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输了。”祁佩轻声道。
小队票数是队员票数简单相加,她扫了一眼就算出了结果。她们队比对面少十五票,惜败对手。
鱼露摇着头拒绝接受,“不要啊……”
另一边的沈季和吊了观众半天的胃口,终于宣布结果,“获胜的队伍是——赵雪晴队!”
赵雪晴队的成员欢呼雀跃,祁佩队的成员们还要强颜欢笑为她们鼓掌,心酸程度可想而知。
好在拍摄结束之后有自助餐,稍稍可以慰藉女孩们受伤的心灵。
“我不管,我太难过了,我要大吃一顿安慰自己!”张芃娅故作豁达,强笑着和队友勾肩搭背,“走,我们一起。”
鱼露心思单纯,立刻被食物的香气治愈,从失败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她嗅觉灵敏得犹如雷达,鼻子一皱就找到了鱼虾海鲜的味道,扯着祁佩的袖子就直奔而去,“那边!”
鱼露在铁板烧前豪气地点餐,“我要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大概是因为来自海洋,她非常喜欢吃水生动物,几乎到了来者不拒的程度。
祁佩也饿了,但对铁板烧不感兴趣,“我去看看别的。”
“好。”鱼露说话时仍盯着海鲜,眼睛一眨不眨,“我要那个最大的!”
有点胖胖的大厨乐呵呵地应声,“好嘞。”
祁佩兴致缺缺地走了一圈。她口味清淡,不喜欢重油重盐的,看下来没多少她喜欢的,就随意搭了个三菜一汤,不多不少,足够吃饱了。
“哎呀,你吃的怎么还跟平时差不多?”鱼露的铁板烧新鲜出炉,兴冲冲地跑了回来和小伙伴分享。她看到祁佩简单朴素的餐盘,替她惋惜,“今天难得有那么多菜诶!哪怕多拿几个尝尝呢?”
“我这时候更想有一盘炒青菜。”祁佩举着筷子叹气,“要是能来一碗米饭就更好了。”
她有的时候像一个上了年纪的老派人,吃饭没有米饭就仿佛这一顿没吃一样。只可惜这些似乎都配不上宴请的牌面,她就没怎么在这种场合见到过。
“等一下,我去问问赵师傅。”鱼露搁下餐盘就往回跑。
“哎——”鱼露这会儿表现出从未有过的敏捷,祁佩都没来得及喊住她。看来跳舞确实能锻炼身体协调性,鱼露现在对用双腿走路已经十分适应了。
过了会儿,鱼露还真的端了碗米饭回来,邀功道:“看,这是什么!”
“谢谢。”祁佩略做思考,“你把厨师们的夜宵要来了?”
鱼露见识过祁佩许多次“料事如神”,但每次都一样的惊奇,仿佛看魔术表演一样,“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祁佩说:“动动你的小脑瓜,你也能知道。”
鱼露晃了晃脑袋,“我还是不知道。”
祁佩忍不住笑了笑,“不是这个动,我的意思是思考一下。”
“我不会。”鱼露垮了脸,愤愤地咬了一大口鱼肉。
她要是聪明一点的话,哪会刚到人类世界就沦落到需要进厂打工生存。
“没事,你可以问我。”祁佩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她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声抱歉,但要是鱼露更聪明一点的话,她恐怕就没机会发现那么大的秘密了。
“佩佩你真好。”鱼露像小动物一般地顺势蹭了蹭她的手,软软地撒娇。
就这样,祁佩和鱼露在愉快地氛围中吃完了晚餐。
————
人前祁佩不露声色,晚上她就一个人上了六楼。
祁佩有一些猜测,却没有能力向节目组求证,只能向唐窈寻求帮助。
她敲了敲唐窈的房门,没人应声,旁边的房门却开了。
沈季和穿着一身蓝色的家居服走出来。
祁佩虽然几乎天天跟沈季和见面,却是时隔多年第一次见他不施粉黛的面容。素颜的沈季和看着更加温润柔和,给人春风拂面般的亲切感,仿佛相交多年的翩翩君子一般。他大概是刚洗了澡出来,头发还湿漉漉的。
“祁佩。”沈季和神情略显复杂,“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祁佩疑惑。她觉得和沈季和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里不方便说。”沈季和垂了垂眼睛,侧身让出位置,“进来吧。”
祁佩迟疑了片刻,进了沈季和的房间。
“我都不知道你不喜欢别人碰你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沈季和反手关了门,语气带着些许自嘲,“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当年他们谈恋爱的时候祁佩连手都不让他碰一下,问起来便只有冷冰冰地一句:不喜欢别人碰我。时隔多年,他才在这种机缘巧合的情况下知道真相。
“因为很烦。”话说到这个份上,祁佩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坦言道:“如果我只说因为怕痒才不喜欢别人碰我,那么就会有人想来试试我是不是真的怕痒,会想要作弄我。我一点也不喜欢。”
沈季和觉得人品被质疑,冷笑了一声,“所以你觉得我也是这种人?”
祁佩冷静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所以我不会去赌。”
沈季和默默握紧了拳头。祁佩的话无可指摘,却让人觉得心灰意冷。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的祁佩,都以一种理智到近乎冷酷的态度地对待他,就好像——
从没有喜欢过他一样。
沈季和敢怒不敢言,敢想不敢问。因为他心里十分清楚祁佩的回答会是什么样。
沈季和似乎忘了,他一开始喜欢祁佩就是因为她聪慧而骄傲,仿佛这世界上没有事情能使她为难。可当祁佩对待感情问题也让理智而果决的时候,他又心生怨恨,觉得祁佩冷酷无情。
可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人或事呢?
祁佩率先打破了沉默,语气中流露出些许不耐烦,“还有什么其他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我要走了。”
沈季和特意叫住她就为了问这样一个问题,祁佩觉得挺没意思的。如果他还要追着自己问这种问题,她可以直接写份分析报告给他,保证客观具体全面。
沈季和冷冷地说:“请便。”他神色漠然,竟然与祁佩拒绝人时有几分相似。
“再见。”祁佩走得干脆利落,一秒也没有犹豫,就像她当初从两人关系中抽身一样。
而沈季和却始终被困囿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