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没说什么啊!琴儿,你有记得吗?”长孙一梦的这句话问的很突兀,但是却让苏月生都来了兴趣,转而目光转向苏月伦后,对方却很摇了摇头苦笑道:“若不是皇叔父出事,我们从来都不曾听过你的名字,也没听父王提起过。”
“要不是老头极力促成一梦和苏月生的婚事,我都以为是你们家老头为老不尊,年轻时欠下的桃花债呢!”沈星洛捂嘴偷笑道:“但也有可能你们家老头知道一梦的身世。”
“梦姐姐不是长孙院正的女儿——”苏月琴更加疑惑了,沈星洛的性子她也有了了解,但是伴随着长孙一梦转头,顿时诧异道:“难不成姐姐不是长孙家所出?”
“我也不知道。”长孙一梦苦笑不已,看得出来,这俩兄妹也不清楚这件事,所以她也没打算继续追问下去。好在这件事她如今也不着急了,苏龙城迟早会告诉她真相。
“关于言若兰的事情,暂时别对外透露。”几个人聊得很投缘,苏月伦兄妹和苏月宸完全不同,甚至于可以说,他们更看好苏月生,所以临走之前,苏月伦拉着苏月生在一旁聊得热火朝天,而苏月琴也拖着长孙一梦的手撒娇不断。
“我知道,不过这个言若兰可不是个善茬,别看我们关系好,但是基本上都不会交心的。姐姐自己担心,等她身子好了,就让她回去,言家那么多地方,她自己随便住就是,用不着在这里给王兄惹麻烦。”苏月琴像模像样的叮嘱了长孙一梦几句之后才泱泱离开,临走的时候还在恼恨自己的兄长为何要急着回去,按照她的想法,就该住在燕王府。
“这个琴丫头挺好玩的啊。”沈星洛喜欢热闹,所以拉着长孙一梦边往回走边笑道:“苏老头那么老的人居然还能生出这个小丫头,看起来就是为老不尊。”
嬉嬉闹闹的声音不断传出,也惹得长孙一梦有些无奈,只不过不论是絮儿的提醒还是苏月琴临走之前的叮嘱,都让她不由自主的对于这个前世的情敌升起了一股莫名的警觉。
以她如今的心境,倒不至于和沈星洛一样,什么样的心思都挂在脸上,对于日常言若兰那若有若无的试探,也没有继续回应。更何况现如今,她也想看看,言若兰这一世住到了燕王府,是否能够改变前世的结局,所以她只是和沈星洛轮流想着办法,试图扭转对方的身体病症。
“姑娘,王爷在书房,说是让您过去一趟。”一连试了好几副汤药之后,沈星洛倒是眼珠子一转,打算炼制一种新的丹药,并且借此机会让自己的医道水平跟着也提升一点,但却被刚刚恢复的薰儿给打断了。
“快去吧,说不得是有什么消息呢?”沈星洛朝着对方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特意叮嘱在书房,苏月生的意思就很明显了,只怕是出了什么大事。
“你把九阳草分成三份,别一次性都放进去,不然这药就该变了药性了。”长孙一梦微微沉吟之后,将手中的九阳草递给沈星洛,急匆匆走出倚云居,刚刚进入书房,就见到苏月伦也在,顿时微微一愣。
“言若兰的袭杀有了点线索了。”苏月生将手中的一份口供递给长孙一梦之后苦笑道:“按照这位蒙面杀手的口供,可能和你父亲有关。”
“他去温县截杀过我们?”口供的内容其实很简单,只不过这名蒙面杀手在交代自己的来历的时候漏出了一丝口风,他曾经去温县截杀过苏月生和长孙一梦一行。
“我记得当夜匆忙赶路,未曾搜索过周围,只怕确实有漏网之鱼,也有可能是这个人当夜未曾出手。”苏月生微微点头,但是随即看了一眼长孙一梦,低声道:“如今他去截杀言若兰——”
“自然是为了逸尘铺路。”长孙一梦冷然道:“只要言若兰一死,苏月宸也就没了念想,如此一来,逸尘的宁王妃也就可以坐稳了,困局也必然由此而变。”
“那这么一来,宁王怎么能得到言相的支持呢?”苏月伦在一旁听着长孙一梦的话虽然有些诧异,但是很显然他也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所以转而摇头道:“没有言相支持,或者说这件事要是被言相发现,岂不是弄巧成拙?”
“这么多人对付言家别院区区十几名护卫,又怎么可能会失手?”长孙一梦摇了摇头,声音之中却带着化不开的冷冽,转而冷笑道:“再说了,失手了不是正好吗?我和星落鬼使神差的正好在言若兰身边,到时候正好嫁祸到我头上,如此言起山只会来对付——”
“对付王兄!”苏月伦脸色一变,随即扬起一股难以言明的怒火,只不过在苏月生目光一扫之后不敢发作,但是憋了半晌之后终究是忍不住问道:“王嫂你当真不是长孙家人?”
