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西入口处，白栀眠先是停在不远处，观察了下牧月霜和叶居常两人脸上的表情。
见其中一人手中拿了本典籍在翻阅，她方才放心地从白云上跳下来。
他们应当是在研究考题。
这几日，白栀眠察觉到牧月霜对待她的态度变得更加体贴，嘘寒问暖的话一天要问上至少三次。
“……白师妹还是每日都要睡到五个时辰以上？”叶居常皱眉道。
“是。”牧月霜眸中也布满了忧色，“虽说那日过后，眠儿身上暴涨的灵气便消失了，但她这过长的睡眠时间……还是不曾发生改变。”
牧月霜顿了顿，犹豫道：“师兄，你说会不会与那天材灵花有关？或许……我不该勉强她……”
“不一定，还是等师妹补考结束后再说。”叶居常道，“我听说灵药长老这次……”
说着，牧月霜的余光瞥到一朵软绵绵的小白云，她轻扯了下身旁男子的衣角提醒他。
叶居常下意识地用书挡住二人的脸庞。
白栀眠万万不会想到，她给自己制定的养生型作息竟会引起牧月霜和叶居常的浮想联翩。
偏偏她自身并没有意识到灵气暴涨一事，也更不会知道他们会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白栀眠没能听清两人的对话，她只望见牧月霜低着头，垂着眼，不曾被书遮挡住的耳朵透着绯色。
一看就是害羞了。
男女主的感情线已经有进展了吗？
白栀眠为他们感到高兴的同时，庆幸叶居常没有邀请她一同参加其他长老的大考，她也机智地避开了这个话题。
对于他们往届的内门弟子来说，大考相当于是一次补考的机会，但由于不是每个开课的长老都会成为考官，有些长老便允许他们另择其他。
而为人温和的灵药长老，即便当了今年的考官，也是允许要补考的弟子选择别的长老的。
“叶师兄，你登记了岁寒长老的大考吧？”白栀眠走上前，瞄到叶居常手里那本书的封皮上写有剑谱二字。
岁寒长老和她、女主、男主三人未来的师尊清柏真君同出于轻虚宗七支峰之一的柏峰，是个名号响当当的剑修。
只见面前的男子，微微点下了头。
“是。”
果不其然。
白栀眠不动声色地站到了牧月霜的身旁，不再和叶居常对话。
叶居常会选择岁寒长老这件事，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
这也意味着，即便已知的剧情发生了些微的变化，《问心》中的主线，男主和女主双双成为名震天下的剑修一事，不会有任何改变。
轻虚宗内约定俗成的规矩是，炼气和筑基两个时期都只是打基础的阶段，大部分弟子需要等到结丹过后，再选择到底是要成为剑修、器修、符修……亦或是药修。
而白栀眠自穿书以来，就深刻地认识到，修剑不仅意味着要和女主竞争，对于现在身负重任的她而言，也不像是条合适的道路。
先不说她定会被女主一路碾压，最后还有可能会导致她走上和原主一样的结局。
因此她计划中的一步，就是要朝着与剑修毫不相干的方向一路狂奔。
——222号只说让她维持人设，可没要求她一定按照原剧情走。
再说，身为剑修的岁寒长老，出的考题极有可能是论剑。
念此，白栀眠不经意地问道：“师姐，你不用陪叶师兄练剑吗？岁寒长老的大考快开始了吧？”
言下之意，他怎么一点都不急，甚至还有心思拿本剑谱在干比划。
说话间，白栀眠模仿着恶毒女配该有的样子，做作地叹息道：“哎，还是灵药长老的大考简单，只需找到他描述的灵植便可。”
对于天木灵根的她来说，寻找灵植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牧月霜和叶居常互相对视一眼，前者眼中满是包容和习以为常，而后者则是解释了一句。
“灵药长老已经连续三年担任考官了，而岁寒长老是第一次……”
新官上任三把火，反正烧不到她头上。
白栀眠同情的神色只维持了一瞬，便切换到幸灾乐祸的笑容。
“哈哈哈！叶师兄，你现在是不是后悔没去灵药长老那边登记了？”
说罢，她忽见牧月霜和叶居常脸上浮现出整齐划一的惋惜与后悔。
但却不是白栀眠设想中的那种感觉。
牧月霜伸手摸了摸白栀眠一侧的小鬏。
“叶师兄是挺后悔的，不然他还能在灵药长老的大考中照拂你一下。”
“？”白栀眠茫然地看向两人。
“灵药长老已经当了三年考官，弟子们都熟悉他的套路了。”牧月霜叹了口气，“因此今年选报他那项大考的人翻了数倍。”
“我们也是刚刚登记完，才听到这么个消息。”
叶居常接着补充：“明面上是让你们各自寻找灵植，但考虑到灵植的数量有限，幻境中也不会限制打斗……随着走出幻境的人越来越多，后面可能会演变成大乱斗。”
“灵药长老的大考，反倒会是最难的一项。”牧月霜蹙眉总结道。
白栀眠愣住。
半晌，她反应过来，当即嘴硬道：“就算这样，岁寒长老那边的论剑也不会容易到哪里去吧？”
牧月霜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是论剑。”
不是论剑？白栀眠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应当说是纸上论剑。”叶居常也跟着摇了摇头。
纸上论剑？纸上？纸……
白栀眠看着叶居常手里的那本剑谱，难以置信地指了指：“不会是考理论吧？”
面前的二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那一瞬，白栀眠只觉得老天爷在跟她开玩笑。
作为穿越前是文科生的她，也曾想过她还算出彩的记忆力有朝一日可以在这里发挥作用。
谁能想到，她竟自己亲手推开了第一个机会。
此时，脑海中那个原本只在需要提示的时候才会出声的定时闹钟，忽地诈尸道：“宿主，你也别太难过，你现在的气运值只有不到7%。”
……不愧是气运值系统，什么事都能和气运值扯上关系。
白栀眠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而脑中的声音还在继续：“牧月霜是气运之女，因此叶居常……”
不等222号说完，白栀眠抢话道：“我明白，我了解，我不生气，也不觉得倒霉。”
“谁让叶居常他是气运之女婿呢！”
“……”
从222号处过了嘴瘾的白栀眠，根本没觉得有多快落。
尤其是半个时辰后。
白栀眠听到提前交卷的叶居常委婉地描述，考题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时，她觉得心态有点崩。
他提到的那些题目！她在被她当成睡前读物的剑谱里看到过一大半！
“眠儿。”牧月霜召唤出法器，送她到幻境的入口，“你一定会通过大考的。”
是气运之女的祝福！
接收到师姐眼中的期许和鼓励，白栀眠郑重其事地回应道：“我一定会通过大考的！”
然而，当她抵达入口处，望见人头攒动的队伍。
两眼差点一黑。
“此次大考内容与往年类似，所有考生进入同一层幻境，从里面找到这卷轴上描述的灵植。”灵药长老站在队伍的最前方，手中举着一张封好的卷轴。
白栀眠竖起耳朵仔细听。
“找到灵植后。”灵药长老停顿了一下。
就通过了大考！不用留级啦！白栀眠在心里欢呼道。
“这里要补充的是，由于今年登记我这项大考的人过多，而幻境中的灵植数量会随着考生增多而变化。”
远远望见灵药长老的脸上浮现出慈爱的笑容，白栀眠却觉得那笑背后另有深意。
“因此找到灵植后，你们会进入另一层幻境。”
“进入第二层幻境前，你们要在心里默念一种灵植，并在幻境中找到它；如若有考生想到同一种灵植，则自动进入相同的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