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 74 章

结束自己二十岁的处男之身还得挑破壳日,沈妄真是骚得没边了。迟三穗看了好几遍信息,也没想明白他到底是为什么觉得自己要订三天的房?

第一次就想飞上天???他怕是对自己那三分钟过于期待了吧。

浴缸里水声渐停,她也懒得再纠结沈妄对自己能力有多高估。赶紧把打开的记录删了,关了屏幕放回桌上去。

等她刚爬回床上,沈妄正好从里头出来。

床头只开了一盏暖橘色的小台灯,窗外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地砸在雾面玻璃上。

借着这点光,迟三穗半张脸遮在被子里,露出双漂亮的眸子望着他。借着这点光勉强能辨认出他的轮廓。

头发没吹干,被他肆意地往后抓了一把。英挺的鼻梁没了遮掩更显凌厉,桃花眼微挑,嘴角上扬让棱角分明的脸型多了分柔和的色彩。

他下身只裹了条浴巾,一副瘦削有型的少年人身材。腹肌紧实又不算特别明显,流畅的小臂线条勾勒出一条紧致的弧度。

夜色催人昏昏欲睡,但迟三穗觉得此刻她被“美色”诱惑得鬼迷心窍,居然一点也不困。

沈妄拿着干毛巾擦完头发发现床上的女孩还盯着他看,他扬了扬眉:“还不睡?”

迟三穗别开眼,心虚道:“你没洗完澡,我怎么睡。”

沈妄故意曲解她意思,把毛巾丢开躺上去压着她,撑着手肘说:“那你别睡了,起来让我睡。”

也许是刚刚看见的信息给了迟三穗点底气,反正这人订好了日子,现在也只是打打嘴炮。

她倒还好,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可能都活得比较禁.欲,对这种事的需求也不大。

迟三穗用自己的指尖摸上他的眉骨,她指腹微凉,摩挲着他疏落清朗的轮廓。

沈妄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低头去吻她。从眼睛到鼻尖,再到脸颊,下巴,嘴唇,乐此不疲地印下自己的痕迹。

他刚刷完牙,口腔里是清冽的漱口水味。两个人又快半个月没待在一起过,难免都有些情难自控。

大概是看得出她还有些紧张,沈妄也没想勉强。这道模糊的界限没有被打破,他只是尽了兴地去含吮她。

唇舌交缠间,迟三穗全身像是过了电。

衣服在拉扯中变得歪歪扭扭,她指尖攥在手心,身下不可忽视的温度让她有片刻的失神。

“你手......轻、轻点弄。”她轻声,喉咙有些干。

“疼了?”

怕他又说自己娇气,迟三穗摇摇头:“没。”

沈妄低声笑,也不揭穿,力度放缓了点。

揉了揉她的手掌,放在自己的后颈上。又埋下头去啃她的锁骨,一寸一寸地舔舐,掐着她的下巴深吻。

两个人吻着吻着,一切都乱了套。理智被火焰燃尽,情感主宰了欲望。

迟三穗反应过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腿已经被他抬起缠上腰。蹭上他结实的肌肉时,她低低□□了一声,整个人都软了下去。

他呼吸有些失控,哑着嗓子出声:“你乖一点,带你做点有趣的事。”

“.......”

迟三穗隐约还记得这句话在高三他生日那天也说过,她本来想问那酒店怎么办。

但她被磨得也难受,索性跟着他的节奏走,把其它事都抛一边。她能感受到两个人紧贴的身体、他的手指有力而炽烈的动作。

而后,他突然停了下来。

迟三穗攀着他的手臂,黑夜让人百无禁忌也肆无忌惮。她难耐地哼了一句:“怎么了?”

他低低骂了句:“没买套。”

“那、那我明天吃药。”

沈妄咬着她的耳垂含了又含,声音很沙:“说什么呢,哥哥能让你吃药吗?”

...

...

折腾了这么一番,迟三穗眼皮都在打架。

刚洗过澡,她窝在沈妄的怀里细细地喘气,手挠了挠他的胸膛,说了一个字。

沈妄没听清,低头把耳朵凑过去:“什么?”

“我说,结。”

是在回答他一个小时前的问题,大学毕业要不要结婚,明明之前还在纠结没有戒指。

沈妄勾唇问:“没戒指怎么结?”

