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晟你敢!”苏月生一挥手,将朝着长孙一梦冲过来的长孙晟给甩到了一边,转而冷笑道:“谁敢对一梦动手,我宰了他!”
“苏月生!”苏月宸急急忙忙就要上前,只不过在最后关头紧急收住了脚步,看着杀气腾腾的苏月生,声色俱厉道:“她敢给父皇下毒,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早就知道你是个反骨仔,这么着急就想往皇位上爬了是吗?连弑君这种事你都做得出来?今天有本王在此,你休想得逞!来人,御林军何在,给我将这对弑君谋逆的狗男女拿下,千刀万剐了!”
“我看谁敢动手!”御林军就在外面,郑大监此前为了以防万一,让唐云端带人将正阳宫围得疏泄不通,此时听到怒吼声,瞬间冲了进来。但是这一瞬间,苏月生的脸色彻底变得阴沉下来,一下子站在所有人跟前怒喝道:“都给本王滚出去!陛下有没有中毒轮得到你来说话吗?”
他这句话与其是说给御林军听的,还不如是在说苏月宸,而且一句话说完之后看着长孙晟冷笑道:“长孙院正,丹药出炉之后你自己检查过,有没有问题当时一梦问过你,你当时怎么不说?你这是在拿父皇的性命开玩笑,我看该千刀万剐的人是你!”
“唐云端,给我将长孙晟拿下!”比起苏月宸,在苏月生右手一举之后,唐云端几乎是本能的就要上前,不过好在每走几步就停了下来,看着苏月生有些为难道:“王爷,现在是——”
“好了,你们两个都给我退下,御林军退到门口,守住正阳宫大殿,不准任何人进出!”两人剑拔弩张,唐云端固然是没有什么好办法,在皇帝生死不知的情况下,实际上御林军就没有人能指挥得动,按照常例,这个时候是该选择和禁军一样,接受苏月生的指挥,只不过这个时候,他如何能够执行这样的惯例?若不是苏龙城站了出来,只怕他根本应付不了这种场面。
“一梦,你来看看陛下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真的中毒。”苏龙城一扫其他人后,和皇后对视一眼之后,拨开众人,朝着长孙一梦点了点头道:“陛下刚刚所言,让你负责治病,你看看吧!”
“老王叔,就是她给父皇下的毒,如何能让一个杀人者给人治病?”苏月宸脸色扭曲,一把抓住苏龙城道:“老王叔你糊涂了不成?敢拿着父皇的性命开玩笑?”
“我看糊涂的人不是老夫!”苏龙城须眉颤动,甩开苏月宸之后摇头道:“陛下命在旦夕,王爷倘若想徇私仇,就另寻机会。”
这句话已经说得非常重了,也一下子让苏月宸脸色大变,转而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苏龙城,但是后者却在这一刻冷冷的一扫对方后,上前一把拉住长孙一梦来到皇帝跟前。
“月宸,给本宫回来!”皇后随即一声呵斥,等着苏月宸道:“陛下究竟是何缘故再度昏迷都没搞清楚,你就要动刀兵,你糊涂!”
“好了,两个丫头,这下没人找你们麻烦了,赶紧看看陛下吧!”苏龙城环顾一周后,目光停留在了皇后身上,两人相互点头之后,朝着长孙一梦和沈星洛沉声道:“倘若陛下真的是你们下毒害的,本王可不会徇私。”
“那是自然!”长孙一梦没有说话,倒是沈星洛浑然不顾眼前的局势,拍手笑道:“苏老头你霸气啊,原来连苏月宸都怕你,下次出门我会记得打你的旗号的,也耀武扬威一番。”
“星落!”长孙一梦摇了摇头,对于沈星洛的这种性子有些无奈,不过倒也没说什么,而是径直抓起皇帝的手,随意的看了一眼之后就放下了。
“我也来看看!”沈星洛看到了长孙一梦的脸色没有变化,顿时也上前翻来覆去查看了几下后才歪着头道:“老皇帝的手被人给扎了一针啊!”
“你说什么?”这句话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皇后更是紧急上前,顺着沈星洛的指点,果然见到皇帝的腕脉之上出现了一个红点,和银针刺穴之后留下的痕迹极为相似,只不过这一针并不是在穴位之上,所以痕迹有些明显。
“长孙院正,到底是怎么回事?”长孙晟刚刚就给皇帝诊断过,而且就是右手,所以伴随着皇后的喝问,众人的目光全都转移到了他身上。
“皇后容禀,微臣可没有给陛下扎针,刚刚您就在微臣身边,看得比谁都清楚!宁王殿下也知道!”长孙晟急忙摇头,同时上前看了一眼之后就直接道:“而且银针未曾刺破穴位,根本就不会引发陛下的身体不适,所以这个根本不需要在意。陛下浑身经脉呈黑色,鼓胀而不均,呼吸渐无,心跳不显,这分明是中了滴水落之毒。”
“你这个孽障,自己犯下的罪过,难不成还想要推到为父身上不成?”长孙晟说完之后恶狠狠的等着长孙一梦怒斥道:“你这个不忠不孝的东西,我恨不得杀了你!”
