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澄家这样的武者世家,根本不会知道这些,还有娘亲说过的话语,澄琪怀疑自己或许真不是澄家的孩子。一想到是如此,他心里反而有种释然的感觉。
田氏听到澄琪的问话,脸上笑容突然僵住,她不过是防止澄琪推脱不来,才在信中提了一句作为要挟,却没想到澄琪竟然不好糊弄。不过就算被他知道又能怎,澄琪照样得乖乖听他的话。
至于主家十几年来从未有人露面,原本黎天延的事情惊动到了仙宗,田氏还担心会把澄氏嫡系的人也引来,不过等了三年依旧毫无音讯。现在看来若不是主家那边出了变故,就是他们早与澄琪割断亲缘。
想到这里田氏的嘴角才重新扬起自得的笑意,“告诉你也无妨,你根本不是澄家的人,只是有人托付澄家帮忙照看,而托付之人便提过你体质特殊,若是碰上修者可能会给澄家招来祸事,我见襁褓婴儿可怜才会将你收留。”
说完田氏忍不住上下打量了澄琪几眼,以前每次见到那孩子,都是唯唯诺诺畏首畏尾的样子,几年不见倒是身长秀雅,与那些世家公子相比也不差了。
不过待看清他脸上的面罩,田氏不禁语带嘲讽的笑道,“说来,黎天延应该发现了吧,他把你带在身边可是看上你这副身子?否则你的容貌又……”
田氏的话还未说完,长塌两旁摆放的瓷器大花瓶突然爆裂,花瓶碎片四散把屋里毁得一片狼藉,花瓶中的水也全都洒落一地。不过房间被澄琪贴了静音符,这么大的动静外头的丫鬟愣是听不到一点声音。
“住口。”澄琪眼含怒火的瞪视着她,抬步走到田氏跟前,微俯下身与她正眼对视,“谁都不许轻言污蔑黎天延。”
坐在长塌上的田氏被碎裂的花瓶弄得一身狼狈,却又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出现在近尺的澄琪,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慌乱,“你,怎么可能……”
原以为澄琪的年纪就算是修者,顶多不会超过练气四层,自己轻易就能拿捏住他。却没想到澄琪身上的威压会让她感到心悸,但是怎么可能,一定是错觉。
澄琪却不管她脸上如何震惊,只定定的盯着她眼睛看,直到田氏的瞳孔涣散才开口提问,“我的生父生母是什么人?”
“不知道。”田氏目光呆滞的摇头说道。
听到这个答案澄琪突然皱了皱眉,随即又换了一种方式,“当年将我托付给澄家的是什么人?”
这回田氏果然说得清楚些了,“是仙宗地界澄家嫡系所托。”
“他们是如何跟你说的?”澄琪心里突然多了几分紧张感,却又说不清他到底想听到什么答案。
失去自主意识的田氏知无不言,将当年信中的内容说了一遍,“主家在信上嘱咐要让你远离修士,否则会有杀身之祸。澄家只需将你抚养成人,再安排一平凡男子成亲既可。”
“只是信?难道他们连人都没有出现吗?除了信还有其他没有,可有信物之类的东西?”澄琪又追问了一句。
“澄氏派人将婴儿与几箱物件送来,并未现身,不过婴儿身上有块玉佩。”田氏怔怔的对他说道。
直到田氏的神智恢复过来时,便看到澄琪手中拿着一块十分眼熟的玉佩,刚才被人操控的记忆涌入脑海,田氏脸上顿时惊怒交加,“你用的什么妖术。”
澄琪一听她的指控却撇了撇嘴道,“不过是催眠术而已。”
不过田氏这个澄府当家夫人,还是与地牢那些人不同,澄琪稍稍用了点幻术才能将她控制。
“你,你……”田氏气得浑身发抖,但感觉到澄琪身上的威压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暗自盘算着把澄琪的事情当成筹码卖给仙宗修士。
“忘了提醒你,我刚在你体内下了禁咒,一旦你生出对我不利的念头,就会被恶咒缠身溃烂而死。”澄琪说着低头看了一眼田氏的手,笑得一脸无邪的说道,“我知道你已经有这种想法了。”
田氏顺着他的目光往下一看,就见自己左手背上已经出现腐烂的皮肤,黄色的脓液不断从伤口冒出来,自己却不痛不痒没有丝毫感觉。看着眼前的一幕简直就像噩梦一样,田氏终于忍不住尖叫一声。
澄琪脸上褪去天真的笑容,抓着田氏那只化脓的手说道,“当年奶娘被打杀的时候,你正好从那里经过却又冷眼的走了,明明只要你一句话,我奶娘就能得救。这只手就当是你袖手旁观的代价,若是今后再敢动歪念,你这条命也别想要了。”
原本事情过去这么多年,澄琪又念在澄家的生养之恩不愿与她计较。可现在他既不欠澄家生育的恩情,当年托付之人也给足澄家报酬,是田氏自己不守信用,他也不必再容忍这个女人。
田氏看着这样的澄琪,身体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终于知道眼前的人已经不是她能招惹的。
看到田氏昏迷过去澄琪才放开手,打开房门径直走出去,守在外头的丫鬟却好似看不见他一般。大摇大摆走出东院的澄琪却没有急着离开澄府,而是脚步一转又去了后院一个姨娘的住所。
待澄琪处理完事情从澄府出来时,便看到等在门外的人脸上不禁愣了一瞬,才有些惊讶的走上前去,“少爷,你怎么来了?”
