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翻天覆地

“王兄,刑部现在门口的人是越来越多了。”苏月伦将苏月生拉到刑部门口的时候,这里已经围满了大小官员,直接让后者倒吸一口凉气。

“这五姓七大家的人怎么这么多?”这些官员涉及到朝廷的上上下下各大机构,甚至于苏月生还看到了几名禁军将领参与其中,顿时喃喃自语道:“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怪不得连言相这种人都必须要和父皇商议妥当之后才敢动手。”

“关键是现在言相已经动手了。”苏月伦苦笑一声之后,忽然拉着他道:“现在可是你出现的好时机,一面镇压这些人,一面自然而然可以让其他朝臣看到你的决断,如此一来,你在朝堂之上也能发挥一些作用,不至于回到帝都,连朝堂之事都无法参与。”

“说的也是,父皇此前就是让我配合言相。”苏月生心头一动,当即分开众人走了进去,一声冷哼之下,前面挡路正在和禁军纠缠不休的两名将领顿时脸色一愣,随即不由自主的退到了一边。

“身为禁军将领,却围堵刑部大门,你们两个,要做什么?”苏月生看着郑易和卢明冷笑道:“忘了军纪军规了吗?还是觉得本王这几日对你们的管教少了?”

“燕王恕罪,末将此来并不曾违反军中将令,只是有事想要见言相。”郑易面色一僵,对于苏月生有着一种本能的畏惧。这段时日,对方执掌禁军之后,铁血手段清扫一切,凭借一己之力强行清除了数以千计混吃等死和贪腐之人,连他们这些有些实权的将领都是心惊胆战,唯恐这越发猛烈的整顿之风继续下去。

“给你们一个机会,现在返回军营,自领处罚,饶你们一次。”苏月生一扫郑易,声音冷冽道:“刑部乃是朝堂重地,军中将领无有命令,擅自围堵,那是藐视朝廷威严,罪不容赦。”

“王爷,末将父亲被抓,身为人子难道不能前来一问究竟吗?”郑易梗着脖子道:“况且,末将也不曾带兵过来,围堵一说,只怕是谈不上吧?”

“你是没有带兵,但是你身后的这些人是什么?他们,现在又都在干什么?”苏月生一指其他人冷笑道:“告诉我,这些人是你组织过来的吗?”

“他们,他们都是关心家父的朝中同僚,并不是末将召集过来的,但是心思和末将一样,都想搞清楚言相为何忽然抓捕家父,而且还封锁刑部,拒绝我等入内。”郑易看着王天赐亲自领军坐镇门口,带着一丝不忿,看着苏月生道:“而且王爷口口声声说军中将领不得干涉朝堂政事,但是为何王大统领可以,而且还领兵前来,阻拦我等进入刑部大堂?”

“郑易,没发现,你口才倒是很好。”苏月生盯着郑易的目光一瞬间变了,不再如此前那般带着一丝怒意,而是冰寒无比。如果说之前他对对方还有些维护之心的话,那么伴随着这句话一出口,直接打消了他的念头,左手也开始不自觉的缓缓举起。

这一个动作直接让卢明连退几步,脸色一下子大变。而身后,王天赐带来的禁军各部也在同一时间豁然同时转向,手握刀柄,目光死死地盯着这个举起来的左手。

这对于禁军各部来说,已经非常熟悉了,苏月生但凡左手高举头顶,那就是他的习惯性动作,发起进攻的标志。昔日在战场上,这个手势曾经让无数对手心惊胆战,倒在了他身后千军万马的冲击之下,也造就了无上的凶名。

而这一下,也让那些原本还焦躁不安,目光注视苏月生的大小群臣有些不安。他们有些是听说过这个手势,有些则看出了禁军一瞬间的反应,从刚刚开始的拼命阻拦,到如今杀气腾腾,那种气势已经让他们感觉到了什么。

“王爷息怒,郑易他不是有意的,请王爷恕罪。”卢明一把拽住郑易,跪倒在地连连摇头道:“我等没有要藐视朝堂威权的意思,确实,确实只是想打听一下案情,毕竟郑易和郑尚书是父子情深,请王爷看在末将等未曾违背军法的份上,饶过他一次。”

“诸位,今日本王在此正告你们一声,言相奉命坐镇刑部,清查李明状告宁王一事,涉及到刑部尚书郑仁基,所以将其羁押候审。诸位且回,莫要干扰言相,否则,一律以共犯论处。本王授命率禁军封锁刑部大堂,无关人等不得擅闯禁军哨卡。”苏月生一指郑易冷笑道:“尤其是军中将领,没有本王命令,谁敢出现在刑部之外,军法绝不容情。”