“一梦,这个有说法吗?”长孙一梦自始至终没有开口,而苏龙城也怕沈星洛臭脾气一犯之后只顾着和长孙晟吵架,所以在后者之后,直接朝着长孙一梦开口询问。
“确实有说法!”长孙一梦一开口,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来,甚至于连长孙晟都瞬间变脸,目光死死地盯着她毫不放松。
“这一针确实没有刺中穴位。”长孙一梦点了点头,指着皇帝腕脉上的红点徐徐道:“如果是常人,顶多只是刺痛一下,随后就没有其他事。而陛下如今所中之病症,或者说有人想要的毒发之症,却必须要靠这一针才能激发,否则的话,这滴水落之毒又如何能够发作?紫阳丹药效极大,足以将滴水落在短时间内迅速冲散到四肢百骸,从而削减药性。只有这个办法,让陛下苏醒之处,体内气血虚浮之时,以针刺激,从而让滴水落先一步发挥药力,将经脉堵住,如此一来紫阳丹无法持续修补五脏,就会变成致命的毒药,让心脏逐渐失衡。”
“所以,父皇还是中了滴水落之毒是吗?”苏月宸阴恻恻冷笑道:“那这毒是谁下的?只有你们炼制了紫阳丹,你还这么清楚这个滴水落的毒性,不是你又是谁?刚刚那天女散花一样的银针刺穴之下,多出来一枚银针扎在父皇的手腕之处,谁能发现得了?怎么样?自己说话间露出马脚了吧?”
“老王叔,母后,现在证据确凿,是她自己说出了经过,你们还有什么怀疑的?应当立即将这个妖女拿下!”苏月宸一声厉喝之后,盯着苏月生冷笑道:“老五,这一次我看你怎么保她!”
“苏月宸,你就这么着急吗?谁告诉你老皇帝中毒了?还有这个滴水落,是谁说出来的?”沈星洛斜着眼睛扫了一眼苏月宸,随即直摇头道:“我告诉你啊,老皇帝根本没中毒!”
“你说什么?”这句话引发了所有人失声惊呼,连苏龙城都瞬间眼睛直了,一把抓住沈星洛急道:“丫头,这话当真?”
“确实没中毒!”长孙一梦摇了摇头,朝着沈星洛示意一眼之后,后者变戏法一般从怀里掏出一枚金灿灿的丹药晃了晃笑道:“你们自己看,这是刚刚炼制的紫阳丹啊!长孙老头,你自己之前检查过,要不要再查查?”
“一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后见到沈星洛光顾着去怼长孙晟,根本没有要和众人解释的意思,只能拉着长孙一梦问道:“刚刚本宫明明看到星落给陛下服下了紫阳丹,这——”
“陛下确实服下了紫阳丹!”长孙一梦微微点头,随后接过沈星洛手中的紫阳丹和皇后解释道:“皇后请看,这枚刚刚炼制的紫阳丹丹纹中间有一圈水蓝色的印记,那就是隐藏的滴水落之毒。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是有人提前潜入燕王府,在兰胜草中加入了滴水落。所以星落在给陛下服药之时,掉了包,以一枚此前我炼制的紫阳丹将这一枚换下来了。”
“那陛下为何——”苏龙城有些不解,指了指皇帝摇头道:“陛下现如今到底中毒没中毒?”
“中毒了,但是我提前给他服下了解药!”长孙一梦忽然一指皇帝的右手,朝着皇后道:“请皇后问问陛下右手红点附近的皮肤,是不是有一股紫阳丹的味道,中间还有点腥味,和鲜血有些类似。”
“确实有!”皇后当即上前,仔细闻了闻之后点头道:“这血腥味应该也正常啊,毕竟刺破了皮肤,还留了针口——”
“皇后你不知道,这滴水落就是有股鲜血的味道。”沈星洛插嘴道:“老皇帝是换了丹药,但是架不住有人在刺破老皇帝皮肤的时候用的是此前一梦的银针,所以沾染了滴水落之毒入体。”
“但是他大概是绝对想不到,一梦早就想到了对策!”沈星洛一句话说完让所有人勃然色变之后盯着长孙晟似笑非笑道:“长孙老头,你都知道滴水落的名字,之前检查兰胜草的时候难道没发现吗?你说你傻不傻?”
“长孙晟,把你刚刚从一梦手中收走的银针拿出来!”苏月生听到这里,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上前几步,朝着长孙晟怒斥道:“这一回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怎么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