黎天延看到澄琪,脸上笑意温和的道,“谭鳄谴了鬼奴来报信。”
“少爷来多久了?”澄琪看到黎天延出现既高兴,却又突然有些发虚。早知道少爷会来,他刚才应该收敛一点的,也不知道被瞧见没有。
黎天延如实道,“有一会了。”
“那少爷一直在这里等我吗?”澄琪忍不住又小小声问。
“嗯。”黎天延伸手拉着澄琪,与他一同从澄府大门离开,“走吧,回去了。”
得知澄琪连谭鳄都支开了,黎天延哪会不知他的心思,就像自己不愿被他看见残念出现时的模样,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隐藏的事情,所以黎天延来的时候,也没想过进去。
“少爷,咱们还得去找小柳。”澄琪突然想到自己刚才与小柳说好的,办完事情要去与他汇合。
黎天延却说道,“小柳跟谭鳄已经买好东西先回去了。”
“啊,他们已经先走了吗?”澄琪抬头看了看天色确实不早了,他们应该是先回去布置喜堂。
想到他说要给小柳举办婚礼的,自己却耽搁了那么长时间,澄琪心虚的吐了吐舌头,脚下的步子却不觉加快两分。
两人出城后便御剑返回别苑,喜堂有谭鳄召来的一群小鬼在帮忙,澄琪与小柳就一起在厨房里准备今晚的喜宴。整个别苑因为这场婚礼倒是热闹了起来。
等到傍晚吉时一到,新人准时牵着大红绣球来到布置好的喜堂,澄琪拉着黎天延一块坐在上首,充当新人的长辈,谭鳄则当起了喜娘,就连婚礼上的傧相跟负责吹唢呐的,都是谭鳄招来的小鬼。
恐怕黎午跟小柳以前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场仙跟鬼一同主持的婚礼。随着一声“一拜天地”,黎午与小柳双双给上首的两人叩头。
澄琪看到穿着喜袍拜堂的小柳,忍不住忆起两人在黎府同住一屋时的情景,还有他们一起跟尹伯学厨艺,小柳时常把尹伯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场景,眼里便满是怀念与不舍。不过少爷说了黎午是小柳的良人,知道小柳以后能过得好,澄琪心里也释然不少。
拜堂结束后别苑没有外人在,四人一起围着桌子吃喜宴,澄琪喜滋滋的把准备好的喜酒端上宴席。黎天延只看了一眼倒也没有阻止,不过想到澄琪上次喝醉酒的模样,还是开口叮嘱一句,“以后只有与我一起时才能喝。”
澄琪听了还有些反应不过来,随即想到自己今天在酒铺偷偷尝了一口,少爷肯定闻出来了,赶紧一脸讨好的说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少爷。”
看他这副鬼灵精怪的样子,黎天延才好笑的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酒壶给他斟了一小杯,“只能喝一点,这种不比灵酒,喝多无益。”
“听少爷的。”澄琪知道灵酒,那是用灵米或者灵果加了灵泉水酿制出来的,不仅味道清甜喝了还能增长灵力。
澄琪倒不是真那么喜欢酒,只是觉得新鲜而已,不过被黎天延一说还真有点想尝尝看灵酒的味道。
这时坐在对面的黎午与小柳却一同站起身,黎午举着酒杯对两人说道,“少爷,少夫郎,小的想敬您两一杯,多谢少爷的再造之恩,也感谢少夫郎给了我与小柳一个婚礼。”
澄琪与黎天延对视一眼,两人也举起酒杯,澄琪还不忘说道,“以后你定要好好对小柳,不许欺负他。”
“是是,少夫郎放心,小柳比我厉害,他不欺负我就很高兴了。”黎午笑嘻嘻的玩笑道。
话刚说完就被旁边的小柳锤了一记,小柳偷偷瞪了黎午一眼,“不许在少夫郎面前瞎说。”
黎午却嬉皮笑脸的转头向澄琪状告道,“哎哟,少夫郎您看,我没说错吧。”
见黎午这样澄琪都忍不住被他逗乐了,一时宴席上充满了欢乐的笑声。这场婚宴虽然少了点热闹的气氛,却又另有一番滋味,或许无论过去多少年,今天都会是黎午与小柳最难忘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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