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为期三天的训练进入尾声，第一期节目也在网络平台正式播出。
没有祁琅“从中作梗”，这一次祁佩冲上了热搜，不过被骂上去的。
唐窈作为明星导师，在舆论方面对祁佩这种素人选手具有压倒性的优势。当她在镜头前表现对祁佩表现出恶意的时候，粉丝们就会争先恐后地冲上去踩一脚。
更何况在这种竞技类节目中，菜本身就是原罪。
唐窈的刁难被认为是她火眼金睛的证明，而祁佩的其他表现也被观众们带着恶意解读。
看表演时折纸是不尊重其他选手，虽然她连头没有低过；与张萌的矛盾是高傲装X，虽然是张萌挑衅在先；与徐安远的互动被认为是没有逼数的表现，虽然这部分很明显只是个玩笑而已；直播里的笨拙更是菜的证明，虽然她是第一次学就记下了所有的动作……
一部分鱼露与祁佩的“奇遇”cp成为少数幸存粉丝，折纸情节在线发糖，再加上“只对你平易近人”、“倒数第二教倒数第一，一个敢教一个敢学”之类的设定，cp磕起来就更香了。
没用特权而仍处于断网状态的祁佩对这些一无所知，当然也不知道被祁琅和祁嘉连番责骂的唐窈现在有多么焦头烂额。
其实祁佩就算看到了这则消息也没什么。她虽然很愿意尊重人们的想法，但不等同于她真的会把别人的想法都放在心上。如果有人打算用这个消息来打击祁佩，那注定只会无功而返。
但没想到还真的有人那么做了。
张萌拉着祁佩进了没有摄像头的卫生间，一脸替她忧心的表情说出了她被被骂上热搜这件事。
“你也别太担心，这些负面舆论只是一时的。”张萌安慰祁佩并为她出主意，语气一派天真乐观，“我想只要你在镜头前表现得足够努力优秀，观众们一定会对你改观的。”
张萌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考核当天告诉祁佩。用一句其心叵测来形容她真是一点也不为过。
这个结果祁佩早有所预料，不然她也不会态度坚决地不带1112，就是不想事态爆发的时候被碎碎念。
此刻她更在意是另外一个问题。
祁佩深深地看了一眼张萌，“你很厉害。”
张萌看上去不像是有后台的人，手机不能带进宿舍，那么这消息很有可能是她凭自己的本事从有渠道的人那里打探到的。这种交流和从他人处获取信息能力，至少祁佩自愧不如。
这句话听上去没头没尾，张萌有点迟疑，“谢谢？”
她心里难受极了。祁佩是心神大乱还是无动无衷她都可以接受，但她不能接受对方这样居高临下地点评自己，仿佛她的谋划只是小学生上交的一分作业而已。
祁佩一顿，又道：“但不该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张萌平时也会耍一些小心机，祁佩虽然不喜欢，但从不会多说什么。或许这种手段不够光明正大，可为了理想而努力，就没有什么可耻的。但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而伤害别人就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祁佩是无所畏惧，可那些年轻的小姑娘不是。张萌今天会这样对她，明天不知道又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对别人。
她知道了。
这个念头一起，张萌的脸就火一般烧了起来，仿佛素颜并穿着最能暴露身材短板的衣服站在镜头下一样难堪。
但她还硬着头皮往下演，有点生气地说：“哪有你这样阴谋论的，我好心告诉你，你不领情就算了。”
张萌其实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为了洗脱罪名还是为了争一口气。
祁佩挺平静地听完了，只说了一句：“我以为你都是聪明人，不用我把话说得太明白？”
“我……”顶着祁佩锐利的目光，张萌怂了。
她到底脸还是皮还不够厚，当意识到祁佩真的会把她的所作所为摊开来将清楚的时候，她就不敢听了。
“希望你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祁佩不跟人搞阴谋诡计，威胁十分简单粗暴：“在这里，镜头会如是记录下所有选手的表现。你要是再做出这样的事情，我就开一个小型研讨会，专门分析你的一言一行。”
“我不会的。”张萌咬牙道。
她在内心嘶吼：你他妈是魔鬼吧！
————
最终考核的时间定在下午，上午有一次简短的个人采访，每个选手都有，但未必会被播出。
不过以祁佩的身份和现在话题度，她倒不必担心这个问题。
采访在一个小房间里进行。
工作人员不会直接告诉祁佩第一期节目播出后她的风评有多么糟糕，但会引导她说一些回应的话。
祁佩抓住机会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无论是唱歌、跳舞还是做偶像，我都没有基础或是经验。但我会努力提高自身的艺术文化水平，使自己能够在节目中做出更优秀的表现。”
虽然这听上去很像套话，但真的是实话，表达效果不佳完全是受制于祁佩的文学修养水平。
工作人员觉得这一段简直是今天拍摄得最没有看点的part，发言犹如领导讲话一般让人昏昏欲睡。
她委婉地提出建议，“你能不能用更……通俗简单的语言来描述？那样听起来会更真诚一些。或者你可以谈谈在练习中让你感到触动的细节。”
“我相信勤能补拙，我也会向大家证明我可以做到。”祁佩有很努力地修饰言辞，但收效甚微。她又简短地回答了第二个问题，“没有。”
工作人员不满意，继续提要求，“还能再抒情一点吗？最好要能因此观众们的共鸣，让他们认可你。”
祁佩：“……”想请文樱做代笔。
这一次，她思考了很久才开口，“我相信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如果我都能通过努力获得成功，大家又有什么理由放弃呢？”
这措辞水平……不能说没有进步，只能说进步得不太明显。
工作人员诚心诚意发问：“你是不是以前一直都是优秀学生代表，每学期都要在国旗下讲话的那种？”
祁佩想了想，“差不多吧。”讲话是讲话，只不过不在国旗下而已。
“果然。”工作人员露出了然的神情，“但凡你多做过几年站在线下面的听众都不出这样的话来。”
祁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