱吱被丢到床上的时候醒了。
“……你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啊?”
她手被绑了一路,路上吃东西喝水都得跟这个男人报备,否则就啥也没有。
她真是服了气了,这男人好歹也算是挂牌的一个将军,明明路上忙的要死,天天大半夜的才睡,怎么敢就这么养着她?
——不怕养死了?!
温浮正在脱下自己身上的银甲,闻言,他噗嗤一笑。
“在下只对未来夫人怜香惜玉,你是么?”
“……你有病吧。”
虞吱吱对他无语了。
刚开始上路的时候,温浮还恪守本分,该怎样就怎样,与她保持了正当男女之间应该有的距离。
越靠近北地,他就越放肆。
好像先前约束他的不是礼义廉耻,是皇城之中的龙气!
【宿主大大,我看了一下温浮对你好感度……emmm挺高的。】
系统暗搓搓的探个头。
虞吱吱双手被绑到麻木,她觉得再这么下去,手得废了。
虞吱吱生无可恋的靠在床头,腿也懒得动弹。
不得不说,军卒吃的食物跟皇城之中老百姓吃的还是有很大区别,生动形象的诠释了——我们是来打仗的,不是来过家家的。
干粮和水,这一路虞吱吱就吃的是这个。
偶尔温浮心情好,能上山去给她弄点儿烤好的肉类什么的,次数屈指可数。
从皇城来到北地,虞吱吱岂止是瘦了一圈儿。
她觉得自己要脱形了!本来就不胖!
【安啦安啦~~至少证明,反派大大不是来杀你的嘛!】
【虞吱吱:……不给我好吃的,比杀了我都难受。还有,我为什么这么惨啊啊啊啊啊统儿你清醒点!】
【orz】
温浮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那无力垂在后面的手臂,眸光一动。
他缓缓地拿下面上的鬼面具,露出那一张出尘的脸。
那鬼面具是纯铁打造,带久了会很难受。
但温浮学过专门的调息方法,这点难受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
倒是眼前的这只虞姑娘。
她这一路都是坐在轿子里,不比在马背上的颠簸,竟然也能难受成这样。
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层。
“那么娇气呢。”
他坐在床边,微凉的手指摸上她身后的麻绳结,轻笑了声,道。
“来了北地,就离不开了。再次跟姑娘道歉,未经允许擅自将姑娘带到这里……实在是温某担心,姑娘这副喜欢招男人的模样,呆在皇城之中不太安稳。”
“……我招男人管你什么事儿啊?”
手上一松,绳儿开了。
可一时半会儿还是动不了,手腕又麻又疼,比不解开都难受。
虞吱吱难受的眼泪都要飚出来了。
她满是水光的眼眸恨恨的瞪了温浮一眼,便缩着腿往床里去了,不让温浮再碰她。
“……”
温浮的手顿在半空中。
他唇角弯了下,弧度浅浅。
实际上,他并不后悔把虞吱吱带回来。
他觉得不带过来才会后悔。
活了这么多年,从未有人在他心上这样随意的来去自如……既然来了,就不要想着离开了。
从前的那些,便当做玩笑吧。
今日才算开始。
“我会一些医术,姑娘真的不想让我瞧瞧么?说不定上一些药,晚膳姑娘就可以自己吃了。”
温浮漫不经心的说。
“……真的吗?能、能好的这么快?”
虞吱吱现在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手,她甚至想,温浮就是故意的,故意把她的手弄残,让她再也没办法自己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