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景晨其实不想睁眼的,但是眼球转动间感受到的丝丝顺着额角还在缓慢蜿蜒的黏腻温热的液体,嗅着鼻尖萦绕着的浓重血腥味,即使曾经被人称作木雕石刻,认为万事不能让他动容的吴景晨也忍不住想要骂句“草”了。
这都什么破事啊!艰难的伸手捂住传来阵阵剧痛的额头,用袖子盖住已经快要凝固住的布满暗红血迹的狰狞血肉,吴景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提起声音喊道,“关……风?能过来扶我一下吗?”
说完,吴景晨就没忍住地“嘶”了一声,要睁眼的动作也果断刹了车。
草。吴景晨心中暗骂。
之前还没醒的时候流的血已经结成了血痂爬在他的半张脸上,牢牢地牵扯着他的脸皮,在他呼吸还有说话时扯动了他脑门上那个深深的破洞,让一片暗色中又溢出点点鲜红。
半天,昏暗的室内都没有任何动静,仿佛吴景晨刚刚叫人帮忙只是个错觉,房间里除了倒霉的吴景晨再没有人了似的。
吴景晨动了动僵硬地瘫在泥地上的腿,清楚地知道房间里还有人在。他能听到角落里传来的压抑着的粗重呼吸声。而且,那个据说叫“关风”的男人?应该算是男人吧,除了这个狭窄的空间还能去哪儿呢?
想到这里,吴景晨就忍不住又想叹口气了。
就根据他刚刚接收到只粗粗浏览了一部分的记忆来看,这个关风只要是不趁机给他补一刀都算是善良正直了,哪里还能强求人家来帮一个人渣呢?
虽然现在这个人渣就是他,但吴景晨觉得,要是他之前遇上这种人肯定也会丢掉佛系的行为准则趁人渣落难时给上一脚的。
又动了动腿,在尽量不牵扯到伤口的情况下吴景晨很淡定地给自己调了个舒服的姿势,感觉伤口已经不流血了后也不着急去看大夫了,直接躺在地上一边恢复体力一边仔细翻看原主的记忆。
是的,此吴景晨非彼吴景晨。现在躺在这个偏远山村中一间快要倒塌的茅草屋里黄泥地上,头上脸上都被鲜血和灰尘糊得一脸脏兮兮的男人身体里,装着一个来自未来的灵魂。
吴景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