“王天赐,将郑易和卢明两人拿下,押送禁卫坊,剥夺军职,等本王回归之后,立即发落。”冷冰冰的命令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让郑易和卢明两人脸色大变的同时,也让所有人感受到了苏月生身上那种杀伐决断。即使是面对有着世家背景,尤其是背靠五姓七大家的卢家和郑家的郑易和卢明,也没有丝毫的犹疑。

“王爷,末将身为人子,难道连询问案情都不能吗?王爷如此处置,末将不服。”郑易挣扎着摆脱禁军的束缚后,朝着苏月生大喊道:“王爷如此而为,只怕禁军必会生乱。”

“本王治军,军令如山,从不犹疑。”苏月生看着郑易厉喝道:“你若是真心前来询问案情,为何身披甲胄?你身为人子,父亲牵连大案,本应积极配合言相,你却聚众干扰刑部讯问过程,是何道理?”

“带走!”苏月生一挥手,直接让王天赐强行将郑易和卢明两人给拖了出去,转而一扫其他人冷笑道:“诸位此时不走,需要本王让禁军请你们离开吗?”

“王爷,我等如果想旁观言相审案,不知可否行个方便?”这些人并没有直接散去,反而有几个涌到苏月生跟前道:“刑部尚书涉案,此事关系重大,我等也想早一点了解案情。”

“言相若有需要,会去找你们的。”苏月生微微皱了皱眉,并没有点头,反而看着对方道:“刑部审案章程,你们比本王更懂,这点道理难道还需要本王来提点你吗?”

“守住刑部门口,谁敢靠近十五丈以内,直接抓起来送到刑部大牢,不要管他官位有多高,身份有多贵重,律法面前,不要给我开了口子。”一句话说的对方不敢再开口之后,苏月生直接回头朝着王天赐冷然道:“再让我看到刑部门前聚集这么多人,本王撤了你大统领的职位。”

他说完直接转身走了进去,只有苏月伦看了一眼脸色有些发愣的王天赐低声道:“赶紧的把人赶出去,别让言相跟着出来了,不然的话,那可真就——”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就直接停了下来,转而直接苦笑道:“别动了,人老人家已经出来了,今天这出好戏只怕真要闹得天翻地覆才对。”

“言相!”王天赐眼神一直,还没来得及说话,言起山就自顾自的走了出来,甚至于连身边的苏月生都没理会,就直接来到众人跟前,只是冷冷一笑,就让所有人变了脸色。

“燕王刚刚说的话不好使是吗?”低沉苍老的声音响起,一如从前的霸道,不给人说话的机会,言起山朝着所有人冷然道:“本相告诉你们,郑仁基涉案甚深,你们此时前来是打算自首的吗?本相给你们一个机会,谁敢上前,本相可以看在他首告的份上,网开一面。”

“言相,这——”这一下所有人全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开,此前和苏月生开口的那个人更是想要开口说什么,但是在言起山的目光之下,被吓得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王爷,看到了吧?这便是朝堂之道。”言起山拉着苏月生的手点头道:“本相会上报陛下,让你尽早获得参政之权,同时,你若有空,这刑部审理郑仁基一案,你也可以跟着。”

言起山这种当众说出来的话自然是带着深意,而且从现场这些人的反应来看,很明显他们都知道了对方这一举动到底是什么意思。帮助苏月生获得参政之权,那就意味着对方已经毫不掩饰倒向了苏月生一边。

言起山只说了这几句话就再度走进了刑部,而苏月伦也拉着苏月生离开了这里,只不过是边走边苦笑道:“我本来以为我这一手已经够惊世骇俗了,但是没想到言相,却出手更是毫不犹豫,这消息一传出去,只怕整个朝廷都要炸锅了,不行,我得赶紧回去找我老爹,跟他提前说一声,不然的话,万一皇叔父不答应,和言相掐起来,那岂不是让你为难?”

“放心吧,这件事没那么快,再说我现在手头上的事情也多得出奇,没那么多时间。”苏月生同样摇了摇头道:“刘洋的事情不下于郑仁基,在禁军当中牵连出了不少人,今天又来了个郑易和卢明。”

“你先处置禁军的事情,这个关口,尽快把这件事办了,在皇叔父面前总能挣一份功劳,我现在就想看看我们那位王兄到底是什么表情。”苏月伦显得乐不可支,跟着苏月生回到燕王府的时候还有些手舞足蹈,但是一句话还未说完,就看到言若兰从门口走进来,顿时一呆之下,隐隐然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推了推苏月生之后,直接趁机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