“月伦!”苏月生瞪了对方一眼,转而朝着长孙一梦摇头道:“你别担心,好在这一次老七他们兄妹刚好经过,应该是打破了他的盘算。”
“说的是,我们从汜水关过来,正好经过城南,也算是侥幸。”苏月伦咬着牙勉强开口,但是面对长孙一梦却还是显得欲言又止。
“长孙家的事与我无关。”长孙一梦没有回头,只是将这句话说完后就自顾自出门,惹得苏月生想说点什么,却还没来得及出门,就被苏月伦给一把拉住了。
“王兄你别去追了,办正事要紧。”苏月伦只摇头道:“王嫂能说出这句话,已经代表自己的心意了,你难道不知?”
“哎呀,好吧,你这常年领军打仗果然不懂女儿心。”苏月伦见到对方尚未反应过来,顿时苦笑道:“王嫂的意思是,长孙家的事和她无关,这是她站在你的立场上才说出来的话。”
“合着你连问两句就为了这个意思?”苏月生忍不住一拍对方的后脑勺,直摇头道:“我早就知道,一梦和她父亲已经一刀两断了,还用得着你来问?”
“算了,当我没说!”苏月生的耿直惹得苏月伦直翻白眼,不过随即却跟着道:“王兄,你可知道,我当日其实不是无意当中从城南经过的。”
“你说什么?”苏月生一怔,随即目光变得有些骇然道:“你不会是被人引过去的吧?”
“是柳擎约我们过去的,但是我和琴儿去柳家别庄的时候却被告知,柳擎被家人紧急召唤回城了,所以我们才打算在城南万心湖逛逛,结果正好听到了动静。”苏月伦点了点头道:“但是这几日我曾找过柳擎,却被告知,柳擎被罚在府幽闭,不准外出了。王兄,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只怕不是他在算计你,就是有人在算计你们俩。”苏月生缓缓坐了下来转而道:“只不过看样子,柳谦义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把柳擎给关了起来。但是毫无疑问,你肯定是被引过去的。”
“也就是说,如果嫁祸王嫂这一招失算的话,就嫁祸到我头上?”苏月伦脸色一白,随即冷哼道:“倒是好大的算计!”
“这件事如果是长孙晟干的,那么他的心思可就不单单是算计一梦和我了,只怕是连老王叔也一并算计了。”苏月生微微沉吟之后,抱拳想了想道:“现如今只有这一点线索,无法上门质问,但是该做的事情不能不做,否则的话任由他出手,迟早会真的栽赃嫁祸到你我头上。”
“这么说来,刚刚我那一问不是废话啊!”苏月生能够开口说这种话,证明对方是动了真怒了,所以反而让苏月伦放松了下来笑道:“只要王嫂不怪罪,对付长孙晟我还是有办法的。”
“王兄你放心好了,这件事本来你就是交给我的,索性我就负责到底吧!”苏月伦撇了撇嘴,转而摇头道:“我保证把他的鬼心思打回去。”
“你这几年不见,倒是长进了不少啊,这种大话也敢随意就说出口了?若是让王叔知道了,又要骂你不过稳重。”苏月生摇了摇头,虽然笑骂了几句,不过倒也没有真的反对。他亲自出手的话难保目标太大,引起对方的警觉,但若是换做苏月伦的话,就不引人注目了。
“我听父王说,王嫂的姐姐马上就要出嫁了是吗?宁王可是怪着急的,把王侯娶亲的一应繁文缛节全给省了,直接让礼部去准备成亲庆典了,这不就是个好机会吗?”苏月伦努了努嘴笑道:“到时候王嫂只怕还要回门一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让琴儿伴着女使跟在王嫂身边,我去捣个乱,是真是假,不就一目了然吗?”
“你是说言若兰?”苏月生一瞬间明白过来对方目光所到之处的意思,转而摇头道:“一梦不是说不要透露言若兰——”
“这么大的事,言家肯定要有女眷出席的,言若兰不去,难不成言相打算再娶个如夫人回来当家吗?”苏月伦笑道:“言家其实就是言若兰在当家,所以她必须要去的。她人好好地出现在宁王府和长孙家的时候,不就是谜底揭晓的时候吗?”
“你觉得能这个消息能瞒到那个时候吗?”苏月生摇了摇头,不过一句话还未说完忽然停了下来道:“或许还真可以。”
“那是自然。”苏月伦笑道:“今早我可是专门从言府门口经过,自家别院被袭击,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那只能说明,言相已经知道这件事了,而且知道言若兰在你府上没有危险。只不过我不知道,这个老家伙不动声色,也不来接自己的宝贝女儿回去到底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