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白花花的石头。
里面什么也没有。
老李头见惯了，他拿起搭在肩上的帕子擦擦汗，一边跟念念说道：“无论大小，一块原石一百金币，童叟无欺。小姑娘你是继续挑一挑，还是先结账一百金币？”
念念听了以后，犹豫了片刻，“你之前不是说大家可以随便挑，不要客气吗？”
老李头点点头，他不明白念念什么意思：“没错。”
“我没客气。”念念赶紧回应道。
所以，为什么要给钱？
老李头愣住了，他脑子顿时转不过弯来。
他说的客气，不是这个意思啊！
虽然周围人多嘈杂，但是有些人听得清楚。
其中，就包括了没有走开的丁绮。
“那是吆喝的客套话，你还是要给钱的。”丁绮再一次愣住，她不由提醒念念：“你自己来的？没有人跟你一起吗？”
摇光城本就有无数灵师和武者，几乎很少人会排斥念念这种化形的灵宠，也就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只是像念念这样懵懵懂懂……一百个里都挑不出来一个。
“我不小心跟丢了。”念念顿时心虚起来。
丁绮眼神略显怪异地看了念念一眼。
眼前这个银发的漂亮小姑娘，一双美眸灵动无比，肯定不是个傻的。
那必然是被人保护得太好了。
丁绮稍微思忖了下，她高傲地抬抬下巴，侍从立马把一个钱袋丢给已经面带怒色的老李头。
丁绮财大气粗地说道：“她切原石的钱，我给了。我也要挑一些原石。”
原本以为有人吃了熊心豹胆，竟然敢在灵石大会上砸场子，老李头他都准备喊人了，掂了掂袋子里的金币，立马笑脸迎人：“随便挑，随便挑，甭客气！一定不要客气，多多益善！”
念念睁大眼睛望着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老李头，感到一阵惊奇……
念念转过头，对丁绮有些感动地说：“你是个好人！”
做人太难了，说话都是客套话，如果没有丁绮，她是不是又闯祸了！
丁绮很受用，她犹如骄傲的孔雀：“不用夸我，你要还的。”
“……可是我没有钱。”念念立马垂着耳朵，凑到丁绮身边，低声地说。
她连钱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
想了一下，念念满脸难过，她突然说：“我中午吃鱼，能不能拿鱼跟你抵？”
丁绮抬起头，双目迷茫，她整个人都懵了。
哈？
啥？
鱼？
念念见丁绮没有说话，认为她不满意，于是急忙说：“我不知道晚上吃什么，如果还有鱼，我愿意跟你抵，还有明天、明明天、明明明天……”
念念已经开始掰手指数了起来。
“停——！”丁绮回神了，但是她仍然云里雾里，勉强维持住自己高傲的表情，挑剔地问：“你为什么拿鱼跟我抵？”
“拿我最喜欢的东西来抵，会显得又贵又重！”念念有些不舍，却说得很诚恳。
丁绮神色古怪，看了念念好几眼，又迟疑了下，她摆出很勉为其难地样子：“我不喜欢吃鱼，不过……我觉得你这人很有意思，可以交个朋友！”
有意思是什么意思？朋友又到底是什么？
这让念念想起不久之前，她问宁越朋友是什么，可他还没有作答。
念念眼珠一转，她小心翼翼地求证：“我们是朋友，那我是不是可以不用拿鱼跟你抵了？”
丁绮不知道其中的意思，她并不缺钱，确实有心想结识念念，很干脆又大方地说：“不用了，你还想不想切原石，再挑几块试试？”
原来花钱不用还，就是朋友了。
只是一块原石需要一百金币。
念念偷偷摸摸地掰手指，发现数不过来，认定是很多很多的钱，于是她拼命摇摇头。
丁绮没有强求，她弯下腰随意挑拣，根本没怎么细看，直接交给老李头。
“你着急走吗？帮我挑几块吧。”丁绮是专程赶来摇光城参加灵石大会的，各大城池也会有买卖灵石的商铺，却不如这灵石大会。
念念跟丢了司无胤，她自己也不知道要上哪里去找到他。
但是念念很好奇原石里的灵石长什么样子，是不是真的闻起来很香，吃下去很甜。
想到这里，念念赶忙凑上去给丁绮帮忙。
如果能切出灵石，她就偷偷舔一下，尝尝味道！
念念想得美滋滋，专门给丁绮挑个头大的原石。
“这个好！这个大！”
“这个也很好！特别大！”
“大的就是好！切出灵石肯定也很大！”
万一太好吃了，她不小心咬掉一个小缺口，应该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念念没有经验，丁绮在这方面没什么钻研，还觉得念念说得有几分道理。
老李头望着这两个小姑娘在这些萝箩筐筐里挑了一块又一块大大圆圆的原石，仿佛真当在西瓜地里挑起了西瓜一样。
老李头嘴角狠狠一抽。
刚才嘲笑老李头的隔壁摊主却看得十分眼红，管他能不能切出灵石，灵石大会的原石价格都是规定死的，就是担心谁家胡乱哄抬物价，搞出不必要的乱子！
这两个小姑娘眨眼功夫就挑了两三十块原石，那就是两三千金币！
换谁都该眼红！
只是这两个小姑娘的运气很糟糕。
近三十块原石，切了一半，竟然里面全都是白花花的石头。
就连一粒指甲片大的灵石都没看见。
老李头磨了磨刀，抬眼看了看念念，又看了眼丁绮，忍不住提议道：“要不我给你们装好，等大会结束了，送到你们住的地方？你们回去慢慢切。”
没办法啊，这两个小姑娘的运气不是一般差。
虽然说卖原石，赚了一大笔，但是扛不住她们运气能差成这样！
连一枚赤品灵石都没有切出来，再切下去，别人都觉得他的货全是石头！
那他这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不行！你继续切，我再挑一些。”丁绮高傲地挽起袖子，她拉着念念没有撒手：“你也再帮我挑一挑。”
丁绮的侍从似乎见怪不怪，立马又给了老李头一大笔金币。