迟三穗顿了顿,心想你可能连彩礼都没有,没戒指算什么。现在大学生毕业有几个不靠家里人能拿出彩礼钱的,何况沈妄这种情况。

她很理解地蹭了蹭他,像只猫似的:“我给你买,他们会喜欢你。”

他们指的是她的家人,沈妄一瞬间心软得一塌糊涂,掐着她的下巴亲了又亲。

最后逼得迟三穗给了他一巴掌,直喊着累往被子下缩,彻底睡过去了。

“都会给你的。”他下巴抵着她的头发,轻声呢喃。

房子豪车,钻戒,盛大的婚礼,别人有的,都会给你。别人没有的,我想办法也会给你。

*

迟三穗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中午,起床时发现沈妄又不见了。这人平时看着懒散,但从来只睡回笼觉不睡懒觉。

真是奇了怪了,他就不累的嘛?

她正打算拿手机给他打个电话,一打开手机就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患者齐美欣的家属是吗?很抱歉通知您这个悲痛的消息,患者齐美欣因抢救无效,于今日上午11点二十三分逝世,望您节哀顺便.......”

迟三穗大脑空了一瞬。

反应过来这是沈妄的手机,他们的是同色情侣款,经常拿错。

等缓过神来了,才回复医院那边话,挂断电话后连鞋子也没穿就奔下了楼。

沈妄正在厨房下面,见她急匆匆的扑过来还有些纳闷:“怎么了?”

“刚刚医院来了电话。”迟三穗握着他的手,喉咙有些绠,“齐晟宁妈妈走了。”

“怎么会?”他皱着眉头把厨房的火关了,开始去玄关那换鞋,一边说,“你肯定听错了,之前医院都会下这种病危通知书,还没宣告死亡的。”

“沈妄,沈妄!突发性的,医生没抢救过来。”迟三穗抱着他的腰,握紧他发颤的手,一遍遍重复着,“和你没关系,沈妄,和你没关系。”

......

对于齐美欣的死,迟三穗自私地觉得庆幸。

没有人愿意一直被一个植物人捆绑一生,那不是他的责任。他还年轻,不应该每天都活在自责里。

而沈妄能不能放过自己,要看他怎么看待这件事。他活得太累了,所谓的道德和责任感如同泰山一样压着他,压得他喘不过气。

在最昏暗的时候,他不敢死。

因为这世界上有一个还需要他活着去赎罪的人,他不欠齐晟宁,但亏欠了齐美欣。

如果她一直躺着,那他可以拿钱弥补。

但她死了,像个死循环。绕回来了,又绕不出去。

迟三穗买了下午回安清的机票,两个小时后飞机落地。

齐美欣没有其他亲人,他们得去给她选墓地和送她最后一程。

火葬的流程很简单,但迟三穗显然还没接触过死亡。她看着沈妄熟练地挑选骨灰坛,突然意识到,几年前,他是不是也是这样送走他爷爷的。

一把土扬过,一切都随风而逝。

从墓山区回去的路上,沈妄一直没说话。

迟三穗绞尽脑汁想说些什么,但词穷地觉得一句话也没说出来,一直到回了潋湖别墅那。

网吧拆了,沈妄家在安清的房子平时没人住,家具上落了一层灰。

“你要回家吗?”他突然问。

迟三穗家就在对面的潋湖别墅,她一直没回去过,现在就更不可能回去了。她摇摇头,靠着他坐在落地窗旁。

沈妄垂下眼说:“齐晟宁死了。”

“嗯。”迟三穗没什么反应,同样的事情不可能让她惊讶两次。她想,沈妄可能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沈妄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开口道:“大一暑假那年,齐晟宁出了狱。他知道齐母在医院躺了两年,然后找我们来报仇了。”

迟三穗心口一紧,攥着手没动。

“不对,他想找的是阿靖。说起来真有趣,连他都没把错算我身上。”

但更可笑的是,那天沈妄借了沈靖的车去机场。然后命运般的错误,他帮沈靖躲过一劫。

他全身三十多处骨折,脑震荡在手术室抢救了十多个小时。命悬一线之际,另一边的齐晟宁已经断了气。

“我不欠沈靖了。”

这是他醒来说的第一句话,即使沈珍他们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沈妄抱着她,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我也不欠齐晟宁,他罪有应得。”

但是除了齐美欣,她只是一个爱子心切的母亲,什么也没做错。

迟三穗懂他的意思,有些后怕地抱着他。

她和他不仅只是错过了两年,她还错过了他很多事情。甚至那天的沈妄如果没挺过来,她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沈妄,你谁也不欠。”迟三穗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进去,但她得说,“你只是保护了自己的弟弟而已,那些事情不是你的错,本来所有的事都和你无关。”

“你不能全揽在自己身上,犯罪的人已经受到惩罚了,你也内疚得够久了。”

她声音都在抖,无助又无措。

她说:“沈妄